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我的——“艺术人生” 从事艺术一生的父母,如今两鬓霜白,满脸沟壑,却依然活跃在社区文化的舞台上,依然那么的认真、严谨,虽然有时候担心他们的身体,劝他们别为业余的社区活动那么投入,但我了解他们对待艺术的思想境界,也理解他们一生做人、做事的原则,也就在心疼中由得他们去了。 父母在十几岁时,都参加了革命文艺工作,我们家三个孩子因此在文艺氛围中长大,或多或少都具备了一定的艺术细胞。就是现在,逢年过节,我们一家老小聚在一起,总能歌舞热闹一番,其乐融融。记忆中,孩提时代是那么的美好,很多美好的记忆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薄,至今依然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从有感知时就看着父母为工作劳碌、奔波。他们是那么的紧张而又亢奋。到农村里去演出,吃冷饭、睡稻草铺都毫无怨言。只觉得那个年代的人都那样的朴实无华,无私奉献,把国家、集体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父母至今都怀着深深的愧疚,当时忙于去全国各地慰问演出,我姐姐交给奶奶带着,那老太太以前是做惯了大小姐的,不会照顾孩子,我姐姐高烧之后,耽搁了很久送医院,来不及了,结果是小儿麻痹症,造成腿部终身残疾。 我哥哥也象放鸭子一般,父母没时间教育、看管,整天和一帮孩子玩耍、打闹,学业一塌糊涂,老师经常家访,打伤人家孩子,人家家长不停找上门,赔礼还兼赔医药费。他至今连写封信都疙瘩。 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大剧院看父母的演出,他们在台上投入地声泪俱下,我们 一群傻孩子就趴在台下的乐池栏杆上大眼瞪小眼地傻乐,还冲台上的父亲挤眼睛。什么《金凤花开》、《洪湖赤卫队》、《渡江侦察记》、《红灯记》等一堆样榜戏,台词都能记下一大串,反正没什么娱乐,就一遍遍地傻看。 每到假期,就去县城我亲戚家玩,我外公、堂兄都在县剧团,我也就常看他们演连本戏。他们排练时,舞台地毯就成了我们孩子驴打滚的地盘。剧团的叔叔们经常抓住我的裤腰,教我翻筋斗,空翻至今没学会,老是担心将头摔肚子里去。看着台上有很多小演员在表演《花果山》里的猴子,我羡慕死,幻想那里面有一只画着红脸蛋的猴子是我。 那年月,家里生活实在困难,上有老,下有小。父母真的考虑将我在九岁那年送进戏剧团去谋生,和团长都说好了,后来还是推翻了决定,原因是我们家要出个文化人,要让孩子读书,再苦也要坚持让我读书。我如今在想,那时如果走进戏剧团,可能现在也象我堂哥一样,在剧团倒闭后和一群人组成个草台班子,艰难地在走乡串镇的日子里谋取生活,在台下村民们乐呵呵的目光里吞咽泪水。 受文艺氛围的熏陶,打小我就参加学校的各种文艺表演,还考上了当时全市最优越的红小兵文艺宣传队,在台上演过大灰狼,那钢丝内忖的狼尾巴把我那可怜的小腰硌得生痛,还乐颠颠地在台上打着滚。记得当年还和阿尔巴利亚有正常邦交关系,在宾馆为他们慰问演出,那毛茸茸的手在我脸上摸过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在单位,还亲自编写相声和同事登台参加单位文艺汇演,文艺细胞得到了充分的发挥。锻炼了不怯场,这为我如今在市场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父母目前在社区,整天带着一帮老头、老太打腰鼓、舞扇子,参加社区、市里的各种庆典、文艺演出活动,上报纸、电视上露脸,生活得很充实。但还要买米做饭、带孙子,真担心他们累坏。我也因体贴,还抽空为他们创作歌词、写讲演稿。看到他们老夫妻在台上一曲黄梅戏二重唱赢得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后,我也确实为他们感到高兴,老有所乐,老有所归,自己的价值在夕阳黄昏里依然被认定,做子女的也有了很大程度的释怀。他们一生坚定的敬业精神给我的鼓励很大,对自己负责,同时就是对社会尽责,无愧人生。 艺术是人生,人生也是艺术,你方唱罢我登场,如何扮演好自己的人生角色,怎样给自己的人生演出留下精彩的片段,无憾地拉上帷幕,所谓艺德也即人品那是主要。 ※※※※※※ 清风笑烟雨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