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易安居士李清照,吾齐之子,中国古今第一才女也。其才名之高诣绝美、姿态之风华绝代,非仅止于传说而已。其所作诗词与文,均颇有可观,而尤以词成就最大,可称文学中巾帼不让须眉之代表,历代均评价极高,如宋人赵彦卫《云麓漫钞》卷十四云:"有才思。文章落笔,人争传之。小词多脍炙人口,已版行于世。"《宋史》卷四四四《李格非传》云:"女清照,诗文尤有称于时。"清人李调元《雨村词话》云:"盖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1]>陈廷焯《词坛丛话》云:"李易安词,风格气神,冠绝一时,直欲与白石老仙相鼓吹。妇人能词者,代有其人,未有如易安空绝前后者。"近人龙榆生《漱玉词叙论》云:"《漱玉词》地位之高,盖久为世人所公认矣。"[2]>即不满其活泼而不受拘束之姿态者,亦未尝讳其才之高、其词之佳,如宋季之胡仔、王灼、朱彧。 百年以来,李易安几为人所共知、家喻户晓之词人,其词之研究,亦成词学之一大热点。若以第一流之词人或宋词之最具魅力者之列求诸宋季,则李易安卓然立于其中而无丝毫之愧色也——然亦有若无视其词而缄默不言者,如近代王国维先生《人间词话》一书,为吾国文论经典之作,承前启后,识兼中西,吾国现代文论、美学亦因之而奠基;其倡为"境界"说也,品评唐宋词诸大家甚众,而独于李清照之《漱玉词》未置一言,未知何故。[3]>先生托名樊志厚所作之《人间词乙稿序》有云:"南宋词人之有意境者,唯一稼轩,然亦若不欲以意境胜。"此言颇透露"境界"说缺陷之天机,拙著《诗词曲学谈艺录》[4]>诸作已多有言矣,一言以蔽之,则"境界"---或"意境",两者不同,"境界"为"意境"理论之一种,且为其集大成之形态---殊不足以尽吾国文学之美,其外更有胜境,而余名之以"神味"也。"境界"说或不足以尽豪放词之最胜处,故以之品评诸人之词,即或如削足适履,不能尽合。[5]>王国维先生即于苏东坡词,《人间词话》亦品评无多,且所见绝非其最佳处,非"境界"说之代表亦明,而仅许其追踪魏晋风度、精神者(如称许词中惟苏东坡略得昭明太子所言陶诗气象之一二,见《人间词话》第三一则),或其婉约者(如赞《水龙吟》咏杨花者为咏物词之"最工"者,第三八则);辛稼轩则显然不知何以置之也,虽大有誉,却非目为最第一流之境界,亦非其"境界"说之代表。其共评苏、辛二人者,则或许其"胸襟"(第四四则),或称其"雅量高致"(第四五则),然二人词之在其心中之真正地位、价值,则"苏、辛词中之狂。白石犹不失为狷"(第四六则)之所谓,皆去中庸之最高境界尚有一间,而不合乎"无我之境"之审美标准。遍察《人间词话》中之置评者,竟无一人或数人而可为"境界"说之最佳代表,其理论与作品之不能密合而乖隔,可谓甚矣。"境界"说虽集意境理论之大成,然总体氛围则仍属保守,其最高之点并未超越吾国传统文化之最高处,即于词而言,其所最欣赏者,乃合恪守词之婉约本色与含蓄蕴藉两者为一者,《漱玉词》之未入品评,亦似可解也,大体揣测,或有两端: 一则王国维先生词学专尚五代、北宋,以小令之含蓄婉转者为优,《漱玉词》则属其不甚屑为之南宋词,而尤长于长调[6]>,在先生而言之,未尝不或以为刻划太过---此一气象与"境界"说所倡之"无我之境"之以平和为至迥乎不同,深刻亦过之,且往往有关乎主体之气象、境界,含蓄婉约之外,更大得词之体势之力,而大见清新活泼、婉转自如之姿态。其中更贯之以深具自我色彩之感情,感情固为"境界"说所崇尚,而若李易安之多妇人女子之感情,则未必欣赏。盖古来吾国文士习惯之香草美人传统,见之于婉约词为尤然,然其实质之眼光、审美心理,则仍为男子而审视女子,若李易安之径以女子之本色出之,王国维先生即或未必不喜,却必不惯也。况《漱玉词》集中处处见"我",亦与"无我之境"之收束感情不同,此种张力之"压迫"是否"危及"王国维先生之审美品味,亦不可得而知之。《漱玉词》虽极具婉约词本色,然就其所抒发之情感、表现之内容观之,则颇有不受拘束之色彩,且此种不受拘束之色彩更置之如《词论》之严格恪守词之婉约之本色氛围之中,与之密合而强化之,而欲使人无可置疑,则愈如此则益令人或生不快,然又极难觅见冠冕堂皇之理由以斥责之。故以是推之,非王国维先生之不论,亦略同其无以措置辛词之地位、价值、境界之情形,于其所未足为惬意稳妥者,宁阙论也。若违心而诋毁之,则又何必违忤历代共赏之事实而犯众怒。