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  更感兴趣种田养猪

　　章丰雪带着唐良药来了。

　　进入三车间时，新轧机周边已是围了许多人。

　　部里大领导唐部长，毕秘书，科研院梁老，科研院俄语翻译兼资料员李田曦等，在厂长杨为民、总工程师庞如海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新轧机的控制室，一边隔着玻璃窗向外观察，一边向杨为民了解情况，一边等着章丰雪与唐良药的到来。

　　控制室外，几个便衣警卫和轧钢厂保卫科的安保人员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章丰雪与唐良药来到时，被便衣警卫拦下，等杨为民和庞如海出来说明来人身份与职务时，才放章丰雪与唐良药进入控制室。

　　“是他？”李田曦见到唐良药惊异了一声。

　　梁老露出疑惑的眼神，问道：“小李，你们认识？”

　　李田曦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我在市图书馆借书时遇到过他，难怪他当时会借那么多外文书呢？。”

　　唐部长在一旁对梁老介绍道：“那位年纪大的同志就是章丰雪，是轧钢厂副厂长兼副食品基地办主任，那年轻人就是唐良药同志，现在是轧钢厂总工办工程师，兼着副食品基地副主任。”

　　梁老非常惊讶地道：“哎呀呀嘿，我说部长大人，你怎么可以让这样的科研天才放到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副食品基地办去种菜养猪呢？”

　　唐部长也是脸上微微地发热，他又怎么会知道轧钢厂副食品基地会隐藏着这样一位大神？要不是杨为民将他设计制造的密集水产养殖系统呈报上来，他知道唐良药是谁？

　　李田曦也是很吃惊，原来他就是最近科研院几个老同志嘴里一直叨叨不停的科研怪才唐良药啊，这么年轻，就能设计制造出那么先进的半智能养殖系统，确实是奇怪的天才！难怪他能读那么多种外文书籍，这学习确实够刻苦的，只是，这台轧机他能修吗？理论高不一定动手能力也强啊？这世上理论的高手，实践的矮子例子多得是。再说轧钢厂那么多的高级钳工师傅、电工师傅，甚至庞总工都出手了，那轧机还不是在那趴窝，他一个夜大生，能行吗？

　　杨为民将章丰雪与唐良药拉到唐部长与梁老面前介绍道：“小唐，首长你是见过了，这位老人家是科研院的梁老，他可是咱们科研院的功勋专家哦，你小子不是爱捣鼓这捣鼓那的，你可以拜梁老为师哦！”

　　梁老正要说话，唐部长立即阻止道：“小唐，我们又见面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看看，这台轧机到底出了什么故障，你能修吗？”

　　杨为民也觉得自己跑题了，接着道：“对对对，现在当务之急是修复这台新轧机，如果不能修，那我们就要请老大哥那边派专家了，生产任务耽误不得啊！”

　　唐良药在大领导与什么梁老面前并不怯场，沉稳地挺了挺胸应道：“大领导，梁老，杨厂长，能不能修，必须等我检查完才知道。”

　　庞如海上前道：“唐工，在你来之前，我和三车间的易师傅、刘师傅、于师傅还有总工办的电工技师已经全面检查了几遍，机械与电路都没有问题，你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浪费时间，还是抓紧上报，请上及协调老大哥派专家来维修吧！”

　　开玩笑，这上亿块钱进口的崭新轧机，自己都查不出毛病，弄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来检修，也不知部长和厂长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再说，自己是总工，自己都修不好，这小孩哪里来的勇气敢动手？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小子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捣鼓成了，那自己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搁了啊！

　　唐良药愣了一下，望了一眼庞如海，这庞总工有心思啊，再看看唐部长、梁老和杨厂长的脸色，唐部长的眉头也是微微地蹙了一下，什么意思让人捉摸不透，梁老却是一副希冀的眼神，但也有几分掂量自己的意味，杨为民却有些无可无不可态度。

　　章丰雪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庞如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将我们火急火燎地召回总厂，又不信任我们，难道是让我们来看热闹的吗？你们检查了几遍，是没有问题还是没有发现问题，既然没有问题，轧机为什么现在还在趴窝？可见是你们没有发现问题，现在小唐来了，你又说怕耽误时间，难道请老大哥那边派遣专家不花时间吗？”

　　庞如海是总工，对章丰雪这个挂职副厂长并不怎样买账，他也顶牛道：“我是总厂的总工程师，当然要对全厂的机械设备、工程技术等负总责，我们都组织全厂的技术尖子检查过，连我们都发现不了的问题，难道你认为一个夜大毕业的土工程师能发现并维修这台洋机器吗？”

　　章丰雪一听，当场就发怒了，立即怼道：“什么？那好，老首长，老杨，庞如海的话是总厂的态度吗？如果是，我马上带小唐离开这里！”

　　杨为民马上做和事佬，“老黑，老黑，别发火，刚才庞工肯定是心急，口误，口误，绝对没有瞧不起小唐的意思，今天召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嘛，老庞，你说是不是？”

