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话泪湿青衫
文/铁海棠
泪湿青衫典自白居易先生著名的长诗《琵琶行》最后两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几经传承,泪湿青衫就成了失意、悲伤的意象。《琶琶行》中可圈可点之处甚多,但最为流传的便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了,因为人生要经历许多风雨,人的一生极少能一帆风顺,失意在所难免,因此这两句也就成了失意者们互慰的名句而得以千年传唱。
白居易先生生于公元772年,逝于公元846年,享年75岁,他的一生可以他44岁被贬为江州司马的那一年为界,44岁以前是兼济天下,44岁后则是独善其身。应当说当时的贬官江州给了他以沉重的打击,人生盛年,仕途挫折,心灰意冷,从此也就宦途自此心长别,世事从今口不开了。
白居易先生在《琵琶行》中说,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这里的明年秋,也就是他被贬为江州司马的第二年,那一年,他45岁。九江古称江州、浔阳,序中的"予左迁九江郡司马"、诗中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江州司马青衫湿"都是指现在的江西省九江市,登庐山可一俯之。
白居易先生在《琵琶行》中借琵琶女的凄凉身世和她的高超演技,在精神上和她和鸣,极尽哀婉,事实上他是在写自已,情悲之切,也折射了他内心的无比苦闷,这又是为什么呢?毕竟,他是一个曾经有所作为的人,他是一个积极为民请命的人,当报国为民的赤诚之心无处安放,所有的委屈心酸便一起袭来,泪湿青衫也就是自然的了。
元和十五年,唐宪宗暴死在长安,唐穆宗继位,因为唐穆宗爱慕他的才华,于是白居易再一次回到了长安,但此时朝中已经很乱,大臣间明争暗斗争权夺利,唐穆宗李恒政治荒怠不听劝谏,因此他对朝廷的满怀期望又转化为深深的失望,他积极要求外放,唐穆宗李恒答应了他。
唐穆宗长庆二年,也就是公元822年,白居易先生放任杭州刺史,在赴任杭州的江行途中他说: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无疑,诗中所描述的景色是唯美的,但诗人只写了无我之境,那么在这首诗的背后,诗人的心情、心境又是怎么样的呢?他没有说。
从元和十年白居易先生被贬为江州司马到长庆二年外放杭州刺史,这段时间相隔了6年,经过时间与世事的洗礼,白居易先生当年"浔阳江头夜送客"时的激荡心情已渐趋平缓,面对这人间美景,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要说。当一个男人磨砺到平和成熟以后,他的青衫泪便不再轻易流出。
2009年7月2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