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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 江海涛当上开发区副主任以后，张凯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江海涛现在毕竟是开发区副主任，等那块地拍卖时，不论是内幕消息还是人际关系，江海涛办起来都要比当市长秘书时要方便捷径的多。但一个月后，江海涛告诉张凯：“许副市长上班了，但那块地市政府不让拍了。原因是明年准备在此建造一座大型游乐场。” 张凯听了后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第三天傍晚，江海涛拨打尚盈盈的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听。过了一会，尚盈盈把电话拨了回来。 “是我，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开发区的江海涛。” “你好，找我有事吗？” 江海涛愣了一下，道：“是林区长叫我约你见个面，认识一下。” “哦，知道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江海涛又愣了一下，咧了咧嘴，笑道：“明白了，那我怎么向林区长解释？” “你不用解释，你就说我们见过面，彼此都没有看上。要不你就说是我没有看上你。” 江海涛心里说：“靠，凭什么说你没有看上我，我还没有看上你呢。”嘴上却道：“好的，打扰了，再见。” 扣了电话，江海涛心里犯起了嘀咕，尚盈盈为什么没有看上我？不论是条件还是相貌，我小伙也不错呀，配她还是绰绰有余的，她为什么就没有看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有意中人！不对呀，既然有意中人，为什么不告诉尚书记？除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尚书记不看好她的意中人；二是她和意中人还没有确定关系，或者说，她看上人家，人家没有看上她。 这个意中人会是谁呢？江海涛猛然想起，那天在电视新闻里尚盈盈一脸幸福地站在姚一淳身边的镜头，恍然大悟，她的意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妇科主任姚一淳！ 疑惑解除了，嫉妒却像体温计，一下子升到42度，江海涛浑身燥热，心烦意乱。妈妈的，他姚一淳怎么就那么有女人缘，美女都喜欢他？江海涛百思不得其解。 苏小菲，你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女人，我一定要把你搞到手！江海涛暗暗发誓道。 江海涛看了一下手表，六点钟，他调出苏小菲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对方关机。他想了想，迅速按了那几位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苏小菲家的座机号码。电话里传来沈冰的声音。江海涛客气地和沈冰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小江，小菲在不在家？” “是小江啊，小菲还没有回来，你打她手机吧。” “她手机关了。” “那等她回来我叫她给你打过去。” “好的，谢谢阿姨。” 二十分钟后，沈冰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赶紧跑到门口，看见是女儿，问：“你手机怎么关了？” “手机没电了。怎么了？” “江海涛打电话来了，你给他打回去吧。” “不回！如果他再打过来就说我不在家。” “为什么呀？”沈冰瞪着眼珠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回！”
第二天上班后，江海涛就径直去了林副区长办公室，他没有按照尚盈盈嘱咐的说，而是把昨天的通话一五一十地汇报一遍。江海涛心里明白，得罪尚盈盈没关系，得罪尚书记和林副区长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副区长听完后很吃惊，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林副区长点上一根香烟，抽了一口，慢条斯理道：“难道是尚书记没有和女儿沟通好？” 江海涛想了想，便说出自己昨天分析的结果，但没有提到姚一淳，只是略有所指道：“像小尚这么优秀的女孩，一般男人是看不上的。”他眯眼笑道：“我都没有被她看好，是不是？她的意中人肯定是她熟悉的，也是她崇拜的，比如是她医院的领导、顶头上司之类的人物。” 江海涛之所以不提姚一淳的名字，是因为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万一搞错了也不好收场。但说真心话，此时此刻，江海涛恨不得林副区长具有火眼金睛的本领，明察秋毫，一下子就猜中这个人是姚一淳，然后转告尚书记，尚书记再去找医院院长出面说媒，撮合尚盈盈和姚一淳的姻缘。那么，他和苏小菲的关系就是老太太擤鼻涕把了攥了。 林副区长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事先这样，等我和尚书记汇报了再说。”意思是，这事还没完，看看尚书记的意见再说吧。
