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往事

二 舞女小玉

   小玉一夜也没合眼，接到何阳的电话的时候正陪着客人跳舞呢。衣服没换、招呼也没打就偷偷溜出来了，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犯的哪门子邪。何阳，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貌不惊人的外乡人，自己怎么就迷上他了？令人伤心的是，无论怎么对他，何阳好像都不领她的情，这还倒好，让人气愤的是许多时候他根本就不接受！就他那目空一切的架势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我是不是犯贱呢？小玉知道自己的舞女身份配不上他，可是自己也没有太多奢望啊，哪怕不冷淡她，对她有一点点好，小玉也会知足。小玉一边端详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何阳，一边蹙着眉头想着心事。

   天快亮了，迷迷糊糊的小玉赶忙给何阳掖掖被子，何阳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他是在喊小玉，小玉听清楚了，一时间小玉心里像打碎了一个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你心里不是没有我，你是故意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小玉知道你有苦衷，可是你要说给小玉听啊，小玉也好为你分担啊，你逞什么能啊！你干嘛这样闷在心里糟蹋自己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小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啊！小玉双手捧着何阳粗旷的脸，轻轻地亲吻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也只有这时候，她才有和他亲近的机会，她甚至起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就让他永远睡在我的怀里吧！我会像母亲一样照顾他。

   何阳做梦了，他梦见自己来到一个人迹罕见的大草原上。外面飘着大雪，不能放牧了，羊群都圈在圈里，秋天割了很多草，够它们一冬吃的，何阳一点也不担心。帐篷里生着火，真暖和呀！

   火太热了，口渴，酒呢？这酒怎么酸酸的？喝着可真爽！怎么？又下雨了吗？冬天怎么下雨呢？帐篷是不是漏了？雪都落到脸上了，冰凉的。"睡醒了？再喝点梨汁，解解酒。"谁在说话呢？好熟悉的声音。我要喝酒呀！何阳张嘴又喝下一口酸酸的"酒"，睁开眼，一张俊美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何阳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睡醒了？还喝酒吗？"还是那柔柔的声音。

   何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笨笨的问了一句："小玉，是你吗？"

  "躺在人家怀里，还想说不是吗？昨夜里你给我打电话，我把你接过来的。"

  "恩。"何阳一下子明白了，可是我怎么会把电话打给她呢？何阳又糊涂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坏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遮羞的内裤，何阳脸上一热，眼睛闭得更紧了。

  "都醒了，还赖着不起来，人家的腿都被你枕麻了。我还得上街给你买衣服去，那衣服都不能要了。"小玉依然慢声细语的。

  "小玉，我昨天喝多了。"何阳撇开她的话茬，忽然觉得这样睡着挺舒服。

  "还想喝吗？今天我陪你喝，你都吓死我了，再不敢逞能了吧？"小玉又喂了他一口酸梨汁，语气有责备也有调侃。

  "不喝了，我昨天喝多了。"何阳拉了拉被子蒙上发红发烫的脸，鸭绒被散发出女孩子特有的香气。

  "要不你自己先睡着，反正起来也没有衣服穿，我去给你买衣服，快十点了。"小玉用商量的口气说。

  "不用了，我那有。"何阳喏喏地推拒着。

  "呵呵，你不是要裸奔回去穿衣服吧？"小玉伸手撩开了被子，嘲笑着何阳。

何阳也忍不住笑起自己来，抢回被子睁开眼睛说："我们说说话吧。"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是究竟要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说昨天为什么喝多了吗？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可是不说这些又说什么呢？要么道歉说些感谢的话？那也太他妈假了吧？他望着小玉的脸不由得发起呆来。

   小玉却嗔怒地躲开了他的目光："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这样看了我一夜吗？我看你一会儿都不行？"何阳假装很严肃的说。

