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赖三躺在麦秸垛边,阖上眼皮享受着暖暾暾的太阳,一只鸟从麦秸垛上飞过丢下了一堆屎,不偏不倚地砸在赖三的眼皮上。 "下雨了。"好梦被惊的赖三大呼小叫的从麦秸上跳了起来。 看赖三的模样,围坐在麦秸垛边的老少爷们齐齐笑了起来。 "三,梦里又跟哪个女人睡了?"拴柱的爷拿赖三打着趣儿。 知是鸟屎惹的祸倪,赖三恼怒不是。"二爷,别糟践咱小辈。"赖三讪讪地把鸟屎从眼皮上摔落,尔后恨恨地骂:狗日的,不是甚好鸟。 赖三的嘴里正骂咧咧的咒那只鸟不行好死时,一个细细的身子正向村子口移过来。 赖三瞭见了,赶紧停住嘴里的骂,三步两步地迎上去:兰花嫂子,下地干活呢? 奚兰花扛着锄头,出现在麦秸垛前,一抹阳光洒在她脚下。 "嗯呢"。听见赖三的招呼,奚兰花爱搭不理应了声。 赖三又靠近了身子:嫂子,我哥有日子没回来了吧?我哥啥时回来? "不知道。" 奚兰花把赖三甩在身后,昂头踩着脚下花花点点的碎金向村子口走去。 赖三讨了没趣,碍着村口的这堆老少爷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于是耍起了平日的泼皮,涎着脸叉开两腿,把奚兰花拦下:咋了,嫂子没人疼,要不兄弟我来疼。说着拐了胳膊去碰奚兰花胸前那两陀鼓涨涨的奶。 除下农忙,沂水村人无事可做,撂了碗筷,就相继拢在村口的麦秸垛边,东家长西家短的咀嚼点村子里的长长短短。 泼皮赖三在奚兰花面前骚情,挑起了村里人一时沉寂的情致,乡里人生来粗糙,男女调情的事看得轻,一时间沂水村的麦秸垛上响起了一阵哄笑,那笑声里似乎夹杂了些许的揶揄与暖昧。 赖三是个蹬鼻子上脸的泼货,听了众人的调笑,颇有些得意,于是夺下奚兰花的锄头掮在自已的肩上,一把揽过奚兰花的细腰说:我哥不在家,兄弟我陪嫂子下地干活。 当着众人的面,被赖三如此戏弄,奚兰花有些羞怒,铛的把脸子沉了下来,一把甩掉赖三的手,恼着脸向赖三的裤裆踢去,且咬牙切齿地骂:不要脸的三赖子。 唉哟。赖三裆中中招,捂着裤裆赖三苦着脸嚎:兰花嫂子,你真踢呀,我这宝贝踢坏了,怎么伺候你? 看赖三的狼狈相,坐村口的老少爷们又齐齐地笑,此时沂水村人把愉悦的笑声挂在了村西口的麦秸垛上。 奚兰花抗着锄头离开了。晒谷场上撇下赖三一个人跳着脚骂。骚娘们。看哪天老子非把你睡了不可。 望着奚兰花渐渐远去的背影。草垛堆旁的一位爷们大着嗓门撺掇着赖三,"三,有种就把奚兰花睡了。"捂着裤裆赖三没有说话。 秋天里的果摘了,叶落了,就连钻进树缝里的阳光也一点点的不见了。坐麦秸垛边上的老少爷们随着下山的夕阳拍拍屁股回家了,村口的大黑狗也摇着尾巴随着众人的起身一道离开了草垛堆,此时宁静的沂水村上空已渐渐升腾起了一团团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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