何况历代评价李易安词略备,若无更新之意,则王国维先生必不轻易置言;"境界"说虽集"意境"理论之大成,而颇具"敞开"性,然自另方面观之,则此"敞开"性亦颇有"未完成"性之缺憾,故其由词而曲,作为《宋元戏曲史》一书,即舍"境界"而复用"意境"矣。 《人间词话》未予置评《漱玉词》之"空白",实即"境界"说最终未能完成或无法完成之彰显,不但于以苏、辛为代表之豪放词不能为中肯之评判,即婉约词内部之阵营之内,亦无法自圆其说。故一切诸理论体系之建构,必须以一切诸具代表性之对象(作品)为检验,能解决一切诸根本、核心问题,而能阐释之,若有所不能,即其理论体系未尽善尽美也。 一则王国维先生深心思想精神之所取,以其遗老之身份、气节,或内心有所议于李易安晚年之"再嫁"[7]>,视为失节而不欲沾染邪?须知王国维先生乃以遗老之身份,最终以身而殉旧文化者也;或更因《漱玉词》之姿态而念及李易安之不受拘束之思想精神,而有所不乐,如胡仔、王灼辈邪?王国维先生虽保守,然却知如王灼、胡仔、裴畅之讥责之也显然非是(详见本书《附录五》所论),置而不论,固亦一种之态度,如选举中之弃权,实即不支持、不合作之征象。李易安之改嫁,至今尚纷然未明,何况吾国善以道德杀人,王国维先生既亡乎气节,则其极重气节也可知,而其时犹似以改嫁之证据为多为上风,先生宁赏昏庸亡国而粹美纯真、忧伤深邃之李后主,而不见李易安于两宋易代之际颠沛流离之难能可贵,诚然为迂矣,其"愚忠"之思想实令人慨叹也!然《漱玉词》一集,佳制甚多,足堪大家,非仅借一、二名篇佳句以传世者,历代品评亦甚众,乃宋词研究之无可回避者,未置品评,是王国维先生之憾而非易安之恨;先生虽不置评,而固无损于《漱玉词》之灿烂绝美也。 辛幼安、李易安,在古并称二安,皆吾齐之骄傲,其词皆吾国文学史上之绝有光彩者也。辛稼轩之人格乃吾国古代历史上士人人格之最高境界,其词乃词史上之巅峰极顶,其豪放之精神下启元曲,集儒、道互补之大成,而臻"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其词浑浩汪洋,众美淋漓而豪放烂漫,颇见"神味",自不待言;若《漱玉词》者,虽未至于"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然已见个性,而稍有所未契于余所倡之"神味"说[8]>,然以艺术境界、艺术魅力观之,自是词中之第一流。以"道"、"技"而论之,则以"道"之"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为胜者,苏、辛是也,而辛稼轩为其极。 而"技"之境界之最高者,则李易安是也---柳耆卿词,虽擅铺排,毕竟不脱俗气;秦少游词,虽然华美精到,毕竟活泼不足;晏小山深情太过,能入而不能出;周美成圆融浑丽,饶有情韵,却少创新;吴梦窗精工密丽,稍欠生动,辞过于情;姜白石清空骚雅,偏少姿态,风味单一。[9]> 李易安《词论》批评诸家,固非无中肯之处,其才其作,亦足以为之。若以传统保守词学之以婉约为本色之眼光审之,则《漱玉词》为其艺术最高之标本,故王士祯《花草蒙拾》云:"仆谓婉约以易安为宗,豪放惟幼安称首",非仅乡人之私论也。词史上之能自成一体者鲜矣,而李易安乃成就其独具特色之"易安体"---且宋人即已承认,如侯寘《眼儿媚效易安体》、辛稼轩《丑奴儿近效易安体》,皆于题中直接标明。自成一体,乃即卓然创造之境矣。缪钺先生《论李易安词》尝总结《漱玉词》三点超卓之处:"为纯粹之词人"、"有高超之境界"、"富创辟之能力","昔刘知几谓良史须兼才学识三长,余谓诗人亦须兼具天才情感理想三者。李易安即如是。‘为纯粹之词人',以见其情感之美也。‘有高超之境界',以见其理想之高也。‘富创辟之能力',以见其天才之卓也。"[10]> 李易安出身贵族,历南渡之播迁,虽然女子,而实具士大夫之精神,如《夏日绝句》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其意岂在项羽哉,盖亦五代后蜀花蕊夫人《口占答宋太祖述亡国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之意耳。李易安此诗,镗鞳大声,足以为有宋一代之最强音也![11]> "夫怅望千秋,萧条异代,李易安往矣,读其遗作,因迹求心,意其为人,必也灵睿善感,要眇宜修,神情襟韵,常在清都绛阙之间,不与人世花鸟为伍,盖其人即如一首极佳之词,有精美之情思,高超之境界,渌波容与,彩云零乱,使人玩味无穷,百读不斁,又如姑射仙人,冰雪之姿,苟接其謦欬,挹其清芬,可以发睿聪明,消除鄙吝,实天壤间气之所钟,虽千载遇之,犹旦暮已。"[12]>其言如此者,盖叹赏之深矣! 余亦齐人也,恒想望其人之风采而欲评鉴其词作久矣,欲以矫王国维先生之偏遗,而补众人之所恨。来济南后,心志忽忽,念想灿然,清泉犹在,故迹可寻,每有暇日,辄往流连,往往不胜陶醉、消魂之至![13]>因略偿心力,撰为此笺,倘亦使古今第一才女地下能有所感邪;又不能不悲其命运之悲苦、境遇之凄凉,造化弄人,乃至如是邪![14]>感慨不尽,因略作梗概,以弁简端云尔。
