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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候，小伙子拿了钱给我们，非要请我们吃饭，龙哥拦住了，说算了算了，龙哥买了点补品给提到了病房。我们在镇子上吃了饭，就回去了。白冰也打了电话，说是村长回来，要我们去谈价格收货。 我们赶回村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村长正在支部大院和白冰聊天抽烟，村长有点秃顶，但脑袋大脖子粗，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村长，都这么有官相儿。当然，在村子里，人家本来就是官。村长给我们递了烟，抽烟的时候，龙哥跟他谈的价钱。总共四千多块的生意。因为货我们昨天看过了，所以我们直接开了车，用木板隔了段，把羊和杂物扔车厢里，木板上面装了这批货。装货很简单，我们一边过了秤，一边把口没封好的，重新扎了一下。因为袋子不重，放上去怕有些不稳当，就拿了村长家的一根粗粗的绳子，横七竖八的绑了。还是有点轻，白冰自告奋勇的爬了上去。说是睡在上面简直是享受。我就担心木板碎了，这孙子压下去，那2只羊就嗝屁了。仔细查看了下，没事。 绑好羊毛，给村长数了钱，村长还要绳子钱，龙哥说，那就卸了吧。村长呵呵的笑了，用右手抹了一把头顶那为数不多的头发，说算啦算啦。这几个老板很会做生意哩。村长的儿子儿媳妇也送我们到大门口。我们离开了这里，我想问龙哥，我们去哪，仔细一看，这是回桃员的路，就没问。走了很久了，白冰在上面喊停车。我以为是羊毛袋子掉了，让龙哥停了车。结果是这孙子要撒尿，郁闷。我们几个人下来都解决了下。然后白冰问，我们拉去桃员卖给谁?龙哥说谁说要去桃员?我们去长水堡就能卖了，回什么桃员。 晚上到的长水堡，这是个镇子，好像这里家家都做羊毛羊皮生意，我们刚到街口，就有人过来，这是什么货，是给谁家的货。龙哥就停了车，撕下来一袋子货，给这人看了，龙哥跟这个穿件迷彩服的人捏手谈价格。没谈拢，我们继续开车向前，刚到另外一家门口，那迷彩服又跟了过来，说是就刚才那价格，货给我。龙哥捏的是多少，我并不知道。龙哥说，那你刚才不答应？这个人说，生意嘛。我们开车要走的时候，这家铺子的人出来了，又要谈价格。龙哥问给什么价格，对方说了价。龙哥说那我还是给他吧，你出的太少了。 这家店子里出来个女人，说迷彩服怎么跑到他家门口收货，接着就骂骂咧咧。我刚想解释，龙哥拍了我一下，意思别多嘴。所以，很热闹，女人跟迷彩服吵架，龙哥和这家的男人最后谈好了价格。我们卸了货。卸完货，迷彩服看到羊，说是要不羊卖给他吧。白冰问什么价格，迷彩服要捏手，白冰说，你直接说，我不会捏手。这人就说，两只300。白冰说那就不谈了，不卖。迷彩服又是抱起来掂掂，又是看羊的牙齿什么的。说小哥，你说个实价，能要我就拉走。我说500，你看上就直接拉走。看不上就留下。半夜了，路灯底下的生意，没必要扯蛋。迷彩服说450。白冰说不卖不卖，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问龙哥，龙哥说算了，给他拉走吧。迷彩服数了钱给白冰，就拉了羊走了。 本来以为我们的货全发完了，可突然这家铺子的女人开始骂男人，说这是什么货啊，里面全是沙土，你看你看，说着拉开了几个袋子。这家老板也过去看了，都准备给钱的时候了，出了这个事情。真是败兴。但主要怪我们当时也没看袋子里，谁知道村长一家子人这么黑心，羊毛里还掺沙子。后来想想，昨晚没准村长就回去了，只是为了能给羊毛里掺沙子，才把我们几个打发到支部院里住。这孙子，龙哥骂了句。然后我们几个人干了半晚上，把羊毛里的沙子尽可能的抖干净，然后比之前谈的价格每公斤便宜了2毛卖了货。抖出来的沙子，足足装了四簸箕。 出来在长水堡最好的饭馆，十三里香，吃了晚饭。龙哥说是羊毛赔了钱，我问多少，龙哥说两三百，要算上油钱什么的就多了。关键是太气人。白冰说，那怎么办，今晚我们回去找他吧。龙哥说，嗯，回去，但不找他们了。我一开始没明白，后来，龙哥给朋友打电话谈丰田车，新车，白色，什么的，我就明白了。 