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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火红的年代,从城市到乡村,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洋-------- 那时,我所在省城主要干道的两旁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高大建筑,只有遮天蔽日的梧桐。白天,马路两旁灯杆上的高音喇叭不是在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就是在播放当前革命形势的斗争新闻。不太林立的店面和围墙,到处都张贴着革命标语和大字报之类的宣传文字和图片,远远看去红白一片----- 市中心的主要十字路口,都矗立着高大的领袖雕像,很是壮观------ 路上人群虽然稀少,可男男女女的着装都很朴实,给人非常清新淡雅的印象。 当然,每逢五一、国庆等重大节日,政府都会在主要广场举行工、农、兵、学、商各界代表组成的大型群众集会,纪念和歌颂工业生产、农业丰收以及伟大的革命路线斗争成果,集会现场人潮如涌,红旗招展,上至工人群众,下至农民>学生,每个人都很精神振奋,温暖的阳光下,工人的蓝色工作服,特别是纺织工人胸前的白色围裙配头顶的白色帽子,在鲜艳彩旗的辉映下,更加光彩夺目,十分耀眼-------- 每个人都在相同的灵魂和理念战车上驰骋---- 狂热的年代不乏给人以火热般的情怀,人们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生活,只有一点不会忘记,那就是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而贡献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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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琴的家境本来是很好的,家庭房屋是私有的,那是她父母解放前留下的房产,房屋是中国传统式的江南四合院,地处城区南部、风景优美的秦淮河边。 那条河,就是省城有名的母亲河-----秦淮河。 在省城,人们都称它为十里秦淮。 秦淮河也是这座城市的护城河。 秦淮河古老而闻名。让秦淮河更有色彩的,是紧挨着的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夫子庙,那是历史上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当然,夫子庙也是歌妓和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场所,著名的江南贡院和李香君故居等都坐落于此。与此有关的古迹遗存也到处可见,白鹭洲、乌衣巷、石坝街等,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作为民居,那是个风水宝地。可在上世纪50年代中期的私有化过程中,吴小琴的家产被政府没收了,现在吴小琴居住的虽然是自己家的原有房屋,可那是租住政府的。 吴小琴和我们一样,在这充满古老和典雅的环境中度过了童年那快乐的时光。 毕竟,对孩子们来说,秦淮河、夫子庙有更多值得难忘和回味的地方,虽然,那是个火红的年代,由此,也不尽让我想起我自己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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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时候记事起,我能记住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南京的夫子庙了! 是的,这不仅是我作为南京人的感受,我想,所有的南京人都有这种体会! 我且不说南京夫子庙的历史和文化,就从南京人生活的传统说起-------! 带孩子逛夫子庙是南京每一对做父母的传统习惯,它不是为了取悦孩子而做出的一种选项,而是作为传统一直保留至今。 这不仅体现在节假日,重要的是它已成为南京人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 我家住城南中华门,离夫子庙不远,每逢傍晚或周末,母亲就搀着我,步行前往夫子庙! 今天回忆起来,童年时夫子庙那热闹景象至今还不时浮现在脑海里,让我激动不已-------! 童年的夫子庙不像今天这样流光溢彩,灯火辉煌,也没今天的范围这么大,更没有今天那浓厚的现代商业气息。 但是,那古朴典雅又略显斑驳的明清楼宇庭阁、地道的城南小吃和带有浓郁南京口音的杂耍艺人的吆喝,伴随农历年至正月十五传统兔灯,那充满地域风情和文脉的节日氛围,与今日相比却毫不逊色! 凭栏俯视,月光映照下的十里秦淮,碧波如银,清澈见底-----! 那时,沿岸住家户面对秦淮河的一侧都有一块条石通向河面! 早上,女人们穿着各色旗袍以及不同衣着在河边一字排开,洗衣、淘米,这些景致至今仍历历在目,让我终身难忘-----! 那时的我,尽管吃喝穿戴没今天的好,又限于条件,也没什么好玩之处,可大人们的一句"乖,别闹了,妈明天带你去夫子庙玩"却能让我兴奋不已!一夜难眠-------! 而大人们能给孩子的就是一颗疼爱的心和仅有的南京文脉,仅此而已! 回家的路上,我手中提着兔灯,嘴里嚼着棉花糖,又蹦又跳地走在用鹅卵石铺成的窄窄小巷,在高悬着的月光照映下奔跑,把母亲远远的甩在后面------! 童年的夫子庙,给我带来许多欢乐,每一个南京长大的孩子大多和我一样! 我的孩子也和我小时一样,父母所能给予我的,我也同样给予他! "爸爸,带我去夫子庙玩"!和我小时候一样,儿子也常念叨这句话。 几百年来,夫子庙,始终流淌着南京人的情缘和文脉,传承和熏陶着一代又一代的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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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样,吴小琴的童年就是在古城这样的文脉和家庭的人文气息中熏陶、成长。 