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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泪》(1—4)小人物系列四
[楼主] 作者:不识西家柳  发表时间:2003/09/10 19:27
点击:568次

文/叶依青  



  红尘中有泪,那是因为灵魂还没有死去。可是生活在玻璃瓶中的白莲,在漆黑的寒夜里,又能存活多久呢?





                ——摘自《叶依青的心情日记》

                     (一)



     秋夜的风总带有一丝寒意,就象阿荷此刻的心境。她独自蹰躇的小巷,就如同时间的长河,永远走不到尽头。她不知道自已已经徘徊了多久,面对小巷尽头那破旧工棚里透出的昏黄的灯光,她始终无法走近。




    远吗?,不远,二十米的距离,也许在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但阿荷已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来回的身影,就在这短短的小巷里飘荡。二十米也许是一种距离,但这实质存在的距离,却不是阿荷无法到达的。她至所以越不过这距离,那当然是因为心。心的距离,别说是二十米,就是二厘米,也是无法逾越的。




    风越来越大,沿海城市的风总带着它特有的腥味,阿荷现在讨厌这风。她感觉这风中的腥味,正在吞噬着她瘦弱的身躯,灵魂在腥味中也变的潮湿起来。她知道这腥味是冲着她来的,就象那满身带着腥味的肥婆骂的那样:“你这个骚女人,不是你腥,我老公能让你勾上吗?”。




    想起肥婆那恶狠狠的语言,阿荷不禁打了个寒战。三个小时前,准确的说,是三个半小时以前。她是被肥婆从床上拖起来的。捉奸在床的结果,自然可以想像。体重不到九十斤的她,可以说是被丢出来的。除了肥婆留在她身上的累累伤痕,她全身一无所有。好象是只垃圾袋,到没用的时候被抛弃一样。




    她最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那个她全心全意陪伴了半年的男人。他曾经柔情如水,永远对她充满爱怜的眼睛,在此刻,竟是如此的冷漠。面对着肥婆粗壮的拳脚对她的摧残,面对着她对他求助的目光,他的眼里除了唯惧,就是冷漠。她感觉他是在欣赏的,因为他没有一丝想阻止的意思。就是她被丢出去的那一瞬,他也是沉默的,那种稳如泰山无知无觉的沉默。




    阿荷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随着那门砰的一声的关上她觉的她的梦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就被那无情的门隔绝了她无力的躺在门口就如同死了一样她好想站起来撞开那门但她已没有了力气也许更多的是没了勇气她凭什么去撞开那门呢这房子不是她的就连刚才那缠绵过的温暖的床也是不属于她的尽管她是这套公寓的付款人但为了证明爱她将户主落在了那个他身上。




     她知道徒劳的争论是无用的。除了换来一顿毒打,她丝毫引不来别人的同情。因为她的身份说的好听点是个二奶,说点难听点的就是只鸡。谁会相信房子,甚至是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她这只鸡购置的呢?。




    她静静的躺着,想让疼痛的身心休息一下。但上帝总喜欢落井下石,她的耳膜里不断响起房间里粗鲁的喘息声和肥婆快乐如杀猪般的呻吟声。密闭的房间怎能传出这样的声音呢?,她不知道。她使劲的摇头,想甩开这梦靥。但无论是怎样的努力,这声音却越来越响,甚至连他与肥婆作爱的姿势也如画面般的在她的面前闪现。




     楼道里不时有上上下下的人走过,沉默着的是投过来一丝惊诧的眼神。除了不屑,见不到一丝同情。更多的目光是色的,他们的目光停留的时间会长一些。但她知道,他们是看不到她脸上的泪水的。因为那种眼神决定了他们只能见到她睡衣里微裸的胸乳的。这才是他们的所好,她想起来,也想掩上被肥婆撕碎的睡衣,可她的全身好象都已麻木,连举一下手她都觉得困难。




    习惯了冷漠,习惯了被人轻薄,所以阿荷对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不置一语也已习惯。没有灵魂的躯体,本就是臭皮囊,又有什么值得怜惜的呢?。别说是目光,就是那肮脏的手来揉捏又如何呢?。多少次在包房在客厅在野外甚至在背风的大街上,她就是这样被人揉捏的。她觉得那不是属于自已的身体,也许身体本就是她赚钱的机器,机器要是不开动,那她又靠什么生活呢?。




    她不知道她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被别人揉捏的情景。那是她刚从四川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吧,她来到了啤酒瓶厂,十六岁的她用瘦小的身躯做着粗重又超时的工作,每月四百来元的工资是她三十天的所得。她很累,但她是快乐的,因为所得虽少,但在她的节约下每月还能有二百元的积蓄。何况她还有他那个叫小顺的男孩儿,那是她的未婚夫。



谁说不是自由恋爱的婚约是痛苦的,她觉得父母 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起码父母把她交给他,她觉得是一种福份。小顺比她大三岁,壮壮实实的,粗壮的肌腱说明他是个强有力的男人。与这样的男人相伴,她感受到了安全的气息。



                    (二)



“走吧,走吧,去遥远的东部沿海吧。那是个遍地黄金的世界,你们还年轻,到那里用自已的辛勤去换来你们结婚的费用吧”。因为父亲那如哲人般的语气,让阿荷与小顺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走向东部的路。



阿荷知道父亲并不是明智的人,但至所以能说出这哲人般的话,那是因为生活的艰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注定是与悲哀相伴的。何况家乡还没有黄土呢,除了数不清的穷山恶水,那夹杂着的,一小块一小块用石头围起来的梯田,是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生活的重负的。



