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吴鑫钢司令的预期,王鼎的第一次考核,连野外生存的七天都没用完就结束了。而且结束得让他吃惊,吃惊之后又让他在办公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喊了声"好!" 在原始森林里,野外生存是很容易的,所以注重的还是前三天的技战考核。用一个小队的力量去对抗王鼎一人,原本认为一个新兵蛋子是很难过关的,没想到,这个新兵蛋子把他引以为荣的玉龙小队打得一塌糊涂,让平时"不可一世"的汤盘龙和西门一指狠狠地黑了一把脸。 当汤盘龙和西门一指向他汇报完对抗过程和结果时,他心里面一方面是像吃了蜜一样地甜,一方面又像听《三国》里的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那么跟着说书人吃惊,最后听完结果,忍不住重重地向桌子拍了一掌,让汤盘龙和西门一指吃了一惊。 汤盘龙惭愧地说:"首长,我们没有打好!" 吴鑫钢说:"不!打得很好!你们这次对抗考核斗智斗勇,打得很好!打得很有水平,超常地发挥了水平,虽败犹荣。玉龙小队是好样的,王鼎也是好样的,毕竟你们把他的潜能逼出来了,不枉军区几年来在他身上花的心血!" 西门一指说:"首长,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这次对抗演练,不仅考的是王鼎,同时也是对整个玉龙小队的考核。我们很高兴玉龙小队又添了一位生力军,为了王鼎,即使搭上我们也是值的。" "很好!你们有这样的认识,我很欣慰。好!回去好好总结一下。还有下次!"吴鑫钢站起来拍了拍汤盘龙的肩膀,同时向西门一指投去赞许的目光。 "是!"汤盘龙和西门一指敬了礼,出了吴鑫钢的办公室。 等汤盘龙和西门一指走后,吴鑫钢用手指敲着办公桌,自言自语地说:"一比二十九,仅仅是左脚挂了点彩,不错啊,小子,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啊,哈哈哈!" 吴鑫钢很庆幸自己几年前的发现,那次在火车的偶遇,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和王怀德东西南北地跑,开头是在所属的部队,后来是到高等学校,虽然也选了些佼佼者,但也就是身体素比普通人要好一点而已。 一次吴鑫钢到军委参加特种军用人才的研讨会,会后总部的一位老首长在聊起特殊军人的培养情况时,无意地问了吴鑫钢一句,"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吴鑫钢摇摇头,叹了口气,"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难啊!" 老首长说:"现在国内国际的形势都很微妙,军内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小吴啊,我老了,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了多久了,新人的发现和培养要抓紧啊!" 老首长眼光有些暗淡,有些话他也不能对自己的老部下说得那么明。 吴鑫钢心里明白,高层的一些小道消息自己也有所耳闻,但自己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虽然对有些人的做法自己也有看法,但自己不能随意表态。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特种人才的发现与培养上,其他的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管不了。 老首长喝了口水,对在沉思着的吴鑫钢说:"有时把眼光放宽点,民间也大有人才的。好的风景往往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好的风景往往是远在天边,近在眼产前"吴鑫钢咀嚼着老首长这句话,心里好像打开了一扇窗。 果然,从那次开完会回来,吴鑫钢就带上王怀德专门往偏远的山区、少数民族地区去跑了一趟,还真的给他发现了不少奇异的人士。而王鼎却是在一次旅途中顺手捡到的,换成普通人怎会对一个残疾人感兴趣呢?而没有一定的魄力和胆略,又怎会把自己身边的助手一放几年蹲在一个残疾人身边呢? 这就是吴鑫钢,只有吴鑫钢才有这样的魄力和胆略。因此,他的玉龙小队人才济济,战无不胜。为军区争得不少荣誉,更是多次出色地完成军委派去参加重要领导和外国来华政要的安保工作,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多次表彰。 王鼎眼看又是他在特殊军用人才培养方面收获的又一硕果。 你看,技战训练三个月,就能打出如此的好成绩,一比二十九,不简单。 他清楚地记得,对抗一开始,第一天,王怀德汇报,玉龙小队被王鼎"打死打伤"三人,第二天四人,第三天五人,第四天五人,第五天三人,第六天五人,第七天汤盘龙与西门一指剩下的四人虽然唱着歌回来,但并不是得胜归来。