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五章  恶心人

　　    一会儿，何雨水就开好一个菜单子，拿给唐良药看。

　　唐良药看也没看，就随手交给段鹏，让段鹏开车去红星服务社采购，光天与阎解诚也跟着去搭把手。

　　四合院里，各家各户听到晚上唐主任请客，也是很积极地听从三大爷调度。

　　出桌的出桌，出碗筷的出碗筷，三大爷让阎解放、阎解旷一一都跟他们登记好，免得等下吃完饭后还回去弄错。

　　平常唐良药还真没有注意，原来四合院里会住着这么多人。

　　前院摆了四五桌，中院摆了六七桌，一时间，全院的人几乎都集中在前院和中院，怕是得有上百人了吧？

　　还不包括易中海家、傻柱、贾家、许大茂家（许大茂此时还没有和娄晓娥结婚吧？原著唐良药记不太清楚，但他在四合院里，至今他还没有看见娄晓娥，现在许父、许母尚和许大茂住一起），聋老太太等。

　　傻柱看着乱轰轰的大院，对易中海说：“不是，易大爷，小乞丐这是几个意思？他请大院里的街坊吃饭，为啥偏偏不请我们，这不是恶心人吗？”

　　易中海黑着脸，“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贾张氏咕噜着，“就是恶心人嘛！我说，易中海，你怎么不管管他们，这不是诚心欺负人吗？这不是欺负你吗？你好歹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一大爷，哦，他现在请客，故意不请你，这不是不尊重你么？不尊重你，就等于是不尊重街道办，不尊重政府，这种目无组织领导，不是应该拿出来批斗吗？”

　　秦淮茹抱着槐花，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袖，叫了声：“妈，你不要乱说。这么大声，真是的！”

　　贾张氏白了儿媳妇一眼，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怕什么？我有乱说吗？事实摆在眼前，我哪一句说错了？”

　　聋老太太也拄着拐杖，让一大妈扶着，看着院里的人忙，听了贾张氏的话，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张丫头，你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也不要挑拨易小子，人家请你是客气，不请你是本份，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被请，也不要怨天忧人，想想自己平时是咋样做的人！”

　　要是别人这样说贾张氏，贾张氏肯定跳起来，骂他个祖宗十代，但聋老太太说她，她则不敢诈刺，心里虽然也气，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棒梗此时七虚岁了，有些懂事，哭闹着对贾张氏说：“奶奶，我也要去吃席，我也要去吃席——”

　　小当也闹着道：“我也要，我也要——”

　　槐花瞪着眼，伸着小手，也说着：“吃，吃，吃——”

　　聋老太太这边的情况，自然逃不过唐良药的灵识感应。

　　“恶心人吗？”

　　当时只不过是对三大爷组织的欢迎仪式表示一下感谢，并没有想到要专门针对谁，但事实上确是把他们排斥在外。

　　不是唐良药小心眼，实在是习惯使然，前身都被他们逼死了，现在这躯壳虽然换了芯子，但也没有变得腆着脸去请前身的仇人吃饭吧？

　　没过多久，段鹏三人就从服务社采购回来了。

　　二大妈，三大妈打下手，何雨水的厨艺再一次将四合院的人馋得不要不要的。

　　闻到饭菜香味，棒梗哭闹得更凶了，贾张氏望着院里坐在桌席边的人，眼里简直快要冒火了。

　　“秦淮茹，你真是没用！难道他不请你，你不会自己去，你没有看到把我的乖孙子都馋坏了吗？”

　　秦淮茹委屈地叫了一声：“妈——”

　　贾张氏叫道：“乖孙，带你妹妹去，我就不相信谁敢把你们赶走！”

　　棒梗见奶奶发话了，当即拉着小当的手，往中院跑去，硬挤占了一桌，占了个位置吃起来。

　　旁人虽然有些厌恶，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主人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是客人，只是不喜棒梗的吃相。

　　过了一会，光天跑来聋老太太面前说：“老太太，唐主任让我请您老人家去吃席，一大妈，你也一起，请！”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唐小子为什么不亲自来请，而是让你出面来请？”

　　光天笑道：“我们主任很忙的，你没看到，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宅子里呢，席都顾不上吃，院里的招呼都交给我们了。”

　　聋老太太想了想，或许真是这样，这唐小子一向少与院里的人交集，少时也是被贾家一家欺负惯了，自懂事以后更是不与院里的人来往了，现在出息了，倒是渐渐地与院里的一些人来往了，只不过……聋老太太看了一眼一大爷易中海，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光天小子，你替我好好谢谢你们的唐主任。”

　　说完，在一大妈的搀扶下，向中院预留的一桌走去。

　　这情景让贾张氏嫉妒得要死，嘴里恶毒地咒道：“老不死的，不是挺有骨气的吗？还不是人家一招手，就跟狗一样舔着去了，哼！天杀的，活该是个乞丐命，也不知道请我老人家入席！”

