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6月9日，星期六。这天夜里，物资局院内一片漆黑，万籁俱寂，连虫鸣蝉叫的声音都没有，郝聪聪到办公室找她妈，见室内无灯光就折回往外走，这时一个戴口罩的大汉扑过去，左手捂嘴右手夹起郝聪聪飞快地向葡萄园跑去，于是发生了惨案。 

   第二天早上，市物资局的厨师尚文东老汉，按时做好了早餐，可是没人来就餐，怎么回事？，噢，今天是星期日。住在机关的七个人都在睡懶觉，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来，就起身去叫他们。路过机关葡萄园门口，发现葡萄园门里面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吓了一跳，啊！躺着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满脸是血分不清鼻眼，头部下面有一大摊血，喉管已被切断，一摸身上异常冰凉。他撒腿就往外跑，大喊着叫起了在单位住宿的人，连讲带比划地说了在葡萄园发现小女尸的情况。他们惊奇地围拢在一起不知所措。供销科的薛鸿说："现在局领导都不在，怎么办？我看，我们几人先做两件事，我负责报案和通知领导。你们几人保护案发现场！"

   这天，是 1973年6月10日，星期日。一刹那，葡萄园凶杀案的消息，就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闻讯赶来的人群，一批又一批地拥进了物资局大院，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有本局的职工，也有街上的行人。有的挤在葡萄园门口围观；有的三五成群在为惨死的女孩惋惜；有的在探听谁是凶手。这时，人群里有一个人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约10时，公检法军管会派来以陆清汉为组长，贾成奇、杨越寒为组员的侦破小组，来到现场进行了勘查、验尸。尸体在葡萄园门里两米处，脚向门口，头向里。尸体除颈部有刀伤外其它部位完好无损。对葡萄园内外、杂草丛里和园墙外的小巷，都做了详细勘查。离尸体3米处扔着一根木板条，尸体旁放着一把带血的菜刀，园墙内外除各有一双鞋印外，再没有发现什么。陆清汉叫协助保护现场的几个人进园辩认被害人。其中一人惊奇地叫到："这不是财务科马丽梅的女儿郝聪聪吗！？"其余人过去一看，都认定是郝聪聪。陆组长又让物资局通知马丽梅前来确认。陆组长对贾成奇、杨越寒说："说说看，为什么凶手要把人杀在葡萄园？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杨越寒说："作案动机现在不好说，奸杀显然不是，仇杀也不成立，一个幼童怎么会和成人结仇？我看这案子还有点扑朔迷离。"

   贾成奇说；"为什么在葡萄园行凶？我认为，星期六的夜晚，机关内人少寂静，葡萄园更偏僻，在那里作案不易暴露，风险小。

   陆组长说："好了，继续梳理案情。现在我们向物资局领导通报情况，发动群众合力破案。"

   马丽梅，中专毕业，36岁，财务科记账员，中等个头身材苗条，容貌俊俏，脑后梳着两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喜欢唱歌跳舞，生活上不够检点。为此人们经常对她嗤之以鼻，不愿和她多接近。

陆清汉一行来到物资局会议室向该局领导通报凶杀案勘查情况。

   陆组长说："园内的现场保护得好，没有遭到破坏，可是园门外的外围现场被围观的人踏毁了。从凶杀现场看没有打斗迹象，死者衣服整齐，但头发有点纷乱。由此看来，死者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从勘查的情况看，作案时间是昨晚11到12点，凶手作案后用木板条把现场刮抹了一遍，向东退到草滩，然后穿过葡萄园沟翻墙而逃。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抹掉了鞋印，可他在翻墙前却留下了41码的鞋印。在刮抹过的地面上还留着一双较小的鞋印，看来是厨师的。受害人喉管被切断，使用凶器力度大，切痕深，看来凶手年轻力壮，年龄30多岁，身高1米8左右。那根一米长的木板条，没有留下指纹，那把菜刀，没有新指纹，只有陈旧指纹。主要情况就是这些，建议你们成立一个协破小组，协助我们破案。"

   物资局领导表示说；"命案发生在我们单位，被害人又是我们职工子女，我们有责任全力配合，尽快破案。协破小组马上成立。

   马丽梅来到现场，看了郝聪聪的尸体后，就扑上去抱住聪聪嚎啕大哭起来："是哪个千刀万刮的害死我女儿呀？"哭着哭着就昏厥过去了。经过一阵抢救被搀扶到物资局的一间办公室里。

   贾成奇说："你家的不幸我们表示同情，也请你振作起来配合我们工作。你女儿遇难，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捉拿凶手，惩办凶手。请你提供情况和线索，帮我们尽快破案。"

   马丽梅低头不语，继续哭泣......

