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诗经》七十九

        102.《甫田》

水声喧哗，如果能听得见，必定有岸

岸是一种边缘

是不断接纳或隔挡喧哗的一片老叶子

叶子上的洞孔是零乱的巷子

浮动着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没有熟悉的炊烟，熟悉的鸡鸣犬吠

一个个村庄正在迷茫中远远地离去

白昼于叶子的边缘恍惚着些许紫气

梦想在紫气中穿着奇异的服装艳舞

从农民到农民工进化了不止三千年

与时俱进仅仅增加了一个响亮的字

夜晚偶尔于叶子的角落打打盹

祖宗是在长满荒草的田里啜泣

醒后发觉泪滴源自现实的瞳孔

2012年9月20日凌晨于一个即将折迁的废墟中。

原文：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参考译文：

不要再去耕种那大块的田地，看那讨厌的狗尾巴草扬扬得意。不要再去思念那远方的亲人，想起他就叫人忧心如焚。

不要再去耕种那大块的田地，看那讨厌的狗尾巴草扬扬得意。不要再去思念那远方的亲人，想起他真叫人痛苦伤神。

天真烂漫目秀眉清的小乖乖啊，扎起小羊角辩儿真逗人爱啊。才几天没看见你啊，突然就戴上了武士帽啊。

赏析：

这首诗的词义不难索解，而其旨趣则众说纷纭。现在我们抛开前人的诠释，只以诗的语言为媒介，只以诗的意象为向导，看它把我们的感情感受带向何处？

“甫田”就是大田。《小雅》诗中也有以“甫田”“大田”名篇者，大都描写田地广阔、劳动愉快、风调雨顺、庄稼茂盛、粮食丰收的景象，以及记述祭祀、庆祝等盛况。本诗主人公看见满田荒草，感到痛心，无心再去种田。这中间无疑包含着很多生活内容和心理活动。下面接着说：“无思远人，劳心忉忉。”这两句同前两句一样，非比非兴，也只是一种表示因果关系的陈述：不要思念远方的亲人啊，因为一想起他就使人感到痛心。

第二章的句式、章法、声情、意象和前章相同，可以说是前章的重复弹奏，只是变换了一两个字句。这样反复咏叹，大大增加了诗歌的艺术张力，在“无田甫田”、“无思远人”的重复诉说中，诗人把田园荒芜、亲人远去、日夜以思、忧心如焚的悲痛，表现得既含蓄朦胧，又鲜明真切。人情美和诗意美在这里融合成了强大的力量。

第三章是对这个“远人”的回忆。这是一种美好而又辛酸的回忆。连用四个兮字句，恰恰能把这种感情表现得可歌可泣，声情并茂。这一章的章法和内容，在全诗结构上都显得突兀，这是由于抒情主人公心理产生了特殊的变化，由自怨自艾、如泣如诉的感喟，突然进入亦悲亦喜的回忆与沉思。不过，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时，他可能再次诉说“无田甫田”、“无思远人”，凄苦之情见于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