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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小山，明天抽时间去问一问，帮我把《老年人优待证》办一下”父亲对着坐在电脑前已经4个多小时的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听到了没有”。 两眼直盯着显示器的我，没有分神，没能听明白父亲说些啥。为了不惹父亲生气，不得已，很不情愿的把头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转了转问道：“《老年优待证》？”。直到这时我才恍然醒悟。“父亲老了，父亲真的老了”我心里这样想着。眼光也从显示器上移到了父亲的的头上。自从父亲退休后，黝黝的黑发，已经被银丝般的白发所取代，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些被人们称做皱纹的东西。只是我到今天才注意到。我把眼光分洒在父亲身上，重新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翻。这是我从部队回来后的这十多年里，第一次这样留视着父亲的身影。忽然间双眼莫名的湿润了，银珠般的累在眼眶里晃动着，无比的惆怅和惭愧......妄为人子！！！ （一） 八年前，也就是我回乡的第四年，我与一位相恋了八年的女孩结了婚筑起了自己的小窝。再后来，又有了孩子。 由于家庭和工作的原因，我总能找到这样或那样一些借口，很少回去看望“二老”，算起来，一月就两、三次吧。懒时、忙时就拨个电话过去问候问候。慢慢的电话就成了连接亲情的主要方式。要不是老父亲今天过来并提到优待证的事。心目中的他还是英姿挺拔的样子......。 父亲是行伍出生，他是抗美援朝时穿上军装的。不过当他从军校毕业出来时，战火已经熄灭。不过他还是在部队干了好多年。 说起来到让人自豪，我们家就三个男人，三个都穿过军装，不同的是我和我爸穿的是上绿下蓝，我哥穿的是全绿。 我在当兵前，常常偷偷的把哥哥的自卫反击纪念章带到学校去玩。我当兵兴许也是受了他们的的影响。 听我母亲说我穿军装时，总让她回忆起父亲年轻的时候。有时，我也会好奇地翻开父亲的影集，找出几张比较比较，说真的我也觉得好象。 父亲当时的部队在福建。在部队上时，他的业务很强，又能吃苦。就是性子刚烈，本性刚直就爱认死理，基本上属于领导又爱又恨的那种。父亲是我出世后的第二年回来得。据母亲说，那些年我们这啥都没有。父亲回来时啥也没带，就挑了担沙糖。这到是痛痛快快地让家里甜了起来，甜的不只是因为这糖，最主要的还是家里从此谁也不缺了。当然，母亲也不用在月圆时偷偷的流泪了......。 （二) 那一年，我刚上一年级 ，母亲因工作需要被派到乡下开展中心去了。离开母亲的日子我常常会偷偷的躲在被子里流泪，直到在思念中慢慢的进入梦想。 父亲很男子汉。所以，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表现出一点点懦弱，哪怕是因思念而把眼泪挂在脸上的行为也是不允许得。 我家就三姊妹，在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姐姐比我大8岁，哥哥大我3岁。平日里，我就由姐姐和哥哥照顾。父亲一般要到晚饭后才有时间管我，而这段时间总令我胆颤心惊。 事隔多年，现在想想也还会打冷颤。 父亲算是一个军旅文人，不过武夫的味道要重些。他所学的是无线通信，当他回到地方时，还真算的上人才，先后帮着当时的XX局筹建了两个厂，现在作为我市纳税大户的电机制造厂就是其中之一。 就因为他一天老想着单位，所以，照顾我们的时间基本被挤占，等到回到家时，留给我们的就只有因疲劳和工作上的意见分歧带来愁烦和不高兴。因而在教育我们时，这种情绪时常会很自然的被转换成“军阀作风”。 人人都想在受到压制后发泄一翻，只是发泄的时机与方式各有不同，象我父亲这样的算是一种吧！当然，在我们受到“专制”后，也会到院子或学校里找几个发泄的对象......。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小时一直不明白的为什么（喜欢被别人上门告状？），直到现在才得以解开。 在我上小学的五年里，记忆中留下的就是母亲不停地下乡、下乡再下乡。一会这，一会那，活象个大忙人，有时一个月就只有一、两天在家。我童年多数的岁月就是在父亲的严厉下度过的。 父亲脾气有些暴躁，不过也有很父亲的时候。小的时后，根本没有什么玩具商店，父亲的那双大手就是我们的玩具工厂。