   "难道你不想为女儿报仇吗？你不想将凶手绳之以法吗？"贾成奇问道。

   "我当然想报仇，我和任何人无怨无仇，可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爱人在那个单位，叫啥名字，有无仇人？"贾问。

   "他叫郝茂，大家都叫他‘好猫'，在外地一个企业工作，一年回来不了几次，老实疙瘩一个，在这里他不会有什么仇人。"

   "那你判断一下，是熟人干的，还是陌生人干的？这起命案属什么性质？"

   "我实在说不上，"

   "在你的熟人和朋友圈子里有没有怀疑对象？"

   她哼哼叽叽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后又摆摆手说："不会有吧？"

   "9日晚你在那里？为什么没和女儿在一起？女儿一夜未归，你找没找？"贾问。

   "女儿在家学习，我出去了一会，回家不见女儿，我找了，一夜没睡觉，邻居都知道。"

   贾成奇心里想，你马丽梅不肯提供重要线索，但你在紧封嘴巴的同时，还是给我露出了破绽。

   杨越寒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分别向机关住宿人员了解情况。重点了解9日夜晚，有哪些人进入物资局，有无异常情况？住宿人都在干啥？

   12日军管会主要领导主持召开了‘609'案情分析会。

   贾成奇："死者郝聪聪的母亲马丽梅，只哭不愿说话，一问三不知，既是说话也是躲躲闪闪、吞吞吐吐，嘴封的很严，没提供重要线索。问她们夫妇有无仇人，她说没有；有无怀疑对象，也说没有。我看她不是没有怀疑对象，而是怕说出来把自己牵进去。我觉得凶手与死者父母可能有什么瓜葛，郝聪聪是知情者，凶手为灭口才杀人的，她女儿被害可能与她有关，究竟是什么关系，需要进一步查清。我认为她是这个案件的重要人物，攻不下她，破不了案。"

   杨越寒："在单位住宿的共7人，其中3人，案发的当晚在9点前都回了家，不在单位。，4人打扑克到深夜凌晨，他们没时间作案。

   厨师的情况是，9日那天开过晚饭后，他回家住了，10日早7点起床后就赶来上班做早餐。做好早餐，等了好久没人来吃，为叫住宿人来吃饭才路过葡萄园门口，偶然发现了尸体。关于菜刀，他看后说，是他以前用过的，扔在餐厅外窗台上有好几个月了，那天早晨去叫人吃饭经过窗台时，发现放菜刀以外的地方都落满了尘土，那刀印现在还有，当时我跟他去那窗台前观看，果然有一个清晰的菜刀印。立即拍了照。尚厨师紧张的说：‘看来这凶手要给我栽赃了，凭这秃刀能杀人？杨同志你们得给我做主呀！'我说，‘你别紧张，我们在搞调查。'问他和女孩一家熟悉吗？他说，不熟悉，只熟悉常来食堂吃饭的人。

   贾成奇：我认为，现场出现的菜刀是凶手给我们摆的迷魂阵，想把我们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嫁祸于厨师，我们就得把视线从菜刀上移开，不能上当。犯罪人都是千方百计地毁灭罪证，哪有把罪证摆在现场自投罗网？所以真正的凶器不是菜刀，真正的凶手也不是厨师，真正的凶器、凶手在哪里？现在还未摸到线索，这正是下一步要做的工作。

   杨越寒：依我看凶手和郝聪聪是认识的，凶手有一个合理的谎言，把郝聪聪骗到葡萄园下手的。另一个可能是，不是骗去的，而是两人在院内偶遇，凶手以老鹰擒小鸡的办法，把她劫持到葡萄园作的案，因此凶手就在她家的熟人中。

   陆清汉："从勘查、验尸的情况看，是一起杀人灭口的谋杀案。为什么要杀年幼的女孩？因这女孩可能是某件事的知情者，她的存在是对凶手的威胁，只有灭口才能保住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我的初步结论。"

   军管会领导："老陆同志的结论是否早了一点。几天来的工作取得了进展，掌握了许多情况，使案情逐渐清晰，这是破案的基础。下一步工作怎么做，我的意见是，一、对已摸清和掌握的情况进行过滤，该排除的排除，该否定的否定。例如，菜刀和厨师问题，我看不要再下功夫了。二、要把注意力放在和马丽梅较为亲密的人身上，这是突破点。三、要发挥协破小组的作用，依靠群众完成破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