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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籍作家、诗人岸雪，其诗歌从选材到立意以及风格给人一种鹤立于浩瀚诗海的独特魅力，读他的诗，令人直叹：人间依然有高洁高曲高见。 这番，本是赏岸雪的小说新作。但提到岸雪，不得不提及他的诗歌建树和云端曲高。不得不提，因为岸雪的诗歌是其言志抒怀、状其精神境界价值取舍的作品，我觉得。 而岸雪的小说写作，则是当今小说创作中一枝带着浓郁个人审美色彩的奇葩。 我一直想，应该由一位底气雄厚的创作大咖来赏析岸雪的小说创作，才对得起那些优秀的作品。 所以，我今天即兴而作的这读后感，势必会经我过后不断地修改，删减、补充等等，肯定的。 他的小说的审美，不是这样即兴而来就能道尽妙处和特色的。 一 小说这种艺术形式，真的是能满足和寄托一个作家不能亲经亲历的真实血肉经历，让作家在自己的故事中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愿实现的创作。这点很奇妙，作家可以在自己的作品中跟着主人公经历各般自己想要的生活，创造出逼真的如他愿的真实。 所以，岸雪和很多爱文字的朋友，对小说写作的追求不弃不舍，乐此不疲。 读岸雪多年，多数小说作品为短篇。 敏锐的岸雪，常因一些宏大或者高尚的事物，比如名画、名曲、精神明亮的名人等有感而发，让其诗歌弥漫一种高洁的情怀和浪漫的英雄主义色彩。而他的小说世界所创造的，也并非一般的温润柴米、人生各般要义正常展开常人故事，撷其不同经历状其特殊人生。不，他不让自己高贵的笔去展开那些鸡毛蒜皮里的生活要义，他是那种思不惊人誓不休的主儿。 岸雪属意的小说主题，多是现实社会中悬而未决、难以调和、难以解决、个体历经各种非常人努力却最终难以实质性明朗的社会和人性问题。这立意和选材本身就注定了他所设置的情节出人意料，甚至不乏诡异纠结。 他不来浅显、平易，他的文字都有弦外之意，每篇都不例外，你不深入，你没有透过现象洞悉本质的睿智眼神，你读不透他。 他是那种绕过常人的思路和构思，独辟小说作法的。 所以，我觉得他的作品应该很容易被曲高和寡。灵犀通透的人，真的有着文学嗅觉的人，或可读其一二。 岸雪的每篇小说，我至少读三四遍以上，或可捕捉到一点玄机。 就不平铺直叙，就不一眼到底，就不如清汤白水，他就这样，跟他的眼神和感觉一样，神秘莫测而又赤诚于他的文字，乃至文学的高地。 这些年，岸雪的优秀短篇始终不断。比如个人力量和根深蒂固的庞大势力较量的《永远小于一》；用近似荒诞悬念叠加的手法，入境地描写一个取档案的人梦游般经历的档案局经历的《个人档案》。 我特别喜欢岸雪的那篇因零八年汶川大地震背景的小说《撕裂的荒原》。 那是一场人和动物的较量。历经强震后幸存的外号兔子的男人和一只非洲雄狮的雪山较量。人是理性的人性占据主流的动物，而狮子是原始的动物性占据主流的动物。可一场劫难后的邂逅，生死关头，人与凶猛动物的对峙和相互依赖描得循序渐进，可信又合理，将人性的善与恶与动物的本性和感恩挖掘了出来。这是一部非常震撼人心的短篇，令人读了所有善念顿随热血上泛。 岸雪还有许多优秀的短篇，决不雷同，篇篇独辟视角。 但这些小说有一个之所以特别感染人，揪住读者心弦读下去的特点，那就是意识流动伴随着情节，让我们容易以入为主深入其中。 