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故事 文 / 樱风蓝云
这是我被囚在这里的第三天。 在天还没亮起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朝东的小窗户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声浪滚滚,小窗户明显不堪重袭,玻璃的碎片在爆炸声中忽然猛烈的飞了进来,顿时我眼前一片混乱,房间里所有能飘起来的东西都飘了起来。像是空气忽然被抽离,甚至连地心引力也消失了。 声浪之后,我听到屋外有人不断地大喊,但是声音太嘈杂,我没法听清楚。 这三天来,我一直试图去倾听附近的任何声音,任何的风吹草动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屋外人群的喊叫声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我耳朵能听到的分贝范围之内了。 安静对于一个整天被囚在一个狭小房间的人而言是无疑是一种折磨和摧残。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绕着这里唯一的一张质地很好的红木桌子转圈。偶尔朝着门上的小窗口对着外面走廊上大喊几声“王八蛋”,但一直没有人应和我。 我感觉无趣。 时间过得很慢,曙光透进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已经是第二天,因为时间实在太慢。仿佛这一个黎明前的微光被人拽长了。 我躺在床上,厚实的被子有点难闻,枕头的枕套又脏又破。 然后我听到走廊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我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门,正想透过门上的小窗窥探的时候,门一把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力量很大,以至于一下子撞到了我的额头,我顿时感觉耳膜嗡地一声。 “老大,快走啦。” 我用手捂着额头,抬头看到眼前一个身着旗袍,脚穿红色皮质高跟鞋,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站在我眼前。 “我靠,我服了你了,开门力气这么大。外面什么情况?你怎么进来的?”我边说边往外跑。 身后的男子踢踢踏踏跟上来说:“我们点燃了外面的燃料库,那里现在炸了,所有的人都在那救火,我就趁乱来救你。” 我疑惑:“那你干什么穿这个?” 男子无奈说:“这不……你这房间下面就是他们寻欢的地方,我不打扮成这样,能上来吗?” 我呵呵笑道:“亏你想得出来,我觉得你这样目标更大。” 他一拍我肩膀说:“只要老大你能出去,我无所谓。” 我被他一条长满汗毛的粗旷手臂拍得惊了一下,我说:“那快走吧。” 我们顺着楼道偷偷往下遛,整个房子里万籁俱寂,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赶去救火了。 我们很快逃出了这间房子。 这是一幢样子极其古朴的房子,红木黑瓦,雕栏玉砌,屋檐上还挂着几盏角铃。 而此时的东方,除了初生的太阳,还有一团浓密的烟雾,烟雾的下面,大伙已然蔓延,顺着风向,一路向南扩张开去。 我们躬着腰,贴着旁边的围墙,快步朝西面的大门口遛去。 “你们两个站住。”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和男子无奈地面面相觑,然后我们直起腰,双手往脑袋上举。 “举手干什么呀,让你们转过来。” 我们各自向右转了一百八十度。 “抬头。” 我们抬头。 “你们干什么去?” 我这时把眼睛抬起来,看到一个和我旁边这哥们一样装扮的姑娘站在十米开外,她的身后是刚才那幢古朴的房子,房子的上空弥漫着滚滚的浓烟,浓烟之间,穿插着这一天的曙光。 “我们出去撒尿。”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撒尿?撒尿这里面不可以的啊?”她从怀里徐徐掏出一把左轮手枪。 但我肯定那里没有子弹。 “这里我找不到方便的地方。”我决定胡扯。 “找不到地?那好,那你现在就地给我撒。” 我和旁边的哥们都“嗯?”了一声。 她喊道:“嗯什么嗯,让你们撒就撒。” 我问:“真撒?” 她走过来用枪指着我说:“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很眼熟?” 我嬉皮笑脸说:“眼熟就对了,我是二狗子呀,以前住你家后面的。” 她沉默良久,忽然对着我眉开眼笑大叫道:“狗哥!?真的是你啊狗哥!” 我靠,瞎说都能能中!我服了我自己了!我心想。然后我一把搭住那姑娘的肩膀说:“我我呀!妹子!” 她说:“那你怎么在这?” 我说:“这不,我昨天在你们这门口走过,要个地方撒尿,你们这的人,非说我是间谍,就把我拖进来了。你看,你能不能带我们出去?” 她爽快地说:“行,跟我走。” 然后我们跟着姑娘意气风发地走向门口。 门口这时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机握着一把老式的步枪。枪膛已经生锈,但似乎又被磨过。 姑娘走到汉子前,轻声跟他说了一些话,汉子的表情从刚才的僵硬顿时变得活泼了起来。 我们站在他们五米开外。姑娘向我们说道:“你们在这等一下。” 我们点头。 然后姑娘和汉子进了旁边的一件传达室,并且关上了,拉上了窗帘。 我和旁边的哥们完全莫名巧妙。 一个小时后,他们出来了。汉子边穿裤子边说:“都是自己人,你们出去吧,以后别被抓了。” 我看了一眼刚从门里出来的姑娘,然后点头向他们表示感谢。接着,我们就出了这个军事区。 三天前。 我们一伙人总共12人在附近的一个小城下手,下手的目标是一个外国的小银行。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但是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这个军事区的部队刚好路过。 兄弟都跑了。唯独我被他们用坦克的炮筒对着。 出了军区之后,我们很感慨。 并且表示,接下来下手的目标就是我被囚的古朴房子。 我想,得把那姑娘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