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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残疾人的小说《残门》(连载)第二十章 较量
[楼主] 作者:仝莓  发表时间:2012/03/16 07:39
点击:686次

    过了几天,罗鸿凯看堆场上的煤越堆越高。想起常主任说的"下个月的合同你找个时间咱们再商量吧。"现在应该可以找他了,因为明天就是"下个月"了。他到了镇上的供销社楼下,进了门市部,来到糖烟酒柜,买了两瓶好酒和一条烟,提上楼。他没有吸过烟,但他看见人家打交道,都是先递上一支香烟,然后开讲。他觉得那样很自然,因此也想学抽烟,有一天在罗成根那里要了支经济烟,点着后吸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还恶心想吐,头还晕了一阵,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不学也罢。

    今天来到供销社门市部,仍想起这事,就出手买了一条香烟,配上两瓶酒,提在手上也还看得过去。于是进了后院,再去看看堆场上的煤炭。这次供销社堆场上的煤炭堆得像山一样,还有不少拖拉机源源不断地从磅房那边开过来,也有不少载货的汽车停在堆场边等装车,很是繁忙。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快步地上了二楼,到了常主任的办公室门口,又想冒失地推门进去,手刚伸出去,立即像触电一样地缩了回来。整了整衣裳,再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常主任问道:"谁啊?请进!"

    罗鸿凯这才推门进去,对常主任微微地弯了弯腰,说:"常主任,您好!"说完,就将烟酒往办公桌上放。

    常主任笑着说:"哎呀,罗矿长,客气了!"说完,将烟酒提了起来,塞到办公桌底下的橱里去。

    罗鸿凯见常主任收了礼物,开口问:"常主任,你看下月的合同......"

    常主任笑着说:"哎呀,你看,这事......不好意思,指标还没下来,你看,是不是再等几天?"

    罗鸿凯说:"哦,我刚才看院子里的堆场,好像供销社在大量收煤呢?不知是哪家的?"

    常主任仍是笑道:"哦,好几家都有,吴家的,俞家的,黄家的和原家的都有,他们都是这月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现在在赶呢。完不成,我还要扣他们的价格的。"

    罗鸿凯说:"哦,是这样,那你看,指标什么时候能下来?"

    常主任说:"这个也说不准。一般情况下早就下来了,这个月可能我们的计划有点突破吧,所以县里面到现在还没下文。放心吧,指标一到,我会给你留着的。"

    罗鸿凯心里郁闷地说:"那就有劳主任操心了。"

    常主任说:"不客气。"

    罗鸿凯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常主任的办公室。他心里隐隐地感觉到常主任没有说实话。但常主任一脸的客气像,他也找不到什么说词。只好先回矿上再讲。

    到了矿上,王鼎正好从矿洞里推了一板车煤出来,倒在堆头上,看到罗鸿凯无精打采从路上行来,知道碰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大声地叫住他:"鸿凯,怎么啦?碰上啥难事了?无精打采的?"

    罗鸿凯紧走几步快到了堆场上,说:"没啥。去找了下常主任,他说,指标还没下来,合同还不能签。心里有点闷。"

    王鼎说:"哦,是这样。不要着急,再等等吧。"

    罗鸿凯说:"我心里躁躁的,不定心呢。感觉着常主任没有说实话。"

    王鼎说:"哦,是这种担心啊!这样吧,我抽空去县供销社打听一下,看指标有没有下来。如果确实没有下来,那就再等等看。如果已下来,那就说明常主任有问题。那时再想对策。"

    罗鸿凯说:"那?好。辛苦你了。"

    王鼎说:"见外了,是吧?"

    事不宜迟,王鼎放下手中活,洗了头脸,换上部队带回的一件新军装,可惜帽徽、领章不能佩戴了。想了想,又翻开背包,把总部首长给他办的那本日常用的证件带在身上,顺手还把持枪证和任芑送给他的那支小手枪也别在腰上。穿戴好后,便和罗鸿凯告辞上路。

    到了镇上一看,开往县城的班车已经走了,他看时间还早,干脆步行往县上去得了。白天不太好施展轻功,只好加快脚步赶。其实到县城也就四十几公里,以前在战队训练长途奔袭经常也是几十公里的奔跑,这点路程累不倒他。中午在一个叫友善的小镇打了尖,到下午二点左右便到了县城。向路人打听了下县供销社的地址,王鼎看下午上班的时间已到了,便往县供销社去。到了县供销社门口,被门卫拦住,拿出一份来访本要让他登记,他拿起笔按要求登记了有关事项,门卫收起簿子,告诉他主任办公室在三楼,他说了声"谢谢"便往三楼登去。

    进了主任室,他掏出那本工作证,主任接过一看,连忙恭敬地还给了王鼎,客气地请王鼎坐,还赶紧倒上开水沏好茶端上。然后问:"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王鼎微笑着说:"主任同志,没啥大事。我有个战友,在岩顶镇开了一个小小的煤窑,这个月镇供销社给了五百吨收购指标,现在完成了。下月的合同常主任讲是这几天要签的,我的战友去找常主任,常主任说县里的指标没下来。我的战友怀疑常主任没说实话,因为他看见镇供销社正大量收购煤炭。因此,托我来县里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么回事?"