戊子春三月初九胶东于沧海(永森)识于济南之我见青山多妩媚斋
[1]> 邓红梅《李清照新传引言》亦云:"一代词宗李清照,是齐鲁大地孕育出的最杰出的女儿。她不仅在中国古代众多的女作家中,处于最突出的文学地位,即使在基本上由男性作家构成的显性文学史上,也是一个地位稳定、不可忽视的亮点。自宋以来,喜爱她的作品的读者可谓多矣!‘堕情者醉其芬馨,飞想者赏其神骏'。对于她的文学成就的评价可谓高矣!如说她的词‘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如说‘词体大略有二,一曰婉约,一曰豪放。婉约以易安为宗';甚至有论者认为,她和五代词人李煜是词国的‘男女皇帝'。时至今日,她的作品不是依靠文坛的炒作,而是凭借其本身的艺术性和感染力,被翻译成英、俄、法、德等多国文字,引起全世界关注和爱好,甚至火星上的一座环形山,也以‘李清照'来命名这位毫无疑问占据中国古代女性文学第一把交椅、与男性词人平分秋色的女作家,是齐鲁文化的深厚传统孕育出的奇珍异宝!"(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1页)古今誉李易安者众多,不备引录。中国古来才女虽不为少,然多陷于文字技巧之炫弄,鲜有能以超绝之才情毫无疑问而入于文学殿堂者;或即能入文学之殿堂,而未能以跻升于第一流作者之列,若李易安,则可谓二十世纪以前绝无仅有之一人也。邓先生上述评价大体为可,惟与李后主并称词国"男女皇帝"之论,殊属无谓:若"皇帝"一语为社会历史之真实地位,则李易安不符其实;若此语为两人词之成就之评衡,则又均非能当。李后主、李易安虽才情颖秀特出,亦均为词中之第一流,然两人之词,尚不能为"大"之境界,唯"大"乃吾国文化、文艺之最高境界,拙著《诗词曲学谈艺录》所倡之"神味"说,就风格言之,以"深闳伟美、大气磅礴"为最高之境界,即此思虑也(齐鲁书社2011年版,第421页)。 [2]> 《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334页。 [3]> 唐宋词可称大家者,如冯延巳、李后主、晏几道、李清照、苏轼、辛弃疾、秦观、周邦彦、姜夔、吴文英等,李易安位列其中,甚是赫然,岂但毫无愧色而已。且如王国维"境界"说之提出,必应以古今词之大家之作而验之,李易安为无可回避者,今只字不提,确乎令人生疑。 [4]> 参见于永森《诗词曲学谈艺录》,齐鲁书社2011年版,第198页。此书卷一为"神味"说诗学理论建构之系统阐释,多有自"境界"说之不足、缺陷以言之者。 [5]> 如周美成,《人间词话》中评价并非最高,其词尚属王国维先生不甚许可之南宋词,谓之"深远之致不及欧、秦",而《清真先生遗事》则大加赞赏,云"欧、苏、秦、黄,高则高矣,至精工博大,则殊不逮先生",推许之为"词中老杜"矣。(见《人间词话》,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8页、第72页)原之,盖他人勿论,即苏东坡已非周美成所能及,王国维先生后之深许周美成,或非由纯粹之文学以观之,而并周美成音律之成就亦计之矣,否则,周美成词无所谓"精工博大"也。 [6]> 李易安之小令亦多有佳者,然其成就,总体不如长调之作。
[8]> "神味"说系王国维《人间词话》"境界"说以来,以建构新审美理想为目的,深具逻辑性系统性征态之理论形态,"以‘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出‘无我之境'之上,而以‘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为文学艺术之三种境界,以‘无我之上之有我之境'为文学艺术之最高境界,所以本于性情而终之于人格境界、思想境界、精神境界,其核心则是豪放之精神,而期于儒道互补、取长补短之‘大我'之境界者也。‘神味'说本于‘意境过时论',其根本宗旨在突破意境理论而为创新,以见后来者文学艺术之理想境界,此今之谈艺者所昧者也。