　　说完，连连给庞如海使眼色，庞如海也觉得自己话有些不尊重这位挂职的副厂长，至于有没有伤到唐良药他倒是无所谓，但话已是出口了，得罪了又如何？自己堂堂一个总工，权威专家，又不靠他们吃饭，爱面子的庞如海，死也是不肯低头的，杨为民问他时，他只是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杨为民为难地摊了摊手，望向唐部长。

　　唐部长岂会看不出庞如海那点心机，心里也是有些不喜，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拿工作来赌气，虽然庞如海是个老同志，能担任一个万人大厂的总工程师，理论技术肯定也不是吃素的，但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怎么可以如此自大呢？虽然小唐是一个新人，凭密集水产养殖系统那一套图纸，就不能小觑。但话又说回来，隔行如融山，他也不一定能解决这个洋轧机的问题，故而心里也是没底，但是梁老说的那句，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人家不行呢？死马当活马医嘛，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唐部长看了看庞如海，这人未免心胸太小了点，不可重用。

　　回过头望了望梁老，见梁老笑眯眯地望着他，便坚定地道：“杨为民同志，就让唐良药同志去检查一下轧机，能不能修等他检查完再说，其他人给予密切配合！”

　　“是！”

　　杨为民习惯性地挺胸敬礼，然后转头有些讪讪地对唐良药道：“小唐，那就拜托你了！”

　　唐良药点了点头，换了一身工作服，戴上安全帽，又向于建国借了他的工具包，便转身爬到轧机里去检查了。

　　章丰雪也转身换了工作服，戴上安全帽，将刘中海的工具包借来，跟在唐良药身后爬进轧机里。

　　其实刚才他们在打口水仗的时候，唐良药就用灵识对轧机进了全方位的扫描，也发现了轧机趴窝的症结，一是轧机部分精密部件装配之前就是不合格品，是故意坑买家还是安装时忽略了，说不清楚；二是轧机生产这段时间，保养维护不善，超负荷运转，好些关键配件磨损严重；三是这台轧机在安装调试时，就被老大哥的专家做了手脚，电路也连接得不对，所以运行一段时间后，趴窝也很正常，我方因技术不到位的原因，常规检查检查不出症结在哪，也是情有可原。

　　老大哥专家用心险恶啊，留着后手，等着敲诈小兄弟来了。

　　唐良药熟知我们与老大哥交恶的这段历史，自然知道老大哥这期间对援华项目上下大动其手的伎俩。

　　但他为什么还要装摸作样地爬进轧机去检查呢？

　　自然是不想太惊世骇俗，你想一下，检查都没检查，就知道机器坏在哪里？你是神仙？尽管他一个融合境的修道之人，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如神仙一样的存在，但这不是新社会了吗，不允许迷信，自然也不允许有神仙存在嘛！

　　所以，唐良药还须要做个普通人，仅可以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丢丢，比如比庞如海之类的固步自封的强那么一丢丢就行。

　　章丰雪显然对唐良药的技术水平有很强的信心，检查了一会，见唐良药蹲在一处闭目沉思，急急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唐良药睁开眼道：“初步判断问题主要出现在这部分精密件上，这些精密件安装前就是不合格品，轧机试产以后，负荷过重，造成不合格的零部件磨损加快，电路安装时也被人动了手脚，接线不合格，也是造成启动不了的原因之一，这台轧机引进之前就是一个不合格产品，我们上了老大哥的当了。”

　　章丰雪是高级干部，自然知道一些与北方老大哥交恶的原因，因此，也咬牙切齿地道：“老大哥方面真是太过份了！那你有把握修复吗？”

　　唐良药自信地道：“原因找到了，修复自然没有问题。”

　　章丰雪一喜，问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修复？”

　　唐良药故意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主任你能做我的后勤保障，再把寇添福调过来配合，我有把握两天之内将其修复！”

　　章丰雪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我为你做后勤保障，还有寇添福不是才五级钳工，他能帮上什么忙？总厂比他技术高的人有的是？比如三车间那位老易就不错嘛！”

　　唐良药不屑地道：“今天看庞总工的态度以及杨厂长一副和事佬的样子，你想总厂的人会愿意配合我吗？易中海，刘海中，看他们抵触的态度就不要说了，倒是那位于建国师傅不错，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易中海虽然是六级钳工，但与庞如海一样，固步自封，不求上进，比寇添福差得不是一点二点，老寇的技术这两月突飞猛进，主任，你有些官僚了。”

　　章丰雪喜道：“真的？那好吧，后勤和协调工作我来做，你尽管放手去修，修不好，也不要紧，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唐良药俏皮地说：“那必须修好的，否则，我们真的没脸回基地了！”

　　章丰雪道：“要不，这次如果将轧机修复后，你就调回总厂吧？”

　　唐良药连忙道：“别，我还是跟着你呆在基地办吧，其实，我对种田养猪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