我的电话响了，阿丽的，我接起来，刚喊了个亲爱的，阿丽就在电话里哭了，说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龙哥电话怎么一直在通话，刚才有人进来店子里，砸了一通，还在店子外面泼了油漆。我说你先别哭，慢慢说。我问报警了吗，说是报警了，来了2个警察问完就走了。我说你知道是谁干的不？她说人家蒙的脸，我咋看见。然后继续哭。我说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接完电话，给白冰和龙哥说了，龙哥说没事，你和白冰回去看看吧，开上车，晚上就走。我说你呢？他说你们先回去，我忙完了就回去了。事不宜迟，抽了支烟，就让白冰开了车拉我回桃员。电话里又问了许多细节，大概知道是街对面的一家服装店的人找人干的。社会真他妈的黑暗啊，报了警，警察竟然说是会慢慢调查的。你们能营业先收拾下继续营业。那俩孙子也配叫个人啊，谁她妈的跑到被泼了油漆的店子里买衣服？真他娘的扯蛋。 回到桃员天刚刚亮，到家的时候，阿丽还在睡觉。白冰去停那三轮车到朋友那边，我先到家的。我洗完了脸，阿丽才醒来，抱了会阿丽，阿丽跟我详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很简单，就是阿丽店子里招的个丫头是对面那间店子以前的员工，那老板意思是阿丽抢了他的员工。另外，阿丽店子是新开的，衣服款式多，漂亮，几个漂亮女孩子就是现成的模特，所以生意比对面的好很多。他有点嫉妒了，就找了人做了这个事情。因为店里的丫头跟之前的同事关系都很好，所以事情很快就传过来了。阿丽给警察说了，警察说慢慢调查。说白点，就是警察看阿丽是个女孩，不当回事，口气还很差，说是让阿丽小心点，别得罪人。还说，还好这次人没事，等等。放他娘的狗屁。 我吃了东西，睡了会，给龙哥打电话，龙哥说是你去看着处理，龙哥要我别冲动。说他要跟白冰去趟外地。我说白冰不是在桃员嘛，龙哥说现在我也在桃员。我明白了，龙哥把那丰田弄回来了。我问你们去哪呢，龙哥说这你就别管了，这个车是新车，开起来感觉就是爽。过些天我俩就回来了。 我靠，白冰这孙子，老大打电话叫去了也没给我说一声，早点都给他准备了呢。郁闷。阿丽说是干脆就今天不去店里了，反正，也营业不了，她在家继续睡觉。我拿了阿丽店子的钥匙，过去看了，里面基本上也已经收拾好了。就这外面油漆泼的太不像话了，泼的到处都是。对面的店名叫瑰丽服饰。我看还没开门，就在店子里一个人抽烟。 大概9点多，有人来了，我又等了会，看到个男人在训斥几个女孩子，我估计那货色就是老板。听阿丽说这孙子姓陈。我手里拿了根平时阿丽用来拉铁闸门的钢筋棍就走了过去。在瑰丽服饰门口，我喊了声陈老板，那孙子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直接警惕的说，你要干什么？我说你就是陈老板啊，我过来给你的店子重新开业。然后直接从招牌开始砸起，进到店子里，一个女孩子过来拦我，我骂了句，给老子滚远点。然后就把里面的射灯一个一个的敲了。包括收银台。我砸完这些的时候，姓陈的孙子不知道从哪也拿了根棍子，冲我打过来，打在我肩膀上了。其实，他不还手，我并不想打他的。只是还债一样的砸下店就完了。现在我挨了打，不打他，不是男人。我直接扔了手里的棍子，扑过去，夺了他的棍子，捞起来就是几棍子。马上这孙子就挂了彩，脸上手上都是血。我又踹了几脚。从一个女店员手里拿了我的棍子，我警告了他。老子叫童文，有本事冲我来，砸女孩子的店子算什么男人。陈老板说那店不是我砸的，我说是不是你砸的你心里清楚，然后重新踢了他一脚，我说你给老子记住，惹了我，没你什么好。他没再说话。 本来呢，这种小纠纷也正常，他找人砸了阿丽的店，我砸了他的店，扯平了。挨揍是他自找的，我也没当回事，可当我把阿丽店子里仔细收拾了一会的时候，警车来了。姓陈的孙子报案了。又是俩警察，是不是那天的那俩我就不清楚了。直接要拷了我。我说你等我把店门关好吧。他俩人相互对望了下，就同意了。我给阿丽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下。关了门，就上了警车。警察也并没有再给我戴手铐之类的。