这天一大早，沈冰去了X医院，她不是去看病，而是去找姚一淳。她昨天问了李阿姨，姚一淳今天做手术，沈冰准备在姚一淳进手术室之前拦住他。但路上堵车，沈冰到医院已经9点钟了。 沈冰到了手术室门口，不锈钢大门关的紧紧的。她刚站了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绿色衣服，戴绿色帽子的女护士。沈冰问：“姚主任在不在里面？”护士边往外走边说：“在里面，准备做手术。”沈冰还想说什么，女护士已经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护士又回来了。沈冰迎上去说：“请你给姚主任捎个话，说苏小菲的母亲在外面等他。”护士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就进去了。 护士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是谁的母亲，所以进去后对姚一淳说：“姚主任，有一个女人在门外等你。”姚一淳心里琢磨，这个时候会是谁找他？因为马上就要手术了，姚一淳冲那位护士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两个护士从里面推出一台手术车，立刻有几位家属围了过去。沈冰也从不远处的座椅上站了起来，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做完手术，姚一淳便走出手术室。他站在门口，用搜寻的目光打量着所有的人，他看见一位身穿浅灰色羊绒大衣，年龄在五十多岁的女人同样也在打量着自己。他走过去，问道：“我是姚一淳，请问您是？” 沈冰端详了他一眼，没有看出多帅，但儒雅稳重的气质让沈冰眼前一亮。她笑道：“我是苏小菲的母亲，我想和你谈谈。” 姚一淳心头一惊，对苏小菲的母亲突然来访感到意外。但他很快恢复镇定，指着前面的座椅道：“阿姨，我们坐下说。” 沈冰坐下后，姚一淳选了沈冰对面的座位坐下。由于这两个座位之间有一条较宽的走廊，姚一淳把身子往前倾，一是为了和沈冰离的近点，方便听她说话；再就是出于礼貌。 沈冰开门见山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只想问你，你想不想和小菲和好？”姚一淳一下子懵了，半天道：“小菲不是正在和江海涛谈恋爱吗？” 沈冰纠正道：“他们只是朋友，没有谈恋爱！”姚一淳怀疑道：“没有吗？”沈冰坚决道：“绝对没有！” 沈冰说完了想起是江海涛叫小菲把电话打回去，小菲不打。不接电话和不打回去性质是一样的，也就不需更改语句上的错误。 走的时候，沈冰叫姚一淳把相片发到她的手机上，她要回家和女儿核对真实性。姚一淳犹豫了一下就发给她了。 拾捌 尚盈盈自从来X医院妇科报到的第一天起心里就充满了欢乐，能和姚一淳在同一个科室工作，并能做他的弟子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尚盈盈在大学里多次听过姚一淳的讲课，对他的博才多学，谦逊儒雅，心悦诚服，敬佩有加。 和姚一淳在灾区的两个月，是她自工作后最辛苦也是最快乐的日子。灾区艰苦的环境和条件让他们有一种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感觉。虽然，有一次，尚盈盈曾公开表示对姚一淳的好感，但被姚一淳拒绝了，他说他有女朋友，是报社的一个编辑。尚盈盈说：“我不相信。”姚一淳说：“我没有骗你，她叫苏小菲。”但尚盈盈并不感到绝望，只要姚一淳一天不结婚，她就有一天追求他的权力。 刚才手术前，她听见护士小李对姚一淳说外面有个女人找他。此时，看见姚一淳匆忙进来，又拿了手机匆忙出去，感到很奇怪，便好奇地跟了出去。 她看见，姚一淳在和一位中年妇女说话，论年龄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尚盈盈感觉这个阿姨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一天里，尚盈盈明显感觉到姚一淳的兴奋。中午吃饭的时候，姚一淳大声和同事说笑，甚至在洗手的时候，也忍不住哼起歌来。这还是从灾区回来后，尚盈盈第一次看见姚一淳这么开心。 几天的时间里，尚盈盈都被这个中年妇女所困扰，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这个阿姨在哪里见过。直到有一天晚上回到家，看见爸爸和同学打电话，才幡然醒悟。她想起十五岁那年，有一天，爸爸带着她和表哥逛商厦。在商厦里遇见一位漂亮阿姨。当时，阿姨直夸赞他们表兄妹长的漂亮。过后，她问爸爸，这个阿姨是谁，爸爸告诉她，是沈阿姨，他的初中同学。 有了这第一手资料，尚盈盈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个沈阿姨有一个女儿叫苏小菲，在某报社任编辑。找到苏小菲，也就是找到了情敌。尚盈盈找来苏小菲报社的刊物，仔细阅读和研究了苏小菲编辑和撰写的文章，并专门跑到苏小菲的单位，站在监督台前，望着苏小菲的像片沉思片刻，终于明白了，不论是才气还是相貌，苏小菲都在她之上，而绝非她之下。 两天后，当尚书记询问女儿为什么不见江海涛时，尚盈盈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姚一淳，她只是烧火棍子一头热，是说不到台面的。她只好吱唔道：“我都不急，您急什么？”尚书记说：“你都28岁了，我能不急？再说了，江海涛条件这么好，打着灯笼也难找，错过了你可别后悔！” 尚盈盈说：“我早晚给你把人领回来就是了。”尚书记命令道：“半个月后领回家，不然你必须去见江海涛！”