岁月的流逝抹不去青春的印记,吴小琴插队的第一年,她的家庭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吴小琴更是终生难忘------- 首先是父亲去世,随后,母亲被调离学校去街道居委会扫了大街------,那年她刚好18岁。 这些年来,吴小琴一直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与父亲发生多次激烈的争吵,为什么与自己的母亲反目为仇?甚至与红卫兵小将一起动手,用剪刀剪去母亲的头发------- 有太多的记忆让吴小琴不堪回首,那是父亲去世的一段往事------ 她,竟没有见上父亲最后一面------ 人生有那么多的遗憾,可有些是无法回首的。 那时,吴小琴正在农村公社的舞台上,用纯亮的嗓音在歌唱《美丽乡村我的家》------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父亲帮她改的词、母亲为其谱的曲,自己参与舞美设计的一首自创歌舞节目。 然而,她不会想到,就在那一刻父亲独自一人在痛苦中呼唤着她----- "能原谅我吗,我的女儿小琴,你在哪?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吴小琴的父亲用脆弱的声音,低声的请求她的女儿原谅自己。 也许,他想到的是,为什么走了一条与社会为敌的道路,因而影响了女儿的光明前程。 此刻的母亲在一旁也默默的流泪。她感觉对不起小琴,这么小小的年纪就独自报名,带着一股怨恨离开父母,去了寒冷的北方农村------ 是的,毕竟是父母一手将小琴抚养带大,而在这个家,父亲最疼爱的就是小琴了。 回忆起往日,在夫子庙的夜色下,父母用手分别搀着女儿在秦淮河边漫步,望着夜色明亮的月光,听着自己女儿唱着每晚教的哪首《我爱北京天安门》,那幸福和欢快的场景历历在目。 可眼前,自己就要离开人世,离开自己的亲人。吴小琴的父亲在一次次的死亡与灵魂的痛苦深渊中挣扎。让吴小琴父亲难过的是,自己的女儿还在痛恨自己。 应该说,这比死亡还让人痛心。 "能原谅我吗?小琴,我要走了------,爸爸再次请求你原谅我------,我会来世再次搀着你,陪着你去看夫子庙的灯会-------,买好看的兔灯给你,你不是喜欢那白白的棉花糖吗,我再买给你吃-------",吴小琴的父亲作最后的呻吟-------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已是深夜三点半钟,漆黑的窗外飘起细细的雨丝,街道的远处传来滴滴哒哒的马蹄声,那是倒垃圾的马车在由远及近的向家门口走来------- "是小琴回来了,是小琴回来了,快开门啊",父亲似乎觉得有什么声响,他慢慢的睁开双眼,在吃力的自语。 "快--扶--起我--,我--要--买--棉花糖--给--女儿---" 然而,当黎明的曙光逐渐照亮自己的床头,当车夫的马蹄声从自己的院落飘过,他--吴小琴的父亲没能等到女儿的归来-------- 他没能亲自当着自己宝贝女儿的面说声"对不起",当然,也没能听到女儿的一声"爸,我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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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欢迎会上吴小琴的踊跃表态,那纯亮的嗓音和美丽的容貌,让杨主任一直意乱情迷。 杨主任确实被吴小琴的美丽所打动。 她见过很多城里漂亮的女孩,可从没有像吴小琴那样让她心动,如今庄成书记亲自参与帮助自己择选一个宣传队员,当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事与愿违,吴小琴一直没有爽快的答应,这让杨主任更增加了些强烈的追求意识,如今小花已是顺理成章的投入了自己的怀抱,庄成也默许女儿做他的干女儿,应该说一切十分顺利。想起自己多年知青办的工作,与那么多女人打过交道,从没有做不成、办不好的事情,杨主任一直有一种自豪感。 确实,很多知青对杨主任还是非常敬重的,都感觉他为人热情,办事周到。所以很多知青与杨主任都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可面对吴小琴,他感觉自己有点无能了。他第一次遇到求而不得之事,杨主任深感自尊心受到沉重打击。心里在想,这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心急了点? 是的,杨主任确实有点迫不及待。其实,想进入宣传队的知青确实很多,即使吴小琴不去,也还是有人主动请缨参加的。在听了庄成的情况汇报后,杨主任改变了思路,毕竟,杨主任对吴小琴的家庭背景和个人品质不尽了解。他觉得,针对吴小琴还是要慢慢的做工作,眼下要获得吴小琴的信任,就要首先获得吴小琴的心才行,杨主任这样想。 杨主任不愧是老手,他要静下心来,从细微处入手,逐步获得吴小琴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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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琴是美丽的,但吴小琴更是单纯的。 父母的言传身教,学校的革命化理想教育,甚至家庭父母的谆谆教诲,都给她心灵留下清晰的人生烙印!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组织就是指引自己人生奋斗的灯塔,至今她从未怀疑过自己投身火红年代、奋斗农村一辈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当自己初中即将毕业的那年,班级有许多同学都自报奋勇,踊跃报名到广阔农村去,她心动了------- 她不时想起妈妈对她讲述的动人故事------- 还是童年,妈妈每每带她在秦淮河畔散步,面对徐徐袭来的微风,母女二人仰望星空皓月,听着那远方动人的故事,吴小琴无数次泪流满面。 多少动人的故事,多少可歌可泣的乐章,她为祖国英雄骄傲------- --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龙-------- 是的,那是漫天飞雪的世界,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美丽草原,还有白雪覆盖着的一片羊群----- 祖国的美好河山尽在眼下------- 在自己的窗下,她无数次唱起那首动人的歌曲《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我们坐在那高高谷堆上边---------" 仿佛眼前一轮明月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她兴奋----- --她难以入眠--------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在遐想:自己什么时候能亲自融入其中,不仅是投身祖国,报效祖国,更是分享美丽的祖国风光------- 吴小琴为自己生在幸福的时代感到无比自豪。 