淡薄了名利，孤胆英雄般的拯救欲，弥漫其中的人性的暖人一面，那巨大的悲悯心，是岸雪多篇小说中可触可摸的情怀。 他在每篇作品中挖掘的东西，直指灵魂深处，足以震撼你的心。当然，你得有颗敏锐的心去捕捉，否则，你会不知所云。 所以我常感觉到，岸雪的写作是向文和思的高地进军的，你读了即使感觉懂了，也未必真的懂了，很可能是只识皮毛，最多血肉，无缘骨骼和灵魂。 一句话：岸雪的笔，可不是省油的灯！ 三 好，让我们来看看他最近面世的新作，短篇小说《秋色》。 这个短篇，除了在其中将背景设为初秋，通篇再与“秋”毫无关联，你找不到秋的字眼。 可读过几遍，我恍悟这“秋色”点题的无穷余味。 小说依然用便于意识流动，自如展现主角心理活动的第一人称视角写去。 小说展示的是“我”在未婚妻的城市的白夜大街的特殊经历。 “我”远道而来要与漂亮的护士长未婚妻甜蜜团聚，因为来得太早，怕打扰未婚妻多休息些时候，就在不远处暂歇，尔后咖啡厅邂逅老同学。因为老同学是航模迷，得以操纵了一架无人航模机来到了未婚妻的楼前。本是要吵醒未婚妻给与突然现身的惊喜，不想却被裸着身子的警察局长用枪打下航模机，发现了未婚妻的背叛。失意的主人公迷茫中在高铁广场遭遇少年的引领，见到了背负父亲巨额赌债的漂亮的少年的姐姐。跟姐弟俩的不欢而散和心有不甘，让主人公在广场邂逅老太太，了解到了眼中邪劲十足的姐弟俩的仁善之举。这使得就要登上高铁回程的他接到了少年的求救电话便毫不犹豫出手。为了救那女孩，他甚至要卖掉原本备好的婚房帮姐弟俩还债，为女孩争得自由，可女孩却拒绝了。 这故事与“秋色”有何干系？ 本相亲相爱缠绵甜蜜的未婚妻，都备好婚房了，却出轨有权势的警察局长，这种背叛给“我”的一击不啻秋风扫落叶的凄然和失落！ 行骗的姐弟俩，行骗的幌子下，是老吾老及他人老的美德。他们承受着父母抛下的巨大包袱，艰难中不忘给孤寡的城市老人送去诗意的温暖。他们只是要在颓败的废墟后生存下去。这一种瑟瑟的日子，缺暖少热，如同萧瑟的秋意笼罩。 “我”的挺身而出，出人意料的义薄云天与逼债的光头男人以及买了女孩的大老板形成鲜明的对照，可那又如何？即使女孩接受了“我“的无私拯救，又如何让他们在这个钱权主势的社会顺利立足？ “我”的拯救倾心却无力，因为他无法左右这社会的主流势力，无法左右扭曲的现实。 满目的悲怆和无力令人窒息，世界仿佛被走向颓败的秋意弥漫…… 可是，那毕竟是眼前，是足下，当他抬起头：谷原的一架无人机被警察局长击落了，却赫然更多的无人机在高空展翅飞翔。 是有肥硕着身子和权利的警察局长们当权作势，是有吃人的赌场与逼债人的欺压坑蒙，是有漂亮的情人出卖了爱情和肉体，是有我的英雄气短无能为力。 然而，亦不乏被背叛但良知满腹视权势为粪土的不同常人的“我”、卑微但眼神清醒着的拾荒老头，行骗却富有担当不乏人性温暖的姐弟、更有不为花花世界迷了望眼执着科技探索的谷原们…… 这不是秋的层林尽染、凋落与收获、丰富与颓败、多彩与萧瑟的原本内涵吗？ 好的作品，真正的富有思的深刻主题的作品，它不肯像清浅的溪水，它像深藏于深潭和江河湖海里的宝贝，你不深入进去，看不到那宝贝的夺人光彩。 我也不确定真的看到了《秋色》的夺人光彩了。 我只好想再多次深入，多打量，多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