由之以颠覆吾国传统文化精神、审美理想之以冲淡、消极、柔弱、出世、保守之为色彩者,而以壮美为帜,拔出为儒家思想所压抑、扼杀之个性而为之正名,以养士之气而立其我性,突破士大夫文人文艺之以雅为根本格调,而以俗之精神为心,而尤重其心在世俗民生,以复兴吾国之文学艺术,而大其审美意识,国家、民族之运随之,终以人为最第一位之价值,则余究竟之理想也。"(于永森《诗词曲学谈艺录》,齐鲁书社2011年版,第1~2页。本书所引用皆出自2012年10月第2次印刷本)李易安词之能到"神味"之境者,乃其次等之义矣,虽然在此义而作为极为出色也。 [9]> 刘靖渊《再论易安体》一文云:"易安体的形成无疑是作者词学观念与创作实践相结合的产物。在《词论》中,李清照对自己之前的一系列北宋词手作了不同角度的批评,实际上表明探求理想的文人词创作典范的努力,这种意识与当时文人词的发展趋势正相应和,那些受到李清照批评的诸家,实际上也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进行着同样的努力,以期建立更能适应士大夫精神生活需要,更能体现士大夫审美品味的创作形态。而易安体就是在以《词论》为理论规范,对这些已经出现的探索进行了修正和补充之后的产物。她重视词的音乐性,从而修正了东坡的‘句读不葺之诗',同时弥补了其言情不够细腻的缺失;她重视词的文学性,突出主观抒情,强调人格修养在词中的渗透,标示高雅格调,讲究语言美,从而修正了柳永之俗、秦观之弱、周邦彦之隔。这种音乐性、文学性并重的规范在南宋文人手里被发展到了极致,姜夔是创作上的代表,而张炎的《词源》则为之提供了理论总结。不难看出,易安词正处在文人词雅化发展线索的中间地带,成为文人雅词由北宋之探索向南宋之成熟的过渡。这正是易安体在宋词发展史上的存在意义。"(见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济南"二安"纪念馆筹备处编:《李清照辛弃疾研究论文集》,山东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3~24页)论诸家之失略是,不含苏东坡;姜夔之所谓总结,亦非确论;李易安词根本属雅化词之范围,然具力争求俗之精神,此与吴梦窗、姜白石根本有异者。辛稼轩之效"易安体",亦正因其中之俗之姿态、精神有合于豪放之精神也。 [10]> 缪钺:《诗词散论》,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54~58页。缪钺先生详论第一点云:"两宋固为词之盛世,自元以来,词之歌法失传,而清代纳兰成德、项鸿祚等,仍能用此体裁,撰为清新不朽之作。因天授此种细美之情思,自不得不借此体裁发抒之。......惟此种极细美之情思,并非人人有之。有绝无此种情思者,世俗凡庸之人是也。有虽具另一种深情高韵,而不与此细美之境相合,于是能诗而不工词,如王安石、黄庭坚是也。有雄姿英气,卓跞不群,而有时偶与此细美之情相契者,此其人率于学术事功,别有树立,间作小词,亦极精工,如范仲淹、文天祥是也。有深具此种细美之情,而仍有他种襟怀抱负者,此其人于词可卓然名家,而兼有他方面之成就,如欧阳修、苏轼是也。至于悱恻善怀,灵心多感,其情思常回翔于此种细美凄迷之域者,则为纯粹之词人,如李煜、晏几道、秦观、周邦彦、姜夔、吴文英之伦皆是,而李易安亦其选也。词本以妍媚生姿,贵阴柔之美,李易安为女子,尤得天性之近。"(《诗词散论》,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54~55页)固守词体婉约之美,乃传统词学保守之表现,其《论词》一文尤能阐此观点(同上,第45~53页),拙著《诗词曲学谈艺录》卷二第一则有所辩驳(齐鲁书社2011年版,第119~123页)。
[12]> 缪钺:《诗词散论》,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58页。 [13]> 己丑年三月十六日,余在济南时,尝于趵突泉公园内李清照纪念堂畔组织、主持怀李清照诗会。 [14]> 余于二安均具莫大之感情,拙著《诗词曲学谈艺录》已纵论辛稼轩词,《稼轩词笺评》亦完稿于己丑春三月。
注:见拙著《<漱玉词>评说》,阳光出版社2013年版,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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