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诗经》一百六十八

193.《小雅·雨无正》

        1

这个季节健康的雨下得少

树枝上的花朵尖叫而死去

没落的果实垂下头，泪流满面

你们辜负了春天，犹如罪人

浊流重复地翻洗落叶

它要洗去桃花的红、李花的白

        2

你戒酒二千年，清醒了二千年

偏执地占据着一座周朝的都城

死死地担忧着一个朝代的陷落

更多的时候你在冥想，枯守

并将替古人担忧的经典镶嵌

在一瓶酒中，一个词里

        3

你的冥想开放而热烈，没有秘密

你的专注像水，总是寻找着决口

决口下的人民像牧场上的牛羊

从你的畏惧中一退再退

退成沧海桑田，退成一个手势

        4

你的用心有毒，以毒攻毒

一个朝代的脓肿由你拿处方

狐疑的眼神从肉中拔出刺

你无意翻动竹简，这个时候多么刺耳

又多么不适时宜

野地里

野地里依然是桃花开了李花开

        5

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

桃花，李花，不如舌灿如花

你深知心里的秘密，守与不守

都在蚕食五斗米

在阴暗里，你常常自得地抹抹嘴

        6

言不由衷，你又一次深深自责

摸一摸体外的云，那些在桃花李花下流动的蝴蝶

虚幻的不切实际的梦

让人半醒，让人糊涂

让人最后有难言之隐

        7

说来说去你总是跑题

雨无正与你的用心有渊源

用心有毒，把故事说得“鼠思泣血”

所有人都屏声禁气

都怕大气一喘

一切都会言归正传

（2015年6月26日，写完了，喘了口气。窗外，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