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我看到北京吉利大学在资助特困生上大学时遇到了困惑,一些假特困生拿着资助上学了,真正的特困生却被有钱人的孩子替代,吉利大学为此决定派出自己的团队去寻找特困生,这样的局面让我十分不解,难道特困生上大学接受资助的权利还要被剥夺吗? 1986年,我遇到第一个特困生,那天我上语文课,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破球鞋,因为坐在第一排,没处藏,所以钻出来的脚指头一下子烙在了我的心里。那孩子从江西老区来,很贫穷,他的班主任告诉我他全部的家当就是一领凉席一套衣服,这孩子的困境牵动着我们的心,我们教研室一位男老师当天就把自己的鞋子拿来好几双,很快,孩子有了四季的用品和许多衣物,四年读书岁月,一直有老师给他帮助,每个假期,这孩子都住在老师家,大家把他养得胖胖的,他一路走到学生会学习部部长的位置,用优异的成绩给了我们最好的回报。 但是不是所有的穷孩子都有这样的幸运。我们还有一个困难的学生,无法面对周围的环境,很自卑。他不接受困难补助,也不接受别人的善意帮助,90年代初,他每个月只有40元家里给的生活费,连饭都吃不饱,但是他宁可挨饿,也不肯吃同学们给他的东西。这个好面子的孩子后来感染肺炎一病不起,带着呼吸机等待父亲从太行山区看他,记得在他住院的那天早上,我一进校门就看见他们班的同学在挂标语:"伸出手救救我们的***。"可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没救活,贫穷的父亲千恩万谢感激学校最后的努力,他提出撤掉了所有的抢救设施,说不要费钱了,他抱着儿子无力但是年轻的身躯老泪纵横,他说"爸带你回家。"安葬了这个孩子后,学校成立了爱心基金会,我们每一个教职员都心甘情愿往里捐钱,我们开始大面积推广一种理念:"吃不饱,找学校,穿不暖,找老师,食堂劳动免费吃饭,生活用品老师负责。"我那时也是和大家一样,送给困难女孩子的卫生用品一个劲儿的发,记得我们还有一个女老师,她的女儿衣服总是找不到,后来发现全都穿在妈妈的学生身上,还哭着说"我妈不要我了。"我们还经常把特困生组织回家吃饭,做有营养的,那时小小的格格一看见我买排骨,就说"大哥大姐来了吧?"可是现在,特困生的帮助工程太大了,帮不起了。 就拿我们学院计算:学费一年4800元,住宿一年800元,伙食费每个月最少也要400元,按东北农民和工人的收入算,供一个大学生很艰难,何况我们吉林是老工业基地,下岗的工人很多,制定学费是谁考虑百姓的艰难呀。 助学金和助学贷款是有比例的,不是你想要就有,所以校园里还是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学子:每天六个馒头三碗盐水,根本不吃荤菜,今年端午节学院分鸡蛋,许多老师把鸡蛋加工成茶蛋在教室给学生分着吃,补点是点吧。 前些天我们一些特困生集体外出打工,用人单位喜欢得不得了,穷孩子自强不息能吃苦,又有文凭和专业技术,我们趁机和好几个企业拉上了手,特困生最终的出路还是要靠自己。现在到来的这个假期,我的学生们不回家了,他们要挣下学期的生活费,这是最为理性的选择。我们主张学生自立自强,人穷志不短,最后的成功必将属于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