    县供销社主任一听,连说:"这个常矮子,乱弹琴!指标早已分配下去了。同志,你的战友开的煤窑叫什么?我给你打个电话给常主任。"

    王鼎说:"方便吗?"

    县供销主任说:"方便,怎么会不方便。煤炭资源本身就紧缺,每月我给岩顶镇的收购指标都没有完成,他怎么会不收你们的煤炭呢?没有指标,我再给他!这个常矮子,乱弹琴!"

    王鼎明白了,忙说:"那好,我那战友的煤窑叫仁兴岭罗家煤矿,这月刚建成出煤,下月可完成一千二百吨的产量,以后还会增加的。"

    县供销社主任说:"好!我这就给常矮子打电话,你跟你的战友说,他能产多少,我就收多少,没指标,叫他来找我。"说完,县供销社主任给岩顶镇供销社主任打电话。

    县供销社主任给常主任下了直接收购仁兴岭罗家煤矿一千二百吨的指标,同时,还对常主任说,以后罗家煤矿能生产多少,就收多少,不受指标限制。末了,还把常主任骂了一通,要他以后不准再欺骗客户。常主任在那头,连连作检讨,一叠声地说"是是是"。县供销社主任打完电话,对王鼎说:"同志,我们工作没做好!我向你的战友道歉。以后还希望王同志经常来本社指导指导。"

    王鼎说:"主任客气了,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他们如果公平竞争,我的战友竞争不过人家,只能说我战友无能,我也不敢替我的战友说情,但他们这样做,明显是不公平的,不得已前来请主任主持公道。冒昧之处还请主任能够海涵。"

    县供销社主任局促不安地说:"客气了,客气了。领导不批评我们,就很给面子了。"

    王鼎见事办好,道了谢,告辞离开。

    回到仁兴岭时,已是七点多。罗成根他们已吃过晚饭,在棚子外乘凉。罗鸿凯和杨仔在灯下算帐,记帐。罗炎生看王鼎回来了,迎上去问:"鼎哥,听说你去县城了,晚饭吃过了吗?"

    罗成根踢了他一脚,说:"废话,还不快去把锅里的热饭端上来。"

    罗炎生闪开,赶紧进了厨房。

    王鼎进了工棚,罗鸿凯站起来对王鼎说:"跑了一天,够辛苦的。"

    罗炎生端了饭菜进来,说:"鼎哥,饿坏了吧?快吃。"

    王鼎在八仙桌边坐下,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饭菜很合口,白米饭,加一根地瓜,炒苦瓜,西红柿炒鸡蛋,一碗干苦菜熬排骨汤。王鼎风卷残云一扫而光,抹抹嘴,吃饱了。

    罗炎生把碗收走。罗鸿凯见王鼎吃得这么开心,一定带回来有好消息。

    王鼎说:"鸿凯,搞定了。明天你去常主任那签一千二百吨的合同,以后,咱们出多少,他收多少,不受指标限制。县社主任当我的面给他打了电话,没指标,去找他。"

    杨仔一下扔下笔,跳起来,说:"鼎哥,你真有办法,县社主任都搞得定!"

    罗鸿凯也是很兴奋,这下他不用发愁了。原先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扩大生产,现在有了县社主任给的定心丸,那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还是王鼎有办法,他佩服地望着王鼎,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问出来,有些事,最好糊涂点。只要目的达到了,管他采取了什么办法?

    销售合同解决了,现在就是招人的问题。罗鸿凯拍拍手,把大家从工棚外叫进来,叫大家凑合凑合物色的人选。

    罗成根说他物色了二个,一个是他的表弟,今年刚退伍回来,另一个是表弟的朋友。

    罗成明介绍了一个他的小学同学,种田的,愿意来矿上挖煤。

    罗水根介绍了一个人,也是他母亲家的一个亲戚的儿子,初中毕业没上高中,在家玩了二年,现在想出来找点事,听说水根在找人,就托水根妈介绍过来的。

    罗成辉介绍了二个,一个是他的亲弟弟,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回炉读,罗成辉自作主张,想把他招进矿来。另一个是他弟弟的同学。

    罗炎生、罗炎慧也介绍了二个小时候的朋友。

    杨仔说,他一直都没回家过,因此还没物色到人。

    这样统计了一下,一共物色到八个人。开另一条生产线的人是够了,但运距拉长,拉煤的人手肯定要增加,王鼎还计划增加两台风钻,因此人手还远远不够。同时,大家这样超时地工作,短期还可以顶一下,长期如此,不得利于职工身心健康,工作时间应该缩短,因此在保证产量的情况下,分两班作业,这样人手就远远不够了。还有,现在食堂是大家下了班,自己动手做饭,以后人多了,就来不及了,所以建议食堂请个人专门做饭。

    罗鸿凯说:"成根,你妈妈不是想找点事做吗?她做的菜好吃,能不能让她来矿上专门做饭。反正你家里也没啥事。"

    罗成根说:"应该没问题,不然,我叫我爸也来矿上,搞装车吧。"

    罗鸿凯说:"那更好。"

    罗成明跟着说:"那我也叫我爸来装车。"

    罗鸿凯说:"行,这样装车人解决了。食堂的事也解决了,那就还差下井的人?"