虽然王鼎的左脚也算挂了"彩",但那不影响他的战斗力,而且汤盘龙和西门一指最后是在王鼎"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合二人之力"追剿"王鼎,王鼎在耗光他们的"子弹"后,双方进行空前的肉搏,二人在王鼎的手下没有走过五十招,西门一指"身负重伤",汤盘龙被王鼎生擒,"战斗"就此结束。 整个过程充满悬念、传奇却又如此简单,这让吴鑫钢开心死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吴鑫钢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对着话筒说:"叫王怀德进来。" 王怀德一会儿就来到了吴鑫钢的办公室门外,喊了声"报告"。 "进来。" 王怀德进来了,吴鑫钢对王怀德说:"王鼎的成绩有些意外,我看可以直接进入第二梯次的训练,武技方面任、农二位教授可以撤下来,不必再给王鼎吃小灶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你还要督促他,一日不可荒废。第二梯次的训练金、游二位要给王鼎强化,特别是外语和外国文化,有必要可以让他参加一些接待外宾的安保工作,条件允许也可以带他出国去感受一下,不要只给他看一些原板的外语资料片,那样子提高慢。第二梯次的训练不限时间,但不能拖,只要他达到了训练大纲要求,足以应对实战需要,就可结束。文化的东西是无止境的,那是活到老学到老的,现在要的是抓紧把他这把钢刀磨利来,早点投入使用。以后的提高,就靠他在实践中去领悟吧。" "是!我立即就去实施。"王怀德敬了个礼,出去了。 王鼎一回到军营就忙坏了。 农教官对王鼎的左腿"受伤"很重视,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不止一次地要王鼎将受伤的过程详细又详细地向他讲述,极力寻找出王鼎攻防招式中的不完善地方,有时想得抓耳挠腮,就用汤盘龙和西门一指的招式和王鼎对练起来,手上一边练,嘴里一边说:"嗯,是这招,也许是这招。"一直到他认为是哪一招后,对王鼎的那一招的练习姿势进行纠正后,又要求王鼎自行练习,直到他满意为止。 农教官刚走,任教官又兴冲冲地跑来了,自己的学生能打出这样的好成绩,任教官一高兴,把珍藏有十年的一瓶茅台开了,躲到一个他认为农教官不知道的地方,喝了好几口。他并不好酒,但喜欢收藏好酒,可是他的朋友农教官却是一个酒疯子,他的收藏十有八九都会被这疯子骗去喝掉,真正的收藏也就剩下十之一二了。这瓶茅台能珍藏十年,也算是一大奇迹了。对,就象吴司令发现王鼎这种人才一样的奇迹。刚才他看到农教官在教王鼎武功,躲在一边偷看,他不敢进去,怕自己嘴里的酒气被农疯子闻到,否则,那瓶茅台就成了这疯子的"白开水"。 好不容易等那疯子走了,任教官一把跳进大厅,拍着还在揣摩招式的王鼎的肩膀,小声地说:"小子,别练了,跟我走!" 王鼎一看是教官,立即收势,给任教官敬了个礼,说:"是!" "去去去!这里又不是正式场合,跟我少来这一套。"任芑拉住王鼎的手就走。 王鼎跟着任芑来到他引以为豪的枪械室,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武器展览厅,国内的,国外的,新的,旧的,凡是当时国内能收集到的,任芑都会想方设法收罗到。对从小就喜欢枪啊棒的王鼎来说,来到这枪械室,就像猴子吃到了桃子一样兴奋。他记得小时候,为了做一把木头手枪,用钢锯片磨成的刀片削木头,不小心滑脱手,把自己右手靠近脉搏的地方划了一个深深的口子。当时没有止血药,用火柴壳上那黑令纸止血,毁掉了多少火柴壳也没止住血,后来是一位邻居用他的烟丝帮他止住了血。现在右手上还留有一个长长的疤。想到这里,王鼎撸起右手的袖子看了一眼手上的疤,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时任芑从柜子里拿出一支手枪,炫耀地在王鼎眼前晃了晃,"看,我又搞到一件好货。要试试吗?" 王鼎一把抢到手,仔细地看起来,随后又随手把手枪拆卸下来,然后又装配回去。反复几次,直至闭着眼也能拆卸和装配后,又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真是爱不释手,对任芑说:"教官,可以送给我吗?" 任芑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说:"不会吧,小子,这心肝宝贝我才刚搞到手一天呢!不成,不成。" 王鼎把枪藏在背后,说:"那可以让我试着打几发吗?" 任芑又摸了摸了胡子,说:"可以,不过子弹不多,只能打三发。" 王鼎把弹夹里的子弹退了出来,一共七发。他压进了三发,对远在一百米距离的移动靶就要开火。任芑拦下了他,说:"哎,这枪只有五十米的有效射程,打那么远,精确度就差了。" 王鼎说:"试试吧,你不是说这是最新式的吗?也许威力不一般呢?" 任芑望了望王鼎一脸自信的表情,说:"好,不过有个条件,你得把双眼蒙上。"任芑指了指第三只靶子,"打那个,看清楚了!"说完把王鼎的双眼蒙上,又说:"记住了,三枪,用三种姿势击发!" "好!"王鼎应了声,站、跪、卧三种姿势各击一枪,一气呵成。 王鼎正要解开蒙住的黑纱,任芑说:"等等,再打三发,还是那第三只靶,不过,这次是移动的。" 