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旧居游记随笔 山东高密大栏乡的平安庄一夜之间天下闻名,因为这个小村庄诞生了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星耀华夏,其故乡实至名归。 莫言的“红高粱”系列作品早就把日渐颓衰的纯文学世界搅拌得红红火火,在什么人都拿起笔涂鸦、各种媒体炫目登场的泛文学时代,莫言不搀和文化市场的喧嚣庸俗,执着地在乡土文学的沃土上勤劳耕耘,创下中国人首次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奇迹。一时舆论哗然,国人惊羡赞美不绝,莫言旧居,成为国人仰慕的文学摇篮。 耀眼的光环背后,必然掩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名人旧居理所当然地成为人们热心瞻望的热门旅游景点。我们一行几人怀着虔诚敬仰的心情上路,到文曲星曾经长期居住的地方一探究竟,到底是怎样的皇天后土养育出这样一个农民文学魁星,究竟是怎样的民俗文化滋润出这样肥沃的文学土壤,酿造出深厚的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化元素。 胶河南岸的平安村背依河堤,草舍瓦房稀稀拉拉散布着,莫言旧居就横卧在村庄的最北边。五间土墙低矮的瓦房,一明四暗,据说有近百年的历史,看来并没有因为莫言先生出名了就大事翻修(据说这是莫言本人的意思,不搞翻修,免费对所有人开放),以光宗耀祖。旧居里显得空旷,原有能使用的东西所剩无几,大概随着当时并不富裕的主人搬迁到高密市里的新居去了,剩下的就是些早前农耕所用的农具家什,布满岁月的尘埃,向四海来宾无言诉说着并不富裕的过去。 又窄又短的土炕上面仅有一张芦苇粗席,上面安放着小巧的圆形炕桌,莫言的二哥说他弟弟结婚就在这个土炕上面,经常在一豆煤油灯下使用这张显得局促的炕桌写那些令人不忍释手的故事;张艺谋和巩俐拍《红高粱》电影时曾经使用这张炕桌吃饭小憩。如今人去屋空,文学大家的诞生之地有些落寞寂寥。 故居后窗户已经封闭,从前,透过后窗可以看见浅浅的胶河蜿蜒东去,看见河堤两岸各种灌木树林和摇曳的芦苇,可以听见河水流动的脉搏跳动。当地人说,以前胶河水浩浩汤汤四季长流,鱼虾弹跳,两岸芳草鲜美,树木葱茏,环境非常优美。莫言文思泉涌,莫不是得益于“钟灵毓秀之地、物华天宝之邦”的灵气,他善讲故事的笔端汩汩流淌不绝,莫不是得益于这胶河之水灵韵的浸润?! 院子里的黄土地面被熙攘的游客踩踏得很平整,东面院墙中间一盘石磨浅浅陷进泥土里,像是不舍离家的耄耋老人,忠实地守护着曾经热闹富有生气的老家。东院墙外面的杨柳枝条,探头探脑地伸进院落里,羞赧地窥视五湖四海的宾客朋友,风拂过婆娑摇曳,给空荡荡的院子增添了一片生机。 院落西南是不大宽敞的大门楼,两扇木门新贴上一幅中国最传统的对联:“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出门左转顺着一条不太宽的南北土路登上河堤,可以鸟瞰整个平安村的居民住所的状貌分布。想当年,莫言就是从这个低矮的门楼下进进出出,去河边捉鱼摸虾,到田间割草剜菜的。当他从棉花加工厂送回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当他从部队探亲回家的时候,当他扶着新娘走进新房的时候,这个矮小的门楼就是忠实的见证者,它的脑海里一定留下了很多幸福时刻的甜美记忆。 莫言旧居四周没有邻居。据最早来此地的驴友说,原先的院落孤单地淹没在树木荒草中,周围几小快农田里的玉米、大豆、棉花等农作物兀自率性地生长;通往旧居的小径野草侵逼,树影斑剥,落叶满地,荒芜而静寂。眼下,脚下是被游人脚踏出来光滑的土路,颓废坍塌的院墙也按照原来模样规制修缮齐整。似乎文学巨匠的离开,带走了这里的灵气和文学韵味,怎么也没能够看出来这样寒碜的地方就是孕育红高粱等一部部长篇巨著的神秘之地。 我们对莫言的了解仅限于系列小说和影视作品,实地游赏了他的故乡和老家旧居,才知道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的距离有多么遥远。文学作品里故乡的故事,集中展示了一个赤子对家乡挚爱的情怀,他把胶河两岸父老乡亲祖祖辈辈的生活图景和民俗文化统统吃进肚子里,咀嚼消化转化成“文化蛋白质”,喷涌出连绵不断的乡土文学长篇作品。原于生活,高于生活,他在用生命讴歌生他养他的红高粱土地。 高密民风淳朴,沉淀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和跌宕起伏的生活故事,简陋房舍里农民的儿子把这些东西附上灵魂,诉诸文字,描画出波澜壮阔的社会发展画卷,铺展出一条通向诺贝尔文学奖的大道。家有莫言,光宗耀祖,高密有莫言,名扬四海:莫言旧居虽然简陋破旧,但却是星耀华夏的文学摇篮。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六日 于山东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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