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溪过春节

    春节，要算起来，可能从立春那天就要开始算起。

    今年立春是2月4号，春节是2月14日，相差也就10天。但春节不仅仅是正月初一才来的，此前的一系列忙碌仿佛也不全是为了这一天，立春那天就放鞭炮不停，许多人从冬至就开始晒腊肉做香肠制腊鸭，为的是春节自己与客人都能吃上这几样富有地方风味的美食。明溪的腊肉做法较为简单，主要是取猪的条肉加盐腌制后风干或晒干就行，个别人会加点香辛料而已，不像湖南、贵州、四川腊肉制作那样麻烦。做好香肠较有特色，取猪小肠做肠衣，填料以猪肉为主，不能全瘦也不能全肥，全瘦香肠吃来太硬，口感不好；太肥，香肠晒干后，吃时一蒸全出了油，没有嚼头。有的加一些红曲，制出来的香肠别有一种风味，有的还加些糯米或其他香料，加工更精细一点，味道更好。晒腊鸭也是很进究的，取健康的水鸭母或是半番鸭，杀了用盐腌制后慢慢风干，到春节时用于煮淮山或是单独干蒸了吃，味道都是很好的。可惜今年明溪冬季的雨水多了点，我的几个朋友家做的这三样东西都没有碰上个好太阳，有的腌制好后一直放在冰箱速冻着，偶尔晒一下，制出来味道不够地道。（昨天年三十取来吃，味道与往年比差得太远了。）这是在物质上做准备。在精神上，早十来天，就在盘算着公司什么时候放假，能放假几天，今年的奖金有多少？闲暇时，上服装店、鞋店的次数也增加了，每次去，倒不是为了想买什么，而是去看看有商店里最近都有进些什么，有没有自己中意的衣服或鞋子。我在光泽公司上班，闲暇时就曾多次跑到城里的服装鞋帽商店去逛，有几次还跑到三十几公里外的邵武市去逛，狠狠地花了一笔钱，买了一些还没到春节穿上就感到后悔的衣服和鞋袜，这些其实也是过春节的一个组成部分。然后是放假，然后 是如何回家过春节。今年公司放假得早一点。1月30日公司就停工了，31日就把工人的工资发掉了，由于今年效益不好，生产期短，公司没有发奖金，除了值班的留守人员和本地人外，其他职工早就三五成群地商量好如何回家的事了，有的坐中巴，有的乘火车，有的包小出租车走，好在春运虽然开始了，但公司放假得早，那几天班车不是很紧张。

    我和另几位职工因是到三明还有点事，迟走了几天，一直到2月3日才动身，是坐公司的工具车去三明和回明溪的。车从光泽出发，因公司食堂已关门了，早上我们到电力公司门口的小吃店吃早点，吃早点时，光泽的朋友打电话说要送我们下，我们吃完早点后，等了他一会，结果却是他一早就去买武夷烧鹅送给我们带回明溪。烧鹅是武夷山的特产，光泽以前有一家，后来曾有一段时间停业了，我和我的朋友都很喜欢吃，那位光泽的朋友知道我爱吃，这次给他发现光泽又开了一家烧鹅店，而且味道很正点，特意嘱我们走时等他一会，结果却是给我们送美味来的，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他。彼此寒暄了一会，我们就启程去三明了。

    因为听说顺昌的橙好，大家约着车往顺昌转莱州路口拐三明这条路线，在顺昌以莱州的路上买了好多血脐橙和冰糖橙，大家又说沙县的板鸭好吃，而且指明要买郑湖的正宗板鸭，于是车又进了沙县城，在汽车站附近的板鸭店各自买了几只板鸭才往回三明的。在路上，三明的朋友说不要到三明了，他已在明溪等我们，我们要到三明办的事就是找他办的，他说他负责办好就是，叫我们直接回明溪，于是我们直接往明溪开，三明就没有停了，正好赶得上2月4日接春。

    回到明溪其实也是挺累的，虽然放假了，但似乎也没有闲下来，公司一些未了事宜，仍是要接着处理的，一些接待应酬还是少不了，有些重要的客户还要给他们置办一些过年的土特产，比如茶叶，笋干，香菇等。去年有个客户来明溪，我带他去乡下买红菇，他带回去，结果却不会吃，浪费了。今年他早早地叮嘱不要买红菇了，要我换成香菇去，说香菇又好吃又实惠。真是的。七忙八闲地就到了三十了。