王鼎听后,抓起刚才卸下的子弹又压进了弹夹里三发。听到开始后,王鼎就听到那移动靶移动起来,厅里一共有五只移动靶,五只移动靶移动起来的声音,叽叽呀呀,但每一只靶的移动的声音总有微小的差别,王鼎的耳力是何等的精细,一下子就捕捉到第三只靶移动的声音与另外四只靶的差别,仍然是站、跪、卧三式击发。 打完后。王鼎扯下黑纱,却见任芑手里拿着望远镜,嘴巴张成一个"O"型,眼睛发着绿光,愣在那里。 王鼎走上前,用手掌在任芑的面前晃了晃,"怎么啦,教官?" 任芑回过神来,手握着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拿拳头用力地擂了一下王鼎的胸,说:"小子,本教官没啥本事教你了,你出师了!" 说完把望远镜递给王鼎,王鼎接过,向那只靶望去,真的,成绩不错,六发指弹,全中十环,除了第一发打在中心偏左一点,其他五发全都中了靶心,而且五发击在一个点上,六发子弹只有一大一小二个弹孔。难怪教官的嘴会张成"O"型。 王鼎心里也美滋滋的。但王鼎随即向任芑作了个鬼脸,一本正经地立正:"是教官教得好!" "臭小子!"任芑又擂了王鼎一拳,也严肃地说:"你是怎么打的,有什么感想?" "感觉,教官!我蒙着眼,但那靶子就在我心中,枪弹也在我心中,我想打哪就打哪,心里的子弹就听话地打到靶上了。"王鼎回答着。 "唯心!"任芑咕噜了一句,"好一个想打哪就打哪的想法。"可是又有什么理论能解释这种"唯心"呢?虽说好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王鼎作为军区特批的重点培养对象,专门有教官给吃小灶,条件要比一般的特种战士要优越得多,但如果没有天赋,短时间里能有如此优异的成绩,那也是不可能的,任芑教过的学生何止千以计,王鼎是最突出的一个。 "天赋啊,天赋很重要。"任芑由衷地在心里赞叹道。任芑最后拍拍王鼎的肩膀,说:"这支手枪作为奖品奖给你!" "是!谢谢教官!" "不过,以后还要勤加练习,教官还是那句话,‘好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记住,不要骄傲!" "是,教官!" "按毛主席说的,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排除万难,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是,听党的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王鼎严肃地给任芑敬了个礼后,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教官,还有子弹呢?" 任芑也恢复了他那"为老不尊"的常态,从枪柜里摸出一盒子弹和三个空弹夹,交给王鼎,然后叫王鼎坐下,两人又聊起考核的情况,任芑也很注意每一个细节,有时听到重点,还要求王鼎再细一点表述,然后提出自己的应对方法。 师徒两人正聊得起劲,通信员来叫他们去会议室开会。 到了会议室,王怀德、农余、金哲、游慧敏已到,任芑和王鼎紧走几步坐到位置上。 王怀德看大家都到齐了,便宣布开会。王怀德先是总结了第一阶段训练工作,对四位教授的辛苦表示慰问,对王鼎的刻苦学习给予表扬,最后宣布第一梯次的训练结束,任、农二位教授抽回集训大队,不再对王鼎单独开课。第二梯次训练开始,金、游二位教授要在第一梯次的基础上对王鼎进行强化训练,王鼎要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迎接更严峻的考验。 王怀德还传达了吴鑫钢司令的指示,要金、游二位教授根据吴司令的指示,调整训练纲要。 王怀德讲完话后,四位教授又针对王鼎的训练提出了各自的意见,最后达成会议纪要,会议就结束了。 任、农二教官要抽回集训大队,王鼎心里面酸酸的,三个多月的相处,他们既是师生,又相处得象朋友一样,而在生活上,他们更象慈父一般地关心着他。现在一旦分开,心里真是难舍难分。 任、农各自都与王鼎拥抱了一会,然后看着王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说:"傻孩子,教官又不是远离十万八千里,不是还在军区的集训大队吗?想我老头子就到集训大队来就是了,再说,我们也会来看你的啊!又不是生离死别!" 王怀德拍拍王鼎的肩,说:"就是。好了,别难过!你要好好训练,拿出更好的成绩,报答教授对你呕心沥血的教导,回报党对你的培养!" 王怀德看看表,说:"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再聊一会,晚上为庆贺这次对抗演练的成功,餐厅为大家加了菜,任芑教授,你还有什么收藏,晚上可以拿出来与大家共享?" 任芑看了一眼农教授,连连摆手说:"王主任,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收藏,就是偶尔搞点,也早给农疯子给灭了。"说完赶紧溜掉,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 诗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