    王鼎说:"最少还要物色二十个人。"

    罗鸿凯说:"明天我去供销社签合同。这几天,火电厂广场放映《红楼梦》,听说看的人是人山人海,这部电影这么多人看,明天下午大家也放个假,回家去看看左邻右舍的还有没有人愿意来矿上干活的,作作动员工作。"

    罗炎慧说:"鼎哥,凯哥,主要是工资问题,能不能先定下工资,我们叫人时才好跟人谈,不然人家一问工资,我们又不好说。"

    罗鸿凯说:"现在其他矿的人工资一般都定在四十五元,我们定了五十元,比别人高出了五元。五十元,应该会有人来做的。现在就是当公社干部也才多少工资?我有个同学在公社当了多年干部,还是拿三十八元的工资。"

    王鼎说:"先暂时定五十吧,以后节假日的,我们再增加点福利,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也可按计件,比如出一吨煤多少钱,装一吨工资是多少,这要花点时间讨论才能定。"

    罗鸿凯说:"对,现在先过渡一下,等时机成熟了,再按计件。体现多劳多得,不搞平均主义。"

    王鼎说:"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是股东,工资多一点少一点大家不会计较,因为我们还有分红。以后招进来的工人就是拿那点固定工资。为了鼓励他们多干,在工资方面一定要周密顾虑到。不然会挫伤积极性的。鸿凯,你对这方面内行,你提个方案,下次我们大家再一起议议,怎样?"

    罗鸿凯想了想,说:"好吧,我先参考一下其他矿的情况,然后根据我们的实际搞个初稿。"

    第二天,罗鸿凯进了岩顶镇供销社常主任的办公室,常主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对罗鸿凯是又敬烟又端茶的,罗鸿凯很是受用了一番。

    常主任说:"哎呀,罗老弟,你怎么不早点把你的背景告诉我呢?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那一千二百吨的合同我先签了,你补签一下,等下就可到财务室办款,对了,县社景主任有交待过,你们矿的预付款可提高到百分五十。以后,你们的矿不受合同限制,有多少收多少,款如不够用,可随时来预借。合同可以后面补签。怎么样,景主任对你们真是很照顾的。"

    罗鸿凯说:"那也要你常主任经常的照顾,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离开你常主任,我们还是办不成事的。"

    常主任说:"好说好说,以后还得麻烦你在你的战友那边多多美言我们基层社。基层社的工作难做啊,方方面面都得罪不得。"

    罗鸿凯听常主任如此说,好像王鼎的来头很大。王鼎是用什么身份和县社的景主任谈的,把常主任搞得这么紧张。罗鸿凯不敢点破那位所谓的战友就是王鼎,就是仁兴岭罗家煤矿的现任矿长。他敷衍地说:"哦,会的,会的,下次见到我那位老战友,一定会说你常主任对我们矿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常主任讨好地说:"那就谢谢了,谢谢了!"

    说完填好付款凭证,并签上他的同意付款的意见,叫罗鸿凯签了字,让罗鸿凯去财务室办款。

    财务室的女出纳见罗鸿凯提这么多现金不方便,问罗鸿凯有没有在哪个银行办有存折?罗鸿凯说没有。那女出纳说:"这样吧,我开好现金支票,带你去银行办个存折,直接把钱存进存折里,省得你背这么多现金,既不方便,也不安全。"

    罗鸿凯忽然感觉现在整个供销社都变了样似的,一下子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王鼎啊,王鼎,你施了什么魔法了,让这些人都变得如此可亲可爱了?罗鸿凯说:"那太谢谢了。"

    女出纳说:"不客气。"埋头填好支票后,锁上门,同罗鸿凯去银行取现并帮他办好存折,把钱存了进去。罗鸿凯拿到存折后,认真地看了看存折上的阿拉伯数字:72000。啊,这么多钱!他把存折小心翼翼地揣进内衣口袋,再一次地向那女出纳表示感谢,心里哼着一首说不清楚曲名的曲子,回仁兴岭。

    到了矿上,他把王鼎和杨仔叫来工棚,把存折往桌上一丢,对王鼎说:"王鼎,你小子施了什么妖法?让常主任那矮子对我是说不出的好?还有那个女出纳,也是好心得不得了。你看,怕我拿那么多钱,不安全,还帮我办好存折把钱存进去了。"

    杨仔拿起那本绿皮的存折,翻开一看,柒万二千元啊。哎哟,我的妈呀,一下进了这么多钱?供销社好大方,这次肯一次性付百分之五的预付款。王鼎也拿过那存折看了看,心中也是喜悦。他对罗鸿凯说:"人家县社主任是一位正直的人,我把情况一说,他说,煤炭资源在咱们县乃是紧缺商品,岂有不收的道理?"