　　秦淮茹也想抱着槐花不请而去，见棒梗、小当在席上吃了半天，没见有人撵他们走，脚步不自觉地往中院挪着。

　　易中海见聋老太太、一大妈竟然也往桌席而去，哼地一声，背着手，回自家去生闷气了。

　　不气不行啊，长此下去，那小子还不将四合院一统，到时还有他一大爷的地位吗？

　　他也实在想不通，他不就是帮了帮自己的徒弟一家嘛，有错吗？谁还没有一点私心呢？自己怎么就这样突然不得人心了呢？

　　平时，除了贾家，傻柱，他自认办事还是公道的嘛，怎么现在就一边倒了呢？

　　他平常攒起来的威望，小乞丐一桌酒席就把他轰塌了，人心都向背了，以后他还怎么管理大院？

　　这次他们似乎完成了那个重大的保密项目，凯旋而归了。

　　这样的话，小乞丐无论是在厂里，在副食品基地，在大院，地位更高了。

　　他一大爷一个小组长，一个业余的四合院管事大爷，在如今小乞丐的眼里，真的不算什么了，你没见，人家现在的警卫员都是少校军官了，他一大爷真不算个球。

　　看到秦淮茹往酒桌边挪，再看唠唠叨叨的贾张氏，着实心里也是挺厌恶的，贾家人害人不浅啊！

　　他也说不上是恨还是悔，总之，感觉很恶心，恶心得想吐！

　　阎埠贵见刘海中让刘光天假冒唐主任之命，请聋老太太和一大妈请入席了，又看到秦淮茹抱着小槐花往预留的那一桌挪着脚步，显然也是想来蹭吃的，当下也灵机一动，既然要恶心人家，那就恶心到底，反正现在也不差那一双筷子，于是招来阎解放，在他耳边一阵低语，让他去请一大爷易中海也来入席。

　　阎解放点点头，也跑到易中海家，敲了敲门，喊道：“一大爷，在家吗？”

　　一大爷正生闷气，听到敲门声，喊道：“谁啊？门没栓，进来！”

　　阎解放道：“一大爷，唐主任让你去入席，大家都在庆祝唐主任他们研究所为国家作出的重大贡献，你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怎么能缺席呢？要与人民群众一起欢庆嘛！”

　　一大爷听了，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啥，啥，啥，前面是对我不闻不问，后面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又来说我脱离群众，有这样恶心人的吗？小……唐……

　　他奶奶的，这酒席，吃也恶心，不吃也恶心！

　　易中海气哼哼地走了出来，黑着脸，背着手，跟着阎解放往聋老太太那桌走去。

　　最后，全院没有请的就只有贾张氏、傻柱和许大茂一家了。

　　贾张氏就是个泼妇无赖，平时没有人请，她偷都要偷来吃，甚至被人发现后，抢都敢，何况现在是公开的院里露天酒席，她早就不要脸了，也不再乎多一回，见自己的媳妇不请自去，也没有人管，她又岂可放过这样的机会，见一大爷也去了，她跑得比一大爷还快，很快就在秦淮茹那一桌挤了一个位置往嘴里扒拉起来。

　　傻柱还是有些骨气的，见全院的人都去吃酒席了，只得转身回自家去怼天怼地怼空气了，他实在没脸去吃妹妹烧的菜。

　　许大茂一家今天倒是全都没在家，听说是去相亲了（或许真的是见娄晓娥了）。

　　院里的这些画面，随时都反映在唐良药的灵识中，唐良药笑笑，至于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冒用他的名义去请聋老太太、一大妈和一大爷，他也没放在心上，二大爷、三大爷的格局还是低了，他怎么会与他们一般见识呢？道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己已是一个修道之人，见识岂能如普通人一般也！

　　由他们去吧！

　　唐良药收回灵识，专注地看起书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雨水敲门进来，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小菜，一碗米饭，一碗汤。

　　“良药大哥，你晚上都不要吃饭吗？”

　　“呃，是雨水啊！这吃饭不打紧的，等下我饿了，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不行，良药大哥，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打颤颤，你这样不按时吃饭，对身体是没有好处的。”

　　唐良药笑道：“是是是，雨水说得对，我这就吃，这就吃。”

　　说完，当着何雨水的面吃了起来。

　　确实，自己也不要做得太过反常，虽然这些普通的食物不利于修行，但你要苟在四合院，过普通人的生活，总不能天天不食人间烟火吧，那样，太过反常。

　　吃就吃吧，难道真要当神仙了，大不了每天多花点时间炼化。

　　现在是心动境，不要多想，一切顺其自然，道曰：“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想通，放下，回归普通，这普通的饭菜，吃起来，别样的香。

　　赞道：“雨水，你的厨艺又有长进了，以后毕业了，真的是想继承祖业，当一个厨子？”

　　何雨水红着脸道：“要是良药哥哥不嫌气，我倒愿意给良药哥哥烧一辈子饭！”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客厅了。

　　“呃……什么鬼？”

　　唐良药差点被嘴里的饭菜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