只要他的心情好，我想要月亮他也会尽力地去想办法。 有了一个啥都做得出来的父亲，自然就有了比别的孩子要多得多的玩具。小到托锣，大到滑轮车样样皆有。至于枪一类的，那更是长的短的各有好几枝......。 在母亲下乡，我们又放假的时候，就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往往在这时我就有了随父亲一同进工厂的机会。工厂里的叔叔阿姨也许是处于尊敬我父亲的缘故，对我都很好。直到现在有几个叔叔在街上遇到我都还叫我的绰号（他们给取的）“精猴崽”。 父亲所在的工厂好大，三、四个车间就有我们学校宽了。工厂里铁的疙瘩好多，形状各异，一些形状奇特加工废料，往往就是我想要的玩具。有时我父亲也会和叔叔阿姨们专门为我打制些精美的饰品，每每拿到这些小礼品我要高兴上几天......。 (三) 父亲有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这车是他用退伍费买的。他很爱惜这车，每周都要花上半天的工夫来维护。一经打扮光彩照人。 说来你也许不信，这车修修补补一直挨到父亲退休那年。 就在这一年，父亲知道自己骑不动它了，专门用了一天的时间完完整整的将车擦洗干净后打上油，封存了起来。，这车就象它的牌子一样“永久”得很。 三十多年来后的今天，不但是父亲舍不得将他买掉，我也记得它，不愿它离开这个家。其实，在我的心里它早就是我们家中的一员了。因为它曾经带给了我无数童年的故事和儿时的喜悦......。 不知有多少个周末，父亲用它带上我和我哥到郊外去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有时钓鱼，有时捕蝶，有时......。 每次出门，我坐在前面的三脚架上，哥哥坐在后面的货架上，父亲自然就是全车的动力了。 我们这是山区，一路上不但坡多而且坡陡，再这样的路上骑车，一人骑车就已经非常吃力了，再加上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哥俩，骑车人的辛苦可想而知。好在遇到特大的坡时，我就会和我哥很自觉地从车上下来，嬉戏追逐着一口气溜到坡顶，然后湾着腰，小手斜支在大腿上叫嚷着，“加油！加油！爸爸加油！！”这喊声虽然断断续续，上气接不上下气，但父亲每听到这幼趣十足的“呐喊”，还是犹如为注入了强心剂，加快了推车的步伐......。 每次到达目的地时，父亲总是要从车架上解下毛巾痛痛快快擦上一翻......。 在当时的那种年代，人们能填饱肚子并不时打打牙祭就是够奢侈的了，象我们这样的苦中旬乐，就要算奢侈中的奢侈了。父亲常话说：“你哥俩好好看看，一天给你们好吃好穿，不时地还要带你们出来玩玩，在我们院子里有几家，你们哥俩还不满足，学习学习上不去，不时地还让老师告上门来，嗨！你们要是有人家隔壁孩子的一半自觉性爸爸再累也值，象你们这样，下次我不带你们出来了！”每次这样说，可是都还有下次......。 这样的家庭活动一直延续到十多岁自己把自己当成男子汉以后。（那时总认为常常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是种耻辱，迫不得已要跟着大人外出，也要想办发避开同学不让他们见到） 再后来，许多人家有了自行车，我也有了一辆属于的自行车，这些车虽说很新很美，但是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父亲收藏起来的那部老“牙”车......。虽说,再后来游览了不少名山大川，但是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嬉戏追逐的那些小山坡......。 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为我留下了永久的记忆，对父亲慈祥的......。 (四) 今年春节，红红火火的团圆饭后，一家人开始唠嗑。聊着聊着话锋转到了子女的教育问题上，记得父亲的一句话“你们（指我家姊妹三人）可不许象我管你们那样，简单粗暴地对待孩子，我以前的方法不对”。这话听似父亲在检讨自己，到让我们有些心绪杂乱......。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很专制，脾气较为暴躁，为人也有些霸道，不过属于知道尊老爱幼有文化讲礼节的那种类型。父亲从来不说脏话，一句也没有说过，就连发怒时也没有。（在他的影响下，我们姊妹三人也基本不说脏话）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却个是爱动手的君子。