    罗鸿凯看着王鼎,对王鼎说:"真就这么简单?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不说实话!不过,我也不想知道,等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说。就像当年一样。"

    杨仔疑惑地看着两位哥哥,插不上嘴。他收好存折,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下井,而是进了厨房。罗鸿凯也不再与王鼎说什么,他则忙着去调度拖拉机,把堆头上的煤往供销社的大院运去。王鼎到工棚外的水池边,把头脸洗净,进厨房去帮杨仔煮饭。

    下午,罗家煤矿的工人提早歇了班,大家收拾得整整齐齐回家。王鼎叫罗鸿凯也回家,这里由他来看着。

    罗鸿凯说:"还是你回去吧,你也很久没去看你外婆了。"

    王鼎说:"不行,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吴家兄弟又找上门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这次的事,我估计他们一定在常主任那边做了手脚。现在常主任在县社景主任的压力下,对我们放开渠道,说不定他们会生出什么诡计来捣乱。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罗鸿凯一拍脑袋,"哎呀,该死,我真是高兴昏了头,怎么可以全放假让他们去看电影呢?要是吴家兄弟真的又带人找上门来,咱这矿还不给他们砸了?"罗鸿凯后悔不迭。

    王鼎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大家适当放松一下也好,精神不要绷得那么紧的,我来看家,你回去吧。"

    罗鸿凯想了想,说:"好吧,我也回家去放松一下,这里就拜托你了。我想,一般的小蟊贼碰到你就是找死。"

    工友们一走,矿上就静息息的。王鼎到矿洞边转了一圈,又到堆场走了一遍,百无聊赖地回到工棚里,打开衣柜,从背包里翻出日记本,记起日记来。从到矿上他就没有记过日记了,正好今天有这么空闲,把这一段时间的事理理,记下。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在他的脑海里一闪一闪地过,他的笔尖在日记上沙沙沙地写着。不知不觉天有点暗下来了。他放下笔,伸了伸懒腰,"噢,天要暗下来了。"

    于是收好笔,把日记本放进背包里,锁好衣橱。想进厨房去煮晚饭。忽见供销社常主任那矮矮胖胖的身子像滚皮球一样地风风火火地往这边来。王鼎迎上去,问:"常主任,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

    常主任先不回答王鼎的话,着急地问:"啊,王矿长,罗矿长在吗?"

    王鼎回答道:"噢,他们今天下午放假先回家去了。"

    常主任一拍大腿,说:"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王鼎看常主任那么着急的样子,以为罗鸿凯有什么事,忙说:"别急,常主任,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去和罗矿长说的。"

    常主任仍是急火火地说:"王矿长,你可一定要跟罗矿长说,让他这次一定要帮我一下,让他那个战友......嗨,怎么说呢?"

    王鼎说:"是罗矿长遇到什么事了吗?"

    常主任说:"罗矿长没事,是我有事。景主任让我与罗矿长签了合同,这几天吴家兄弟见我收了你们的煤,一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找我麻烦哩。你不知道,吴家兄弟在公社、县里、地区都有后台,听说他们有个亲叔叔还是军区的大官呢。我一个小小的基层社的主任,怎么斗得过他们呢?可是景主任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的话我不能不听,我真是里外不是人啊!夹在两头受罪,你说我闹心不闹心啊?万一吴家对我下黑手,我......"

    王鼎说:"噢,我明白了,是吴家在威胁你,不准收我们的煤炭,是吗?"

    常主任擦擦额头上的汗,说:"兄弟,你是明白人,明白的。"

    王鼎想了想,对常主任说:"好吧,常主任,你放心,回头我跟罗矿长说说,让他去找他的那个战友,保你没事的,放心!"

    常主任说:"那就有劳兄弟了。你一定要叫罗矿长抓紧,否则,我也顶不住。到时,想帮罗家也帮不上了。"

    王鼎说:"你放心,一星期内办到,包你吴家兄弟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常主任半信半疑地走了。王鼎见常主任走了,才进了厨房做晚饭。他边做饭边想,看起来正面的工作还不能确保罗家煤矿的正常生产和销售,对一再威胁罗家煤矿的吴家兄弟还得来点辅助手段,才能迫使吴家停止对罗家煤矿的捣乱。

    一晚无事,第二天王鼎依然早早就醒了,工友们还没回来,他就自己到工棚外的空地上打了一套拳,打完拳后才回到厨房做早餐。早餐还没煮好,工友们就三三两两地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谈论着昨天看的电影。罗鸿凯也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些新工人。杨仔也早早地赶了回来,罗鸿凯见杨仔回来,就叫新来的工人到杨仔那儿办理登记手续。王鼎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忙对罗鸿凯说:"鸿凯,怎么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把这么多人带回来了?"

    罗鸿凯不明白王鼎问的"准备"是啥意思,王鼎看他是被昨天那柒万多快钱冲昏了头脑,一向心思缜密的人也会有忽略的时候,王鼎说:"住的,吃的,这些人怎么办?"

    罗鸿凯一下傻了,是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啊!"那怎么办?叫他们先回去?"

    王鼎说:"那倒也不必。干脆今天都放下手来,叫杨仔去买毛竹,全体职工义务劳动一天,整理场地,搭工棚。成根的父母来了吗?来了,就叫成根的母亲接手食堂吧。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我看叫杨仔半脱产了吧,以事务为主,有空才下井。"

    罗鸿凯说:"对对对!就按你说的办。"于是罗鸿凯恢复了常态,一项一项地抓落实。

    杨仔确实是个好助手,罗鸿凯跟他说,他立马就叫罗炎生、罗炎慧两兄弟快去买毛竹,毛竹附近就有,都是农民自留山的,去跟主人说一声,谈好价,一会就有人砍好扛来了。其中还有几个是做篾匠的,听说是用来搭工棚的,还自告奋勇地帮忙破好了竹片。王鼎见他们是篾匠,问他们家里有没有现成的竹椅之类的家俱,他们说:"有有有!"于是王鼎按人头向他们买了几十张竹椅、竹桌、竹床等。人多力量大,四间工棚很快搭起来了,杨仔派去买油毛毡的人也回来了,工棚顶铺上油毛毡,四面糊上泥,遮风遮雨的工棚就建好了。

