武二郎新传(二)
武二但看其背影已浑然不能自制,断想,这一定是个幻若惊鸿的绝色可人儿。那箫声忽儿悠长,忽儿短促,起伏跌宕,武二只觉得耳朵十分的受用,可却满是哀怨在他的四周盘旋,曲中似有无限惆怅、还有无尽的冤屈。武二忽然觉得能识得这音律了,好生奇怪,这是天意?竟然让一个不通音律的武夫能读懂这箫声的意境,是神助?此念头在武二心中盘桓,不由得使他更想一睹芳容。可他又有疑虑,在这渺无人迹的荒谷里,陡然去接近一羸弱女子,手中还擎着一对闪晃的朴刀,唯一的可能就是惊了她,如若那般,可怎生是好,哎呀呀,一五尺汉子竟然急得满头是汗,能感觉得到后背的湿润……
武二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个办法,从正面去接近她或许她受的惊吓要小些。罢罢罢,也只能如此这般了。想好之后,他蹑手蹑脚地从林子里绕了过去,等他接近那片草地,湖石依然,却不见了那粉青罗裙女子。武二在失落中更多的还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呢?自己来此荒谷居住了恁些时日,为猎食物也走过了这荒谷的很多地方,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踪。能定然地在那里吹得玉箫,看情形不会是刚来此地,想必也来了很久的辰光。对于生性虎胆的武二,怕到不成,唯一的是疑惑,还有被那女子震颤了春心的惊诧。
在思虑中,借着还有点暮色的光亮,武二发现那湖石根处有一物件,近前一看,原来是一方罗帕。是一方浅粉色的丝绸罗帕,四边是银丝绣线,仔细看,女红很精致。一夹在指上就有一阵淡淡的脂粉香传到他的鼻前,是那茉莉的香味,武二的精神一阵清爽,不禁又是一阵颤栗。展开那罗帕,竟然有字,那是一行诗句:
秋月一轮霜满地,罗衾瑟瑟今宵寒。不知何年银河渡,别梦依稀叙短长。
陌头杨柳蕤不复,此去长安不思乡?弦断情肠谁言苦,一水东流两茫茫。
武二识得这是首情诗,诗里充满了哀怨和对离人的思念。这小女子有情殇,反复读了两遍,武二心里有些酸楚的感觉,细想可能是对那小女子的怜惜。
由于经年转战,武二识得如何辨认踪迹,也明白既然住得于此,必定有火烛光亮,再轻柔的女子,踏得青草移步也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想至此,武二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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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笑烟雨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