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 文/仝莓
晨风是最好的朗诵者,他从河滩的东部 向西部逐段地朗诵,声音静好 此时的听众有我,有一只时起时落的水鸟 和几条在水洼里的小鱼,还有我不知名的 潜在远处的虫子或其他什么,我不知道 河滩宛如一部巨著,河卵石、砂碛、土 是巨著中的规范文字。枯草、芦苇、灌木 是大自然留下的书法,可称之为艺术 晨风勤勉,从东读来,如春风吹过 是一篇优美的散文;从西回顾,凛凛而庄严 是一部严肃的史著;横看,是一部诗典 竖读,是无数前人的游记。听到激动处 水鸟飞起,正好一抹霞光落下,将我们 这些读者、听众、观众三位一体的人、虫鱼、或其他什么 构成一幅画,一幅无法用艺术评价的辽阔的画 晨风朗诵着,试图翻动书页,也正在翻动书页 历史将一如既往地无限 而人生也将一如既往地有限 明天这里,晨风将朗诵另一幅画 而我明天是否仍在画中?晨风不答 水鸟悠然地飞着,河卵石、砂碛、土仿佛也在变化 枯草、芦苇、灌木,微风吹动时,显着生动的字体 我听着,读着,看着,默然
2018年3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