    罗鸿凯看见大家这么卖力的干活,而且协调性很好,果真有训练与没有训练真是大不一样。王鼎还在厨房的边上另搭了一间小工棚,让罗成根的父母住。罗鸿凯想,要说心思缜密,还数王鼎,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工棚建好,人也到齐,王鼎和罗鸿凯把人编成了四个班,一班叫罗成根带,二班罗成明带,三班罗水根带,四班罗成辉带。每班七个人。杨仔脱产,专门做事务长,同时兼出纳。王鼎认为还要请个会计,罗鸿凯人头熟,看一下公社的企业有没有合适的会计,可以请他(她)兼职。事业慢慢做大,要慢慢正规起来。罗鸿凯赞同。一天就这样忙忙碌碌过去了。

    吃过晚饭后,王鼎将常主任昨天傍晚来的情况与罗鸿凯说了,罗鸿凯一下又神经紧张起来,问王鼎:"那怎么办?"

    王鼎说:"别慌,山人自有妙计。"说完,冲罗鸿凯神秘一笑。罗鸿凯不知道他有什么计策,看他神神秘秘的,不愿说,也就不问。王鼎说:"从今晚,我要出去几天。每日的早训由各班自己负责。一定要坚持,不能偷懒了!"

    罗鸿凯说:"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王鼎脱下工作服,打开他的衣柜,拿出他的军用背包,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出去了。

 

    仁兴岭东部最大的煤矿要数吴家兄弟的了。整个仁兴岭煤炭的产量除了县办国营矿就数它最大。吴家兄弟煤矿早先是一家社办煤矿,因为烂采乱挖,资源破坏严重,那煤洞没挖几年就枯竭了。后来公社把他承包给当时的矿长,象征性地收点管理费。可是那矿长管理不善,又不注意安全,出了一起人命事故,赔了不少钱,干不下去,便想转让出去,收几个子回来。

    吴家两兄弟,老大吴朗贵,是岩顶镇著名的"德凤楼"烤鸭店老板的女婿,因待人处事,又奸又鬼,得了个外号叫"吴狼鬼"。老二吴朗忭,从小好吃懒做,长大后贪杯好色,成天领着一帮二流子偷张家淫西家,搞得整个岩顶镇乌烟瘴气,镇街上的人见到他们像见到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的父母想给他娶个媳妇,稳稳他的性子,可是周边好人家的女子又有几个肯嫁给他这个二流子呢?好不容易在很远的龙城找到一家愿嫁的女子,娶进门后,吴朗忭却一点性趣也没有,依然我行我素,把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放在家里当花瓶。原来那媳妇在娘家名声也不是什么很好,没出嫁前在娘家就与人做过些不伶不俐的男女之事,嫁到吴家后,见吴朗忭到处去嫖,不大爱理睬她,便也不甘寂寞,不能在外面胡搞,就盯上了大伯子吴朗贵,吴朗贵是什么好货?见弟媳妇有事没事地上门撩拨他,一来二去,淫虫上脑,也就不管什么弟媳妇不弟媳妇,上了再讲。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不知怎样地被好事者传了出去,也传到了吴朗忭耳里,吴朗忭却也不在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成天修饰得油头粉面,穿着当时流行的旧军装,照旧是淫了东家又去撩西家的。因此人们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吴啦鳖"。

    吴家兄弟俩从那矿长手里低价转包了这家煤矿后,改名叫吴家兄弟煤矿。当地人喜欢用自己的姓氏命名企业,表示所有权属。吴朗贵是个有头脑的人,他早就看好这资源性的商品,但是手头一直很紧,岳父虽然有钱,却是个"铁公鸡",对他办煤矿一个子儿也不肯出。使他无法独立自个儿开个新矿,虽然公社、县里、地区都有他的关系,而且那些关系,都了解兄弟俩有个叔叔是F军区的大官,但要说借钱给兄弟俩办事,他们一个个也是鬼得很,谁也不愿意投资给这俩一脸败家子像的兄弟,但他们如果真有个矿什么的,帮助弄点收购计划指标,贷点款什么的,倒是很容易的事。因此,吴朗贵一听说社办煤矿要转包,第一时间就找到那矿长,软硬兼施、并且阻止一切敢向他们竞争的对手,使那矿长最后以不到成本十分之一的价钱让出了承包权。

