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川

    己丑年清明节的前一天，兄弟三人携子侄辈随父母回裔胞之地樊汊祭祖，礼毕。由节制闸经樊川米厂巷子，过"一枝春"车停在"同兴昌"长三巷子口，离曾经名闻遐迩的板桥塘仅咫尺之遥。

回家，回已十余年没人居住的老屋看看，院门开处，庭院内草比人高，满目凄凉！伤感的酸楚在心中泛起涟漪，久久不散。所幸南院墙边枇杷树依旧满树花开，著果累累。柿子树也在悄悄地发芽。院内铺地的条石已全然不见了，为小枇杷树苗、杂草所覆没。忽然，眼前一亮，枯枝败叶间的玉边万年青、吉祥草仍不甘寂寞地生意盎然。

    踏上廊沿台，打开堂屋正门，条台、大桌子、小桌子、椅子、沙发上全是灰尘，尘土足抵铜钱一般厚。中堂上挂着隶书的＂朱伯儒先生治家格言＂，500多字一气呵成，实在难得，字为先兄之遗墨。睹物思人，仁弱的兄长离开我们已17年了。我将大侄女婿叫至身旁，告诉他：这中堂的字，是小琪的爸爸，就是你未曾见到面的岳父所书。这诗轴也是小琪的爸爸写的，诗是我做的，家中就剩这一幅了。旁边的联是江都唐悦人书，联也是我做的，"侠气留芳馨存史册；儒风化雨泽及人家"

    三弟去故乡硕果仅存的百年老店"一枝春"买猪拱嘴、猪耳朵、脆小鱼子、小肚带回江都，当中饭菜。其实江都也有不少家做小肚的，皆号称"樊川小肚"，感觉总不及"一枝春"小肚的味醇正。樊川小肚有别于南京的香肚，不单是小的缘故，香肚属腌腊制品，而故乡樊川的小肚是用鲜肉卤制而成，俗称"蒲包肉"。拆线改捆倒出来的小肚活似带有蒲包印迹的小葫芦，油光蹭亮、香气扑鼻。切片后，精肉红润、板膘透明，非常香。

    四弟用手机摄下了故乡老屋庭院内的枇杷树、万年青、吉祥草，也摄下了故乡小河边洁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春风中曼妙的柳枝愈发婀娜多姿，不知年年为谁青？

    车子启动了，故乡的老屋离我们越来越远，似乎模糊了。不！更近更亲了，故乡的老屋里有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故乡的老屋在我们的心中，永远也不会模糊。

2009.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