今天,她终于来到了自己梦中的世界,她被广阔无边的大地而深深的吸引-------- "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她坚定的在想。 就在欢迎知青的大会上,吴小琴发自内心的发出了自己最铿锵的声音------- 当然,这也是杨主任无法从深层次理解的少女的纯真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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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人生。知青年代的生活,有众多华彩,也有各种传奇的故事,这不仅包括知青本人,也包括支配知青命运的人! 知青办的杨主任也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 要了解杨主任,还要了解他的过去,他的背景! 在随后的岁月中,我得已知道他的全部人生,也包括他的家史--! 杨主任,名杨宏,40来岁,出生于当地一个"土豪之门",由于从小十分勤奋,正是由于家庭的历史背景,锻造出他今天勇于进取的性格! 他是个私生子,母亲在解放前是一个土匪的小妾,父亲是当地一个有名的土匪的儿子! 从严格意义上讲,他本人并非贫农出身,而是土匪的孙子! 对于他亲生父亲究竟是谁,据说,至今仍然是个谜。 他的姓是随母亲的。 值得交待的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生坎坷,经历磨难,受尽折磨! 故事得从上世纪30年代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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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30年代初,正逢天下乱世,苏北农村,土匪横行! 一个叫邵长清的人--旧时代的一个军阀,日伪时期,当过国民党的警察,做过乡长,(据说后来还做过伪县长,帮过新四军)! 邵乡长在这方圆几十里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土匪头子!真可谓乱世出"英雄"! 你道此人是谁? 这真正是今天赫赫有名的知青办主任杨宏的祖父,这是后话! 还是回到那乱世年代,继续我的故事--: 大凡土匪,都是强盗,白天抢,晚上偷,见到良家妇女,更是你争我抢,弄得家家户户,胆颤心惊,白天不敢出门,晚上闭门所户! 一日深夜,一群土匪来到一农家,搜刮财物,可是半天也未搜到一件值钱的东西! 土匪转而把目光投向了一个10来岁左右的小女孩--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土匪对这家人说到:"小娘们我带走,你们凑钱赎人吧"! 说时迟,那时快,不容这家大人分辨和抗争,一个土匪抱起女孩就走。 不多时,这群土匪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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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土匪做这样的事情是家常便饭,这在正处当时之乱世并不算什么新奇事件! 可是,这次的土匪绑票,就没那么简单了。 各位看客,你道为什么?让我给你细细道来: 土匪抢夺财物也有地域之分!今次绑票的这农家小孩之地,不是一般之地,乃是堂堂的乡长--邵大人的出生之地! 这还了得! 消息传遍全村,传遍全乡------ 也自然传到了邵长清本人的耳朵! "他妈的,小兔不吃窝边草,谁在我太岁头上动土?"邵长清火了。 就在农户小女孩被绑票的当天,邵长清便亲自安排解救人质行动,并由他亲自担任总指挥! 参加解救行动的有警察局、保安队以及地方乡团约有250多人,共分4组。营救采取举报、拉网搜查两种方式。 这是邵长清自担任乡长以来采取的一次最大行动,这在当地土匪中引起了极大震撼! 人质能否安然获得解救,这关系到邵长清的前途和命运,也关系到他的地位和影响力,必须确保成功,不能失败! 解救行动既是一场土匪之间的较量,也是一场相互厮杀,更是树立邵本人在当地的威信! 这场解救如何进行,结果怎样?又引出什么样的风流韵事?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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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群土匪在村庄绑票一农家女孩以后,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这是一个隆冬季节,天寒地冻,外面正纷纷扬扬的飘起漫天大雪,风刮在人的脸上如刀割一般! 营救行动迅即展开---------- 邵长青可不是一般的土匪,他是一乡之长,手中又有一只民团、保安队伍,身边各类耳目人等不在少数,可以说,在这四乡八镇还是颇有影响力的。 他首先与各地土匪头目汇集,通过内线暗中打探昨夜一群土匪究竟是何方的人物,同时也在打听他们的行踪!在不到1小时的时间内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信息网。一方面,假以官府之名以通告形式进行通缉,另方面又发动当地老百姓举报揭发。如此这般,所有有关信息便接踵而至-------- 有探报,说已经发现这群土匪的行踪,特别是有关小孩的情况------- 探报者是邵乡长的一个家佣,叫庄武,你道此人是谁? 此人正是今日之书记——庄成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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