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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论技
郝夏天机械地点点头，也没注意杨秦卓的表情与话语，仍然沉浸在刚才与伍行的对练情景中，同样的招式，为啥老板少校就能打得自己一败涂地？难道我练岔了？他心里反反复复地回忆着交手的每一个动作画面，在脑海里放着慢镜头，想要从中抓获着什么。
或许……
伍行不知道郝夏天能领悟多少，这套搏击擒拿术对普通人来说已达臻境，当然与伍行修炼的五行擒拿术是无法相比的，一个是普通的武术套路，一个是修仙道术，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去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是无法比的。
所以在伍行的眼里，不是力量不足，就是速度不够，漏洞百出。
但尽管如此，以伍行的眼光，仍能将这漏洞百出的搏击擒拿术打出普通武者达不到的水平与威力。如果郝夏天能以练体境七重的境界，领悟到其中的三成，伍行就很满足了，也就达到了他去军营里“秀”一场的目的，甚至，郝夏天如果真的与他有缘，上门求教，伍行不在意将其收为门下，这样的好苗子真的不常有，遇上了是缘，佛度有缘人，是善，遇缘而不度，是为罪过。
反正五个是带，六个也是带，多一个与少一个，也没有啥区别。
他走得并不快，穿着崭新的军装，还是很拉风的。
一路上有矿石库、养殖园上工的村民见到伍行穿上了军装，开始以为是研究所军营里的战士，待近前看清楚是伍行后，忍不住笑道：“行娃，你面子可真大，这样的军装也能从军营里借出来，真行！”
“哎哟喂，还是少校军服呢，该不是那位杨少校的军服吧？这女军装，穿在行娃的身上，也是很好看的嘛！行娃，你这样真的行吗？月莲嫂子不吃醋？”那村民突然压低嗓门道。
也有青年凑上来，叫道：“行娃哥，今年春季征兵，咱再去报名，去年没选上，说不定今年就可以选上了！”
“就是，凭行娃哥的本事，也要不了多久，就可穿上这套军装了。”
……
众人七嘴八舌，将伍行说得哭笑不得，什么借来的军装？这是本少自己的军装好不好？什么眼光，还女式的，还杨少校处借来的？
一看那说话青年的猥琐劲，就知道他那脑子里尽装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什么今年再去应征？哥们现在是正规的现役军人了，好不好？
看这些村民没完没了地问，伍行也一时无法解释得清楚，村民也不听他解释，一边自顾自地问，一边脑补着说道，嘻嘻哈哈，好在后面追上来的杨秦卓给他解了围，村民们一见杨秦卓，这可是实打实的少校军官，而且好些村民都见过杨少校训练那些男兵的狠劲，再加上一些村民脑子里有一些伍行与杨秦卓左左右右的画面，招呼一声，一个个脸色怪异地跑远了。
杨秦卓在外人面前本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面寒如霜的人，见众人一遇到她，便远远地跑开，似乎是司空见惯了，也不以为意，只是远远地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一脸黑线地问道：“刚才你跟大家说什么了？他们怎么会提到我的名字？”
伍行忍不住苦笑道：“他们说我这身制服是向你借来显摆的。”
“啥？哈哈哈……”杨秦卓听了愣了一下，接着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杨秦卓笑起来的样子非常漂亮，这种平时冷面如雪的女人，不笑则已，一笑倾城，还是极美的，让伍行的心旌都不免摇晃了一下。
伍行咂了咂嘴，道：“小卓，其实你还是要多笑一点，老是板着脸，老得快！”
杨秦卓笑声嘎然而止，脸上迅速恢复冰冷，白了伍行一眼，哼道：“你少占老姐的便宜了。我就问你，你觉得郝夏天怎么样？”
“不借的苗子。”
“这么说，你同意收他为门下？”
“等看他能领悟我刚才指点他那些招数的几成再说吧。”
“对了，这套搏击擒拿术，你以前有练过？”
“这是你们特种兵训练的一套擒拿术，我又没当过兵，怎么可能练过呢？”
“那你怎么对这些招式这么熟悉？”
“刚才郝夏天不是当着我的面演练了一遍？”
“啥？看过一遍你就能记住，而且还能在这个基础上，对这些招式进行这么多的修改？”杨秦卓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伍行。
伍行忍不住想拍拍杨秦卓的脑袋，不过，杨秦卓个子比伍行长得高，再说，伍行一个大男人突然去拍一个女人的脑袋，这也不成体统，只好说：“亏你还是一个神海境的修仙者，难道记住这一套普通的军体拳，很难吗？”
“呃……”杨秦卓不禁脸红了一下，是噢，自己咋还把自己当成初入军营的新兵蛋子？那时她练习这套擒拿术确实花费了好些功夫，要是现在让自己来练这套拳，倒是能轻易就掌握了。