在他的逻辑里总认为棍棒出英雄，所以儿时的我由于非常顽皮，常常是要练些“皮肉硬功”的（每周挨揍不会少于两次），通常要练功的主要原因有三，一为，放学不回家泡在球场上，总让大人担心。二为，又有人上家里哭诉来了，这样的哭诉通常换来的又是一吨“饱”，那时人小不会打小算盘，不会比较比较是得打得多还是挨揍得多，要是换着现在肯定不做这样的贴本生意了。三为，又在学校惹事了，好在当时谁也不是独生子女，命没现在的贵，谁碰谁几下也没大碍，大人一般也无暇顾及，到是学校怕得紧。 当然，我也为别的事挨过揍。时间我已经记不太清，只隐隐约约记得那次是为了不听外婆的话，还顶了嘴，就这样一件在当时我不认为不是什么大事的大事（父亲认为是大逆不道）到让我好几天PI股不能着凳。这以后，到让我永远永远的记得了要知尊敬老人。 父亲揍人很有套路，一般只往PI股上使力，据说这样揍只伤皮肉不伤筋骨。每当挨揍时，痛得我双手护住臀，一个劲的求饶，“爸爸，我知错了，下次一定改”。这样得求饶多年来，就父亲和我而言谁都有些习惯了，直到上了高中这样的无数次地反复才算画上了句号。 现在想想，望子成龙，天底下父母的共同心声。棍棒下没有诞生出父亲期盼中的英雄，一条飞得太高的龙。但是，也没“造就”一个太让父亲失望的败家子或是一部只会造粪的饭桶。 父亲的严厉与慈祥从我知事起到现在的三十多年里，我深深的记得。真所谓打是爱得太深的表现。 （五） 父亲从来不求人，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不管有啥事，只要是摆在他面前的，他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当然不包括制造原子弹那类的）。父亲最大的优点就是脑子灵活，动手能力强。只要给他几件称手的工具，大到电视，小到手表没有父亲摆弄不了的。 75年我们这开始有了电视，电子管14 ``的那种。当时的电视机价格一台就要400多元，对大家来讲这可是一年多的工资总和啊！所以，只有单位上才有。因为我母亲的办公室有一台，我们看电视的条件自然优厚了许多，加上父亲又是我妈单位的义务修理工，自然要添上几分贵宾的感觉了......。 后来不到半年，我们就不在到母亲那看电视了，因为我家也有了一台电视机，我家的这台不是买的，是父亲自己动手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安上去的。有些买不到的零件比如线路版、变压器、机箱等还是自制的呢！说句实话这在当时，偌大一个城市里有这本事的并没几人。 所以，我好自豪。 院子里小伙伴们也都好羡慕我有一个这样父亲。我自然是常常偷着乐了......。 父亲的不求人，不光是在这些事上。 记得有一次我升初中，由于自己不努力还差两分半，没能跨进重点中学。按说我们这的重点中学的校长副校长全是父亲的同学（我父亲进军校前学的是师范，所以教育界的实权派基本是他的同学）办事很方便的。但是，他却认为好难好难，在母亲的抱怨声中，我似乎觉得比他安装电视还要难上好多倍似的。 父亲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非常非常了不得的那种一生挺着腰板活着的人。 按他的话来说，“人不求人一般高。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谁，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不做势力小人”。有时他也会半开玩笑的说自己，他说：“搞技术的人倔强的很，不会抱着秆子往上爬，要不做过市长也是有可能的”。 我相信他的能力，但是更相信他的为人。要他削尖脑袋往上拱，我想就象让他为我转学校那样，比让他安装几台电视机还要难。也许在他看来会比制造原子弹还要难。 我很爱我的父亲，我敬佩他做人的品质。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对我的影响特别的大。我在无数次遇到困难时总是想起身后的父亲......。 他是我成长的标杆，是我克服一切困难的动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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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英雄父亲 为你有这样完美的父亲赞叹! 一字一情,足以动人! 好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