    承包权是拿到了,可是接手的却也是个烂摊子,虽然兄弟俩一个强横,一个无懒,却对企业管理一窍不通,原来留在矿上的老工人在他们接手后,几个月都没拿到一分钱工资,上门去要,还给"吴啦鳖"叫一帮二流子给打了出来,此事传到矿上,剩下的工人一口气跑了一大半。老大"吴狼鬼"一看不是办不法,连忙放出话来,说"跑掉的工人,工资一个子都别想拿,留在矿上的工人以后不仅所欠的工资照发,而且另加红包福利。"话放出来后,还真的当场给留下的工人发了部分工资,总算把一些胆小的、还盼着能拿到所欠工资的工人留了下来。但是现有的几个矿洞基本上都枯竭了,只是个别的矿洞在回采一些零零散散的煤炭,产量极少,这样是很难维持下去的。"吴老鬼"动用了关系,叫弟弟"吴啦鳖"出面与镇供销社主任常矮子搭上线,签了一个大合同,拿到了一大笔预收款。但是交煤的期限却一拖再拖。眼看预收款也要败完了,再不开个新洞,那就面临破产。又叫"吴啦鳖"去和常矮子再签个大单,再拿一大笔预收款。常矮子收了"吴啦鳖"的好处费,又有上面的领导交待,闭着眼睛给办了。"吴狼鬼"拿到这笔钱倒没有乱花,在县国营矿收买了一个老工程师,那老工程师教他去找地质队的一个姓江的工程师,那江姓工程师手里有仁兴岭的煤矿资源普查图。不过,要花些本钱。于是"吴狼鬼"上门找到江姓工程师,说明来意,江姓工程师听说是"吴狼鬼",心生警惕,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想想看,好像是有份资料,在地质队的资料室,不在他手上,叫"吴狼鬼"改天再来。"吴狼鬼"当然知道他肚子里的想法,便开口门价,江姓工程师也不开价,只是说过几天等他拿到资料图再讲。"吴狼鬼"空跑一趟,回到家,越想越气,但又不能强迫人家什么的。过了几天,想想还是要放点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把兄弟"吴啦鳖"叫来,拿出二千元,叫他送去给江姓工程师。"吴啦鳖"看到哥哥拿出二叠崭新的十元大票,眼睛都直了,心里流着口水"哇,这钱要是自己的就好了!"可惜老大吩咐要自己交给江姓工程师的。他接过钱,却不肯走,"吴狼鬼"问他怎么啦?"吴啦鳖"拧拧手指,说:"哥,能不能......""吴狼鬼"扬起手要打"吴啦鳖","吴啦鳖"一闪跳开,"吴狼鬼"说:"你是怎么花的,前几天才给了你二百,你那群狐朋狗友只会吃你的喝你的,办事的时候都跳得影子都没一个。你这败家子!"打归打,骂归骂,"吴狼鬼"最后还是从皮夹子里点出十张十元票给"吴啦鳖","吴啦鳖"拿到钱,兴高采烈地跑了。

    前面有提到,江姓工和师就是江道炎的父亲,他参加过仁兴岭煤矿资源普查,对仁兴岭地下的煤炭储藏量及分布情况了解得比较细,以前对这些资料地质队都管得比较严,也很少技术人员知道它可以卖钱。后来农村办起了社办企业,也有人打着集体的晃子办矿,其实就是挂靠公社企业办,交点管理费,真正经营的却是私人。因此,地质队的工程师也跟着吃香起来,经常被聘去作这个技术顾问,那个生产顾问的。地质队资料室里那些资料也跟着值钱起来。开头是偷偷摸摸的,后来就半公开和公开了。江姓工程师因手里有这方面的资料,仁兴岭周边的小矿都有向他买过资料。因此,一份仁兴岭的煤炭普查资料给他割成一块块地出卖,还真给他捞了不少好处。那天"吴狼鬼"上门,他手里不是没有资料,而是故意待贾而沽,想敲"吴狼鬼"一笔,因他多少了解点"吴狼鬼"的为人和手段,也知道他有个显赫的背景,更了解"吴狼鬼"那个煤矿的情况,当初就是那矿长说话不算数,讲好的资料费没有兑现,所以江工程师就只给了他半页的资料,而且选了一个最差的地段给他。现在他要吸取教训,不给现钱,不给资料。因此,他在做资料备份的时候,都做两份,一份真的,一份半真半假的。付现金的,给真的,没现金的,一般不给资料,推托不了的,给半真半假的。反正地底下的东西,谁说得准。"吴狼鬼"走了几天,都没音讯,他也懒得理他,这种人能不沾上最好不要沾上,否则后遗症很多。这天他正要出门,"吴啦鳖"带着几个二流子一摇一摆地走上门,把他堵在门里。

    "江工,要去哪?我哥说让我来拿资料图,若,这是定金。""吴啦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散钱,扔在桌上。"五百元,点点!"

    江工程师望了一眼桌上的钱,没有去动,说:"没有五百元的资料图。"

    "吴啦鳖"一歪嘴,说:"我知道,所以说嘛,这是定金,如果资料是真的,剩下的出煤以后就付清。"

    江工程师说:"一手交钱,一手拿资料。信得过给钱,信不过拉倒。"

    吴啦鳖说:"哟,好横啊,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江工程师警惕地瞪着吴啦鳖,说:"你想干什么?"

    吴啦鳖一歪头,朝二流子们示意,有两个二流子上前,一个揪住江工程师脖子,扇了江工程师一耳光,一个上去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江工程师一看这架势,不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连说:"吴家二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一份资料吗?"

    吴啦鳖也知道见好就收,示意二流子停下,然后向江工程师伸手:"拿来!"