“明白了？”伍行见杨秦卓脸色恍然，问道。
“唔——”杨秦卓点点头，又“唔——”一声摇摇头。
“又点头，又摇头的，几个意思？”伍行疑惑地问道。
“嗯，我有话问你，就是刚才你与郝夏天对练的时候，你是怎样做到的？”
伍行左右看了一下，路上人来人往的，这里也不是适合指点杨秦卓的地方，便对老山方向指了一下，说：“跟我来！”
俩人展开步法，似缓实急地一会儿便来到了老山下，选了个树木较少的草地，停下脚步。
伍行对杨秦卓道：“你把我刚才与郝夏天对练的擒拿术练一遍。”
杨秦卓应了一声“是”，便展开身法练了起来。
伍行在一边看着，杨秦卓练这一套擒拿术另有一番况味。相同的招式，不同的人打出，虽然“式”是统一，但形却因力量与速度的不同，千差万别，千人千形，各有各的认识与理解，杨秦卓不愧是神海境后期的修为，这套擒拿术在她的手上打得非常清彩，将刚才他与郝夏天对练时所改动的招式掌握了七七八八，伍行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一套擒拿术练完，气定神闲。
伍行鼓着掌道：“不错，不错，你对这套擒拿术领悟了七八成，难得，难得，真是难得。”
杨秦卓并没有笑，而是问道：“那二三成，我还有些疑惑，没弄明白。”
伍行道：“这套拳术，招式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而且每一个人都是不相同的，因此，练拳时，招式不能教条，要根据自己的身体，比如高矮、手脚的长短等等，调整到最适合自己身体的招式，还要根据自身所掌握的力量与速度，打出最顺畅的招式，这样的招式才能用最省的力量打出最大威力，对我们修仙者来说，还要根据自己的经脉、运气的方式方法来修正招式，发力早或发力晚，打出去的招式，威力都是不同的，甚至发力没有掌握好，还会练坏了自己身体。所以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别人教的是试，自己练的不能是式，还要练出自己的形。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杨秦卓回味了一下，心里豁然，用劲地点了一下头，“唔——”
“好，我们对练一下！”
两位少校在老山脚下展开拳脚对练起来，伍行时不时地提醒杨秦卓注意的地方，杨秦卓默不作声，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这套擒拿术。
在伍行的攻击下，也不知打了几遍这套拳术，一直到将这套拳术压缩到只剩下9招时，伍行突然对杨秦卓道：“运真气施展这9招！”
杨秦卓依言而行，这9招精华变成了一拳、二掌、三爪、三脚，但运行真气打出时，却变成了千拳千掌千爪千脚，变成了无招无式，无影无形，这才是真正的擒拿术。所谓“术”，那已是另一种境界的范畴了。
杨秦卓突然停下了手脚，脑子里仿佛进入了一种空明的境地。
伍行跳出战圈，见杨秦卓双眼微闭，似乎进入顿悟的状态，便也盘膝在一旁打坐。
也许过了许久，也是只是一瞬间，杨秦卓睁开了眼睛。
伍行笑道：“恭喜！”
杨秦卓面带喜色，对伍行行了一个恭敬的江湖礼，“多谢头儿指点！”
伍行笑道：“领悟到什么程度了？”
杨秦卓笑道：“差不多把这套擒拿术忘光了。”
伍行道：“对那百米外的那颗大树打一拳看看。”
杨秦卓想也没想，对那百米远的一棵一人合把粗的大树打出一拳。
无声无息，但眼力好的人仍可看到一道拳影闪电一样的击在那棵大树上。大树晃了晃，悉悉索索地落了一些叶子，再过了一会，那棵大树肉眼可见地枯萎了下来。
伍行见了，喜道：“嗯，有九成的火候了，不错，值得表扬！”
杨秦卓嘴上说“谢谢”，心里却有点不服气，她对这套拳术练到如此登峰造极，才是一个“不错，值得表扬”，心里想着，嘴里却说了出来，“头儿，你也露一手看看。”
伍行笑了笑，对杨秦卓打的那棵大树边的另一棵大树轻轻地点出一指，这一指点出，就如指了个方向一样，不仅是无声无息，更令杨秦卓感到不解的是，她神海境后期的修为也感觉不出这一指的影和形，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但是瞬间百米外伍行指向的那棵大树就迅速地枯萎，而且整棵树无风自动，满树的叶儿一会就落得精光，连一些细小的枯枝也纷纷断落。
杨秦卓愕然地张大了口，对伍行的功力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师傅级的，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伍行背着手，心里道：“服气了吧！”，嘴上却说：“记住，拳术不是用来表演的，是用来杀敌的，一切的花哨都必须去除。技达巅峰便是道，道是一种意境，玄之又玄，无影无形，无声无息，这些只能你自己去参悟修行，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