  "还有脸说呢，要不是看你没人管，我才懒得理你呢！"小玉低下头去，眼角又湿润了。

  "你哭了，刚才也哭过。"何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去给她擦拭。

  "去你的，我才没哭呢！"小玉拨开何阳的手，自己的手臂却被何阳双手握住，挣脱不开。

   现在，两个人的脸几乎碰到了一起，面对何阳逼视的目光，小玉羞得闭上了眼睛，而藏在那乌黑的眼眸深处的泪水也毫不掩饰地滴落下来，落在何阳的嘴里，咸咸的。

  "小玉，你就这样抱了我一夜，没有睡觉？"说出这话的时候，何阳的心似乎都软了。

  "恩，抱着你睡了一会。"小玉感受到了何阳的歉疚，心里面竟然有些惶惶的。

  "那就让我抱你一会。"何阳说着放开她的双臂，翻过身来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将脸埋在她丰满的胸部，坚硬的胡须摩擦着小玉的肌肤，他整个人几乎压在了小玉身体上。

  "不要胡闹，何阳。" 小玉声音发颤，心里"咚咚"乱跳，身体似乎要瘫软了。她期待着他进一步的动作，她愿意给他，无论以后何阳会对她怎么样，她都愿意。她觉得她欠他的，如果不是欠他的为什么要如此对他？她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没有其它的答案可以解释清楚，那么她就认为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她始终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还债"，除了何阳，还有其它和自己相干或者不相干的人，而还何阳的"债"，会使自己感到幸福，其它的"债"只能使自己痛苦。她信命，她期盼那个幸福时刻快点到来。

  "呵呵，你那里真香啊！"何阳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松开手，目光仍然停留在小玉不断起伏的胸部。

  "哪里啊？"小玉蓦地醒过神来，不自然的拉紧宽松的睡衣衣领，脸颊飘起两片淡淡的晕色。

  "好了，我起床了。你去给我买衣服吧。" 一个挺身站起来，又急忙拾起被子裹在身上。"不好意思啊，小玉。"何阳想，这回可真是掉链子了。

  "给你脱的时候我可是没有不好意思。"小玉白了何阳一眼。

  "那不是什么都被你看到了？让你捡个大便宜。"何阳耍着贫嘴。

  "谁稀罕，下次不要管你才好。背过脸去，我要换衣服，别色迷迷的看着我。"小玉从床上坐起来。

  "你背过脸去不就行了吗？能让我欣赏可是你的荣幸啊！嘿嘿。"何阳扮了个鬼脸，活脱脱一个无赖。

  "不想裸奔就向后转。"小玉语气有点严厉。

  "好好，我向后转。小燕子，穿花衣......"何阳竟然哼哼唧唧的唱起儿歌来。

  "好了，我去了，一会就回来。"小玉刚要开门，何阳跳到地上，歪着头拦在小玉面前说："小玉，还有一个事要告诉你。"

   小玉疑惑的看着何阳。何阳一本正经的说："说真的，小玉，我刚才发现你身材简直一流！"

   小玉脸一红："没正经的，你又没看到，好好在家等着。"

  "我看到了，你看。"何阳扳转小玉的肩膀，"请看大屏幕。"

  "你坏蛋！偷看人家，羞死了。"小玉竟然忘记了对面衣柜上的那面镜子！ "不去了，不去了，你使坏，你使坏！" 跺着脚，双手捂着脸不肯放下来。

   何阳从后面搂着她说："你再看看，镜子里是什么？"

   小玉偷偷的从指缝看着镜子中的画面，此时那个让她又爱又怜又恨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搂抱着她，这不是自己无数次想像过的情景吗？但她却说了一句使我们都啼笑皆非的话："一只穿衣服的母猴子和一只光屁股的公猴子！"何阳僵尸一样倒在床上："天呀，气死我了！"而我们的女主人公小玉则拎起挎包，回头嗔了一眼："给公猴子买衣服去喽。"笑吟吟地出门了。

   我们的男一号何阳，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2008.12.3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