沈冰回家后把手机里的像片拿给女儿看，苏小菲当时就懵了，研究像片的背景，最后确定是上海浦东江边。苏小菲奇怪道：“我们当时没有拍照，怎么会有像片？”沈冰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江海涛雇人偷拍？”苏小菲点了点头，脊背一阵发凉，叹道：“太可怕了，江海涛真够阴险的！”沈冰道：“真没有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心计，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苏小菲很气愤，她拿起电话要找江海涛算账，被沈冰制止了：“这种人惹不起，以后躲着点就是了。”苏小菲道：“问题是，张凯和江海涛串通起来对付姚一淳，太欺负人了！”沈冰看了女儿一眼，心想，关键时候还是向着姚一淳，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有希望的。一个计划在沈冰脑子里开始实施。 苏小菲又拿起手机，道：“我问张凯是怎么回事。”又被沈冰制止了：“你这样问有什么用？人家肯定会说，我还以为你和江海涛真的好上了，我只是告诉姚一淳，让他对你死心。再说了，没准张凯也被蒙在鼓里。” 苏小菲想了想，可不是嘛，事情都过去了，问也没有用，但却对江海涛产生了厌恶心理，同时也找到了姚一淳这么久不搭理她的真正原因。
半个月后，张凯的商业大厦开业，邀请市委周秘书长剪彩，除了市委、市政府的部分官员外，同时到场的都是A市政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苏小菲应米小雪之邀，一大早去了张凯的商厦。 苏小菲在商厦的门口遇上江海涛。江海涛看到苏小菲很高兴，他笑着招呼道：“美人，这么早就来了，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苏小菲一下子想起拍照的事情，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她杏眼圆睁，道：“江海涛，你干的好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江海涛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好啊，美人找我算账，我求之不得。” 苏小菲气愤道：“那两张像片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 江海涛眨巴一下眼睛，明白像片的事情暴露了。但没有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笑道：“不就是拍了两张像片嘛，又不是艳照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小菲见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更加生气了，大声道：“你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私拍我和你在一起的像片，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辱！” 江海涛笑道：“有没有搞错，我和你照张像就污辱你的人格了？” 江海涛看见苏小菲真的生气了，赶紧向苏小菲鞠了一个90度的躬，道：“我向美人道歉，我不该私拍像片，对不起了。” 苏小菲不依不饶道：“你真卑鄙，竟然把像片发给姚一淳。” 江海涛一脸委屈状：“冤枉，我没有发给姚一淳，我只发给张凯了。”苏小菲坚持道：“那也是你让张凯发给姚一淳的！”江海涛申辩道：“我没让他发，不信你去问张凯。” 苏小菲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一扭脸，生气道：“懒得理你。”便独自上楼去了。 大厦剪彩的过程和电影、电视里的镜头如出一辙。在大厦门口的两边站满了前来祝贺的贵宾，两位漂亮的身穿大红色锦缎旗袍的礼仪小姐站在舞台中央，分别扯着红色丝绸的两头，她们中间是身材高大的周秘书长。又过来一位礼仪小姐，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把剪刀。周秘书长拿起剪刀，把丝绸一分为二。随着一阵礼炮的响起，所有在场的人鼓掌表示祝贺。然后，张凯走上舞台，手握话筒，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张凯说了不到十五分钟，都是一堆感谢来感谢去的话。 苏小菲并没有去参加剪彩仪式，而是陪米小雪在张凯的办公室说话。不是苏小菲不想去凑热闹，而是米小雪不让去，原因米小雪怀孕了，妊娠反映很强烈，对什么事情都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再说她也很久没有见到苏小菲了，她想和苏小菲好好聊聊。 她们谈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米小雪怀孕展开的。米小雪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但肚子一点也看不出来，算了算日子，很显然是在结婚典礼前一个月就怀上了。米小雪说：“如果不是老妈几天前提醒她怀孕了，她还以为自己得了胃病，正准备去医院做胃镜检查。”苏小菲说：“你真无知，一点孕妇常识也没有。”米小雪说：“我哪里想的到啊，我和张凯同居好几年了，没有出现过一次怀孕情况，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生。”米小雪边说边笑，虽然精神状态不算好，但那表情明显透着一位准妈妈的自豪感。 米小雪笑道：“告诉你，我怀的是个儿子。”苏小菲高兴道：“真的？你怎么知道的？”米小雪很神秘地趴到苏小菲的耳朵边，小声说：“我们去医院托熟人做的B超。”苏小菲道：“你不就想要个儿子，这下乘心如意了。”米小雪说：“我无所谓，主要是张凯想要儿子，当时检查结果出来，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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