说实话，现在的警车弄的太豪华了，我昨晚是坐的三轮车回来的，现在坐在轿车里，还真他妈的舒服。 在派出所里，我见到陈老板，我以为录个口供就算了，反正事情很简单嘛，可后来警察却把我关起来了。说是故意伤害等等。罪不大，帽子扣的很大。我就骂了句，你们这帮孙子有没有天理，警察叔叔说了，就凭你这句话，也要关你两天。这什么世道啊。警察让我在口供上签字，我说我不会写字。人家说了，你现在不签字有你后悔的时候。我操，我是你吓大的，不就打了个架嘛。后来我既没签字也没按手印，但人家还是把我关到了监舍里了。进去前，说是要给我保管物品，把手机钱包都收走了。我靠，这群强盗，TMD。 监舍里有2个人，一个也是跟我一样打架了，另外一个吸毒了，是个瘾君子。其实到了这里面才知道，自由真可贵。我问他俩谁有烟，瘾君子说有半支，问我要不要，我想到他吸毒，说半支就算了吧。多谢了。我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说是昨天就进来了。妈的，这鬼地方说好听点是监舍，说难听点就猪圈，又潮又脏，很难闻，还他妈的跟个笼子一样。没坐的地方，我们三个都站着聊天。大家其实就一个事情，都想怎么出去，我也想出去了。瘾君子好像路子宽点，拿了电话给家里还是朋友打电话，说快点办啊，我快死掉了。另外个小伙子刚准备也给家里打，来了个警察叫了声陆斌，出来！就带出去了。这小子临出去前跟我拥抱，跟瘾君子拥抱。然后我说了句再见啊兄弟，那小子脸都绿了。我也感觉到我说错话了，抱歉的笑了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了笑。瘾君子笑的眼睛迷成条缝儿了。好像他有点浮肿了。 我问他不是不可以打电话吗，我电话都被收了，他说我跟他们都很熟了，给了个面子没收走，可是电话快没电了。我借了他电话给外面打电话，可我想了下，该打给谁呢，龙哥去外地了，也没别人了，给阿丽说了也没用。我突然就想起文静了，就给文静发了条信息。要她找她爸托个关系，看能不能放我出去。发出去好久，文静也没给我回。我刚准备给阿丽打电话，文静短信来了，说是他爸爸给所长打过电话了，等下我就能出去了，应该。我这才放了心。我要给文静回短信说谢谢，瘾君子说算啦算啦，别浪费我电了。这孙子是听我也要出去了，剩自己一个人了，心里不爽了，我说我跟你手机一个型号，等下我把电池拔给你就行了嘛，他又笑着说不用了，估计下午我也就出去了。 果然，抓我进来的其中一个胖点的警察过来问谁是童文，我说我就是。他拎了我出来，我给瘾君子摆了下手，告了别，这次没说再见。出来外面，我问我东西呢，旁边一个没穿警服的人递给了我个塑料袋子，封着口，东西倒还真的在里面，没丢什么。然后要我签字，我签了名字。胖警察说你早上不是说你不会写字的吗？我说我刚在里面跟人学的，不行啊。胖警察说你小子真是欠收拾，然后在我后背来了一巴掌，冲我笑了笑。然后又让我签了几次名字。说你先回去吧，回头你们那事情，我们慢慢再调查处理。我说好。 出门给文静发短信报了平安，说了谢谢。这下好，欠了份大人情。刚出了派出所的门，就碰见了阿丽，阿丽说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吗，怎么又放了？我一看，阿丽手里哪了一包东西。我说你他妈的，成心让老子在里面过年是不是?放我出来，你不愿意啦？阿丽说你看你，我是怕你受罪，早知道不来看你了。我说不至于吧，我可是为了给你出气，才来的这鬼地方。阿丽还是没搞懂，为什么陈老板那边说的把我关起来了，这么快我就出来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也不看看我童文是谁，这点事情都摆不平，那还是童文吗？哈哈。阿丽站住，指着我鼻子说童文，你不吹牛你会死啊。我毫不犹豫的说，会死。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晚上到底该跟文静怎么解释呢，还有，该怎么感谢下文静她老头子好呢？ ※※※※※※ 感谢西陆的兄弟姐妹们的长期支持与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