    三十的年夜饭也是颇费周章的。同在都是实行小家庭制。父母原是与我一起过的，后因房子太拥挤，当时我们夫妻、加上小孩、外婆（我外婆就生我母亲一个，外公去世后外婆就一直由我父亲供养）与父母一家共六人，有时我弟弟和弟媳、侄儿偶尔也会跑来蹭一 顿，加上老年人与后一辈的人饮食习惯也不一样，有时因伙食之事婆媳之间难免意见相左，生活在一起多有不便，先是在外租了别人的房子搬出去住了，后是在绿色家园另买了商品房，父母和外婆一起生活，我一家三口仍住在原城关乡的宿舍。因此，每年的年夜饭要分两顿吃，要么中午在父母家吃，晚上在自家吃，要么中午在自家吃，晚上去父母家过。

    今年年夜饭是中午在父母家过。

    十点半时我们到了。我弟弟在厨房里忙着。（他与弟媳妇离婚了，侄儿在原弟媳妇那儿过，没来）外婆年纪已96岁了，有些老年痴呆症，看到我来，认真地看了许久，才想起我是谁，问了一句："成福你来了！"（成福是我的小名）然后非常冷漠地记忙着她手里的永远织不完一件毛衣。再没有以前的那种热情，我心里感到一阵凉凉的，哎，人老了就是这样子的吗？母亲大我20岁，也是73岁的老人了，好在母亲身体还很健康，思维也还很好，父亲要略差一点，年纪也是88岁的老人，三个老人住在一起，让我们这些常年在外在子女每天都过一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自己也步入了53岁的年纪，而且在体不好，深感着在父母身边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常年在外奔波，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想想真是惭愧得很！

    年夜饭，我说煮简单一点，等一会儿我们走了后，他们三个老人吃这些剩菜又不知要吃到虎年兔月去了。

    菜终于出来了：

    红焖鸡、墨鱼猪脚汤、淮山灌小肠汤、正番鸭汤、黄瓜凉拌香菜、冬笋炒腊肉、一盘杏孢菇、一头干煎草鱼。

    父亲开了一瓶XO。

    吃年夜饭的除了我们一家外，在明溪的表妹杨萍和她的女儿杨杨、我最小的妹夫的儿子共8个人。

    吃完饭就包红包。虽然此前我已给了我父母伍千元过年，但压岁钱还是不能少的，按风俗，图个吉利，分别给他们每人包了一百元，加上两个小孩，一共又花去了五百元。

    年夜饭的晚餐就在家里过。

    今年由于儿子在深圳工作，春节无法回来。妻子因故也没有回家。公司同事也是玩得要好的朋友把我接到他家去过。中餐吃完不久，朋友就开车来我父母家把我接到他家去。

    在他家我帮忙包了芋饺。那是我喜欢吃的，朋友知道我爱吃，逢年过节他都会叫妻子多包几个让我吃，至今冰箱里还速冻着他送给我的芋饺。

    晚餐也是很丰盛：

    主食芋饺；白切鸡；白斩鸭；剁椒鱼头；红菇鸡汤；淮山羮；香肠腊鸭拼盘；排骨淮山筒；炒时鲜蔬菜等。

    芋饺，本地人吃客秋包，一般是重要节日或是有贵客来时才做来吃的。

    因为朋友一家人都不善饮酒，加上中午我已喝过了XO，晚餐没有喝酒。晚餐吃过不久，朋友用车送我回家。

    回到家，洗了澡，里外都换了新，把居室友所有灯光打开，窗外的鞭炮是没有停过，这家放完了，那家又放，以至看春晚时，声音都听不到。刚吃完饭时，天气还马马虎虎，春晚快结束时，天又下起小雨来，另一位朋友小叶邀我去庙里烧香，我说雨太大了，再说初一这头一柱香也轮不到我们烧，我劝他不要去赶这个热闹，小叶坚持要去，我只好说你去吧，我改天去，并戏说："今天人这么多，菩萨忙不过来，所求之事菩萨不一定顾得过来，改日人少时，再去烧香，菩萨更享受得到，也更会专心给你办事。"小叶说："哎，管他的，只要心诚就行，去吧？"最后他看我实在不想去，他就冒雨先去了。

    我继续看春晚，并编了几则短信，发给远方的与近邻的所有朋友！祝福他们春节快乐！

    然后是新年的钟声响了，然后是鞭炮不绝于耳！

    按照习俗，正月初二一般是去给丈母娘拜年，初三开始就轮流请客。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一整个正月。

                                                                                                          2010-2-15正月初二于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