    江姓工程师只好从衣橱的抽屉里心不甘情不愿地取出一份地质资料。吴啦鳖一把抢过,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其中一个二流子临走时还不忘在桌上抓了几张票子走。江工程师捂着被打痛的脸,等他们走后,朝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声。

    吴啦鳖手舞足蹈地回到吴家,把资料交给了哥哥,吴狼鬼象捡到宝一样,连忙铺开来看,可是巅来倒去,他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他叫吴啦鳖去把国营矿的那个老工程师叫来,老工程师来后,看了那图,说:"唔,就是这个图。"他指着一处山岙,说:"从这边挖进去,表层最薄,成本最小,出煤最快最多。"

    吴狼鬼说:"好,老林,你明天就和舍弟一起去选址,用最快的速度掘进。"

    那叫老林的工程师说:"行,没问题。"

    吴狼鬼把资料图收起,交给吴啦鳖说:"好好保管,你也要正经点,做点事,明天你和老林一起去矿上,蹲到出矿才能回来。"

    吴啦鳖从小就怕哥哥,因此哥哥的话他当圣旨,虽然要让他呆在那鸟不拉屎的仁兴岭有些不甘愿,但哥哥的话不能不听。反正到时哥哥又不在身边,叫老林多辛苦点,自己总还找得到自由时间的。谁想到,那江姓工程师给的是个半真半假的资料,老林选的址挖进去,山皮厚得不得了,一直朝里挖,挖了快两百米,也没见一粒煤。吴狼鬼知道这事后,叫吴啦鳖把资料图拿来看,可是看了半天还是不懂,问老林,会不会你选错了地方?老林说,没错啊,就是从这里挖进去,山皮最薄。

    吴狼鬼瞪着吴啦鳖,吴啦鳖有点心虚,说:"我带人去找那家伙!"说完,招呼二个打手跟他去。到了江姓工程师家,吴啦鳖动手要打江姓工程师,江姓工程师用手挡住那打手就要扇过来的巴掌,说:"等等,有话好说。为什么又要动手打人?"

    吴啦鳖说:"为什么?你敢耍老子!"他把那地质资料图朝江姓工程师的脸上摔去。

    江姓工程师捡起地质资料图,说:"怎么回事?"

    吴啦鳖说:"你敢搞个假的给老子,挖了二百米长的洞,没见一粒煤。"

    江姓工程师说:"不可能,你是怎么挖的?"吴啦鳖把老林画的标记指给江姓工程师看,"老子是从这边挖进去的。"

    江姓工程师心里在偷笑,故意吃惊地说:"哪个王八蛋教你们这样挖的?"

    江姓工程师拿起桌上的笔,往横划了一条线,对吴啦鳖说:"你按我这条线挖,不出三天准出煤,如果不出煤,我赔你损失!"

    吴啦鳖收起资料图,说:"真的?三天如果没有出煤,老子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说完带着两个打手悻悻地走了。果然,吴啦鳖回去给吴狼鬼一说,吴狼鬼说就按姓江说的干,老林狐疑地看着那资料图,难道自己看走眼了,可是看来看去,都不对头。但也不敢吭声,三天以后再看吧。三天后,吴啦鳖和老林按江姓工程师所画的线掘进,真的挖出煤来了。

    吴狼鬼这次是真心实意地上门来感谢江工程师,江工程师冷冷地说:"那剩下的钱是不是该给我了?"

    吴狼鬼眼一瞪,说:"姓江的,你会不会太贪了点,那张破图二千还不够?"

    江工程师说:"什么?两千?鬼才见到你的二千,五百块你弟弟那流氓还抢了几十块回去。"至此,吴狼鬼才知道是自己的弟弟做了手脚,连忙向江工程师道歉,并要求江工程师做自己煤矿的顾问,顾问费按出煤的数量抽成。

    江工程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并且拿出一份真的资料图给吴狼鬼。并说:"你如果诚心,我也会诚心的,像你弟弟那样,哼!"

    吴狼鬼眼珠转了几下,也跟着恨恨地骂了一通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然后再一次向江姓工程师道歉。有了这份真图,吴家兄弟的煤炭产量便成倍地增长,为了垄断供销社的收购指标,他花重金收买了供销社常主任,还搭上了自己的弟媳妇。因为供销社的合同都被吴狼鬼签了,其他几家煤矿的煤便只能低价卖给他,他再转卖给供销社,抵自己所签的合同,他从中赚取大笔的差价。还有几家小煤窑,他便出动吴啦鳖那群二流子打手,强行收取抽成,不给抽成的,就派人去煤窑捣乱,让你生产不得。这才有罗鸿凯罗家煤矿当时的那一幕。

    罗家煤矿因为出了个王鼎,吴家兄弟才没有得手。因为一时也摸不清王鼎的低细,加上王鼎当着吴啦鳖那群打手露了那么一手绝活,吴狼鬼一时也找不到高手来对付王鼎,武的不行,就想来点文的,想来想去,还是从常主任这边下手。因此,他就以常主任收了他的黑钱相威胁,压常主任不能收购罗家煤矿的煤,让他的煤没办法销出去,到时他罗家煤矿自然就会倒闭,到时自己再去捡个便宜,不怕他到时不屈服。可是那常主任前面答应得好好的,后面才几天就又大量收购罗家煤矿的煤,吴狼鬼这下大发脾气,恨不得生吞了常矮子。常主任给吓得六神无主,可是县里的景主任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岂能得罪?否则自己这乌纱帽还要不要?没办法,只好来求罗鸿凯找他那战友给撑撑腰。

