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我突然接到电话,说有个大学同学光临我们这个城市,将肩负中央一级领导赋予的使命在我们省工作一届,担任要职,在上任前夕打算接见一下当年大学要好的同窗,于是乎我就接到了电话. 我赶紧就穿戴好,大礼拜出行,自然要惊动夫人."你看我要买单吗?"夫人掰着手指算计好摇摇头,"轮不到你,没有机会,作陪吧."于是我轻松起程. 虽然平时上班有公车接送,虽然车库里也有自己的车,考虑到复杂的细节,于是挥挥手,打车去往阿拉伯餐厅. 出租车的级别仿佛是年迈的科员,餐厅门前的车位不属于它,所以的哥很客气地请我在距餐厅约100米处下车,他给自己留下了尊严,给我留下了尴尬,因为我步行时,恰好看见面前一排高档车鱼贯而行,然后纷纷停止开门,我们班的老大潇洒地伸出手拍拍我:哈哈,还是老样子吗. 我的老样子啥样?鬼知道. 看来老大的知心好友很有限,记得班里40人,在省城工作的有28人,而今天,一大桌,12人,我的心在发热.谢谢老大. 大家纷纷落座,相互寒暄,好酒好菜不描述了,因为还没有品尝,我就开始倒胃口。司仪是我们班当年的团支书,他先把老大的目前状况介绍一番然后介绍各位,他把我放在了最后而且再三强调我不失文人的本色,还是那样清高清贫不食人间烟火,搞得我在大家的眼神里读出了同情,在老大关注的眼光中,看到了仿佛是得意和怜悯,我一口就干了一杯白酒,胃很不舒服。 当年我和老大睡上下铺,感情还是不错,要不是因为临毕业时打赌伤了和气,老大对我还是很够意思的,老大是我们班长,在人才济济的名牌大学77级,班长可不是好当的。 即将成为全省父母官的老大站起来:"弟弟们,妹妹们,谢谢了,这是我的封门酒,我请客,我买单,谨此一次,今后四年请原谅,我不能接受各位的招待也不会招待各位,更不能帮助各位什么,我干了,对不起。" 老大的话使我清醒:可不,在座的都是公务员,最低级别副处,怪不得呢。 静了好一会儿,司仪调节气氛:"理解,咱们老大不容易,理解万岁。"于是大家互相打听着,开始唠孩子、房子、票子、学位、身体、老人、金融危机、美国的新总统,话题远离现实,酒的滋味个人品味。 喝到一个高度,就唠开了婚姻,很有趣,男生唠夫人,女生不唠丈夫。男生的夫人大多都是"快退了,没啥大出息但是本分能干",我心里明白,因为夫人们几乎都是当年的师妹,大家从一个师门走进各自的家庭,谁会给自己脸上抹黑呢。 又喝到一个高度,唠结果,谁谁终于当了博导,谁谁到底住进了别墅,谁谁离婚后嫁给了名人,谁谁没耽误工作还有了大公司,当然,这些被当成下酒菜的话题涉及到的同学,不在场。 我去卫生间时,老大也跟来了。"兄弟,知道你活的很好,夫人是著名的律师,孩子是成功的白领,你不需要哥哥的帮助,我下了飞机看见的就是你的振兴黑土地的精彩创意,够大气,好,你创意我买单,我愿赌,现在我服输。" 我们干杯时老大说"这杯就和秀才喝,予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中,我们干了,没人知道我们的心,到底是如何跳动。 我们的赌存在了也验证了27年:看看到底谁可以主宰这个时代这块土地,那时我对老大喊"你别去做政客,那样你一文不值",老大苦苦劝我"文章救不了贫穷的祖国,我们一同改写历史去"。 今天,我们同是输家,也即将同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