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医院,送进重病房抢救。或许是江道炎的伤太重,或许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和医生的水平有限,江道炎命是救回了一条,但一只手和一只脚都被截了肢,成了终身残疾。更要命的是江道炎犯了盗窃罪,因为情节轻微和自身受了重伤,没被判刑,但被单位开除了公职。伤好后出院闲在家里,生活都难自理,而且动不动发脾气,搞得江援朝成天唉声叹气的,没有一点心思再来仁兴岭上班了。 王鼎和罗鸿凯知道这种情况后,在与俞老大、黄能水、原四贵商谈合并事宜的同时,抽空去江援朝家探望江道炎,第一次去,江道炎躲在房间里不来见王鼎和罗鸿凯,王鼎和罗鸿凯劝了半天,江道炎就是不吭声,也不出来见他们。王鼎和罗鸿凯放下带来的营养品后便走了。第二次,第三次又去看他,他仍是不见。第四次看他时,江道炎正在院子里的一张台台上画画,看见王鼎和罗鸿凯来,急忙一手撑着拐杖,一脚跳着又要往房间里躲,上台阶时没有踩稳,眼看就要摔一个大跟头了,王鼎眼疾,一个身影闪了一下,站在江道炎身边,伸手扶住了他。江道炎脸红红的,仍是一声不吭,但也没有前几次那么敌视王鼎、罗鸿凯了,江援朝从客厅里跑出来,十分惭愧地对王鼎和罗鸿凯说:"王董,罗总,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三番五次来寒舍看这不争气的臭小子,我这老脸都都......"王鼎连忙止住江援朝的话,微笑着说:"江工,道炎是我们的同学,现在他受了伤,我们来看看他,是应该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重要的是将来。"王鼎一边与江援朝说话,一边注意地看到台台上江道炎画的画,没想到江道炎还爱画画,而且基础还不错,罗鸿凯也正在看江道炎的画,心想,这家伙还有这一手,以前怎么没听说。 江援朝也注意到王鼎和罗鸿凯的眼神,说:"这臭小子就这点还看得过去,从小我在作地质图时,他也爱画来画去,后来不知在哪跟谁学坏了,就成天惹是生非,画也不画了,现在闲在家里,天晓得他是不是心血来潮,又作弄起这玩意儿来。" 王鼎欣喜地说:"不错嘛,道炎,还有这一手?" 江道炎脸红红的,嘴唇微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吭出声来。 罗鸿凯转移了一下话题,他故意坐在江道炎的旁边,说:"唉,我也走累了,歇一下!"说完,故意把那只截肢的脚挪动挪动,顺手把假肢的铁扣解下来,还露出残肢的结疤处,那里磨得亮亮地,慢慢地用手抚摸了一下,再把假肢套上去,扣好扣子,一边做,一边观察江道炎的神色。江道炎看罗鸿凯那假肢,套上脚后,又见他站起来走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看不出来罗鸿凯是只有一条腿的人。心里忽有所动,问罗鸿凯那假肢花了多少钱? 罗鸿凯老实地说:"不太清楚,当时部队医院帮助配的。哦,对了,你也可以去配一只假肢,走路就不要扶拐杖了嘛。要不要我帮你联系联系?" 江道炎吐了一个字"我"后,便又不吭声了。 王鼎想,这泥人终于开口说话,也不再敌视我们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下面的工作还是叫江援朝给他做吧。看到江道炎画的一手好画,王鼎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但今天当着江道炎父子面,还是暂时不说为好,等和罗鸿凯通气后,再单独找江援朝说。之后又随便聊了点日常琐事,便告辞回公司。在回公司的路上,罗鸿凯说:"想不到江道炎这小子还画得一手好画,你看工艺厂能不能用上他?" 王鼎一乐,说:"我们想到一处来了,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呢。江道炎的事不解决好,江援朝就有后顾之忧,工作起来难免分心。" 罗鸿凯说:"是啊!这小子对他父亲的打击很大。" 王鼎说:"我想在工艺厂也搞个研发部,让他组织几个人搞点新鲜作品,一个是可以解决他的出路问题,第二也可给工艺厂创点新产品。提高一点层次。" 罗鸿凯说:"我也是这么想。你更会说话,你再去做做他父子的工作?" 王鼎说:"行,就这么定。" 罗鸿凯说:"炎慧去沿海有消息来吗?" 王鼎说:"还没有。沿海几家大的煤炭零售商都有稳定的供货商,一时三刻恐怕很难挤进去。" 罗鸿凯说:"炎慧刚做这件工作,经验和火候都不足,看起来,搞销售经营还得你亲自出马。" ※※※※※※ 诗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