    王鼎那夜换了夜行服,先是来到了吴家兄弟煤矿。这吴家兄弟煤矿果然规模很大,十几个堆场都堆满了煤,少说这里也开挖十几二十几口井,不然怎会有这么大的产量,这几年真是给他发了。煤矿还盖了不少砖瓦房,工棚也多。砖瓦房大概是矿上的管理人员和护矿的打手住的。工人住的应该是工棚。入夜后,到处灯火辉煌,砖瓦房周边时不时有守夜的打手巡视,王鼎一一避开他们,一间一间地探查过去,没有发现吴啦鳖,一直快到最后面一间,看门口巡视的打手多起来,门口还有两个打手守着,王鼎猜,里面应该是更重要的人才有可能要这么多人保护。王鼎避开巡视的打手,轻轻地从屋后跃到屋顶,揭开一片瓦朝下看时,房间里有三个人还在喝着酒,一个就是喜欢穿着旧军衣白脸的吴啦鳖,一个是江道炎的父亲,那位地质工程师,再一位就是国营矿的那位老林。怪不得有那姓江的工程师帮忙,吴家兄弟的煤矿才会发展得这么快。整个仁兴岭的地下资源都在他们的掌握中,不发才怪呢!王鼎揭开几片瓦,向远处扔去,瓦片碎裂的声音把几个打手引开,王鼎趁打手走远,一沉身,层面的格子板便断裂了,他整个人也随着沉了下去,落在地面上,伸手将江工程师和老林点倒,又极快速地点了吴啦鳖的哑穴,抓起吴啦鳖就从窗户里串了出去。

    他运起"捕影无痕"的轻功,避开煤矿上的灯光,转到一个山岙背后,放下吴啦鳖,解了他的哑穴,吴啦鳖一下跪在王鼎面前,头磕得如捣蒜,身子像筛糠似的,"好汉,饶命啊,饶命啊!要什么?我给钱,给钱!"说着就从身上乱掏,结果掏了半天,只掏了几分钱硬币,身上根本就没有掏出什么钱来,一时又拼命地磕着头求饶。王鼎捏着他的下巴,说:"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再去骚扰常主任,也不要再与罗家煤矿作对,做买卖,大家公平做,不要去害人,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

    吴啦鳖说:"我没有,我没有,是我哥,对,一切都是我哥做的,跟我没关系!"

    王鼎"哼"了一声:"你倒是撇得很清啊!"

    吴啦鳖说:"我也是听我哥的。"

    王鼎说:"好,既然是你哥做的,我去找你哥!"

    说完,就不见。

    吴啦鳖摇摇脑袋,"妈呀!是不是见到鬼了!"他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哎哟!"自己在现实中,不是在做梦。他爬起来,揉了揉刚才磕痛的头,头皮都磕破了,渗出一些血迹来。然后一步高一步低地往矿上走。

    王鼎离开仁兴岭,一路上都施展轻功,专捡黑暗的地方飞,一会儿就过了岩顶镇,往吴家大院跑去。吴家这几年真的发了,大院扩了好几进,吴狼鬼的父母却不肯住新房,仍是住在老厝里。吴狼鬼自己搬到新建的一进新房里,另一进新房给了吴啦鳖,吴啦鳖几乎天天在外花天酒地,根本不着家,那空空的房子就只有吴啦鳖的媳妇一人住,不过,有时半夜后,吴狼鬼哄睡了他那胖胖的德凤楼老板的女儿后,会偷偷地溜进那媳妇房间里与她温存几个时辰。这天后半夜,他又想到那媳妇房间去温存一会,可是那胖老婆不知吃了啥补药,怎样哄都不睡,一直与他叨唠个没完,叨到最后,他只好装睡不理她。那胖老婆见老公睡着了,仍叨了句:"死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门心思就想着那狐狸精!哼!"说完,自己也钻进被窝里去,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吴狼鬼一见老婆打起呼噜来,就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刚从檐栏转出天井,面前一个黑影,一把明晃晃匕首抵在他的粗粗的脖子上:"别出声!跟我走一趟!"王鼎不等他回答,提起他一下上了屋顶,然后从屋顶走到后院,那里是吴家的猪栏,王鼎放下吴狼鬼,吴狼鬼这时七魂已去了五魄。王鼎说:"很简单,我来的目的,一是你不要再去找供销社常主任的麻烦,二是不要再找什么法子整罗家煤矿。三是不要做得过火,坑害乡亲们!你要做生意,就好好地做生意,公平竞争,靠本事吃饭,大家都没话说。"吴狼鬼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王鼎把匕首紧了一下:"你不要管我是谁?我说的你答应不答应?"吴狼鬼缩了缩脖子,忙说:"答应答应!"王鼎说:"我不怕你说话不算话,如果常主任再去找罗家煤矿的麻烦,那就是你捣的鬼,那时,你摸摸你的头吧!"说完,匕首一闪,吴狼鬼的一头头发便去了一大片。吴狼鬼吓得差点跪了下来。

    "你记住你头上的头发是怎样落下的!"说完,王鼎轻轻一脚蹬在猪栏上的一个隼头,人便从天空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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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我心若云  发表时间: 2012/03/17 22:51 

相当无畏,还足智多谋,这身的本领是支撑呀
三慈谷成就了王鼎,给了王鼎立脚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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