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僧有个老友,年过7旬,眼下他每隔三个月就要出发,坐船,沿着航道去日本,看他的老妻和三个孩子,领取日本政府给他的经济补偿,就这样他每个月多收入7000(人民币)元,代价是和妻子隔海相望,孤独地生活在自己的故乡。 这位老人在年轻的时候,认识了妻子,一个看上去普通的女性,在商店当售货员。顺理成章结婚后,平和的过日子,就如同众生一样往前走,谁也无法知道后来的事情。 后来,日本政府寻找战后遗孤,战后遗孤也纷纷回到了故乡,老人的妻子是其中的一个,当时动身去往日本的,是一家五口人,三个孩子还有这夫妻两人。 那时候我这朋友,老父亲健在,他拉着儿子的手嘱咐“你千万回来看看我”。 妻子在故乡还有两个弟弟,亲人团聚是件感人的事情,政府给这些战争的受害者安排了日子,他们带着中国血统的妻子丈夫开始了新的生活,几乎没有人坚持回国,但是行僧这个老友坚持回来了,因为他那老父亲,只有这一个儿子。 后来的许多年,老人就每年4次漂泊在海洋上,这是日本政府的规定,也是他去看亲人的机会,所以他总是轻装出行,让友人分外牵挂。有一天行僧看到他下楼买小吃,就知道他又要走了,他每次走都带很多小吃,给他海那边的孩子们,虽然他们坚决留在了那里,老人不怪他们,很高兴孩子们愿意陪伴母亲,这样老人还放点心。 行僧问他“如今你的父亲已经去世,你为何不去和亲人团聚呢?”他说“不习惯呀,落叶归根,自己家好,老骨头还是扔在松花江吧”。 前年,老人生病了,邻居们同事们关怀照顾时,又有人劝他去和亲人团聚,他摇头。眼望着妻子孩子们的照片老泪横流,令人心酸。 唉,希望海风海浪停一停,掐指算,老人又该上船了,愿你平安到达彼岸,不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