三十里的山路,是她与小顺用脚走出来的。尽管脚很痛,但与小顺彼此相携的感觉是温暖而又独特的。她有时候甚至奇怪,为何被一个心仪的男孩儿扶着竟会有心动脸红的过程。就连脑子里也如灌了糖水,很甜很甜。



就这样风雨同路,她们靠着父亲东拼西凑来的一千元钱,来到了东海之滨的这座城市。当她们下车后见到城市的气派,就有一种震撼。也是在那一刻起,她暗自在内心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这座城市扎根。她不敢想像人世间还有这样的天堂,那高楼可与云天相接。那穿梭的姐妹,个个都如同画里出来般的漂亮。从她身边而过的时候,还能闻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香味,比家乡的山花更浓郁。



“真是人间天堂呀”,这是她发出的第一声赞叹。她的这声赞叹,是发自内心的,冲着来接她的老乡说的。年轻的心总容易被表象所迷惑,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老乡那张写满沧桑的脸。



梦总容易醒来,也许梦本身就是个短暂的幻想。当老乡带她第一次踏上这条小巷时,她明白了,原来天堂里也有阴暗面的。破碎的路面,是那样的坎坷。坑坑洼洼里积满了恶臭的死水,偶尔跑过的癞皮狗与无家可归的掉毛的猫,脚步总是踉跄的。它们是这个城市的遗弃者,或者说这个城市已经突视了它们的存在。那高高的垃圾山,也许就是它们最后的归宿。



这是我的归宿吗?阿荷的心不由的震颤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已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美丽豪华的都市与这荒草丛生的破落小巷,有着内在的联系吗?。难道我们的生活,永远融不进这都市,阿荷开始怀疑。



“到了”,随着吱呀的声响,老乡将阿荷与小顺定格在了这小小工棚的门口。“这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先安顿一下吧。我得去上班了,晚上回来再跟你们聊”,老乡的言语是平静的,平静的就连死水微澜也没有。



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阿荷直想哭,她有好多想哭的理由,但她现在却无法哭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呀,几根竹子撑着几块已褪色的油毛毡,七八平方的室内是阴暗而潮湿的。在这个大晴朗的天,里面犹如蒸笼。她知道这里现在就是她的家,她无法选择的家。



坐在床上,她只能苦笑。那叫床吗?长长的而又不齐的木板上还遗有水泥砂土的凝结物,用红砖搭起的床脚,摇摇晃晃的。阿荷现在就有一种床随时会塌的心情。



这一切仿佛又让她想起了家,尽管穷山恶水,可她的床却要比这里的强。同是木板,她多的一份踏实的温馨。一切的变化,都是那样的迅速,转眼间她又在千里之外,享受着四川山里的那种失落。



可人的适应力是强劲的,犹其是习惯了贫穷的人。当阿荷与小顺经过短暂的心理落差后,她与他就开始为这个家作准备了。山里的人是勤快的,所以她们在老乡晚上回来以前,就建成了个温暖的小窝。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棚,想不到你们竟能把它整得象模象样。就凭你们这能干劲,将来一定会在这个城市有出息的”,这是老乡回来后由衷的赞叹。



就为了老乡这个有“出息”,阿荷与小顺就拼命的干了起来。无论是家里还是在工厂,她们俩都玩命。就象小顺说的,咱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就冲老板给咱的那些个钱,咱不出力怎么对得起人家。小顺做的是搬运工,辛苦一月也能挣个五百来块钱。加上阿荷在玻璃瓶厂的四百来块,差不多也有近千的收入。二个人的这点工资本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他俩,却已觉得很满足。



每天他俩披星戴月,省吃俭用,就是为了图每月五百元的积蓄。他俩合计着,按这个速度,过三四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二万多块的积蓄了。回家盖个三二间砖房,再买个大电视,安安乐乐的过二人小日子,那该是多美的事呀。想起这些,阿荷与小顺经常在梦里笑醒。



穷人在城市里的生活是枯燥的,因为任何的娱乐对她们这种收入的人来说,都是奢侈。难得有时间,阿荷与小顺也会上上街饱一饱眼福。多少次阿荷的目光被橱窗里的时装所深深的吸引,但除了留恋的张望,她从不敢踏进那些门槛。动辄四位数的报价,岂是她所能问津。



就是她留恋的张望,还曾引来过那些所谓城里人的嘲笑:“你看,你看,那对阿乡,傻不哩叽的还冲名牌瞧呢?”这是娇柔的女声。“穷乡巴佬买不起,当然只有瞧喽。就凭他俩这副样子呀,猴年马月也进不去呀”随着那接腔的男声音落。一阵轻薄而放肆的笑声响起,接着就是他们款款而进的身影。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阿荷有种受辱的感觉,甚至当时她就想冲进店里,用自已所有的积蓄买回自已的尊严。但到门口,她又无言的退了出来,因为她看到了那男人正为几件薄薄的衣衫付出足足一大堆百元大钞。她能证明什么呢?她的积蓄又有几张呢?。那堆钞票,也许就够她家父亲一辈子的收入了。



从那天起,她明白了贫穷才是被人嘲笑的原因。无谓的抗争,也许只会换来自已更大的伤害,蚂蚁怎么跟大象斗呢?。



“认命吧”,这是小顺对着她的冲动说的。望着他一脸的无奈,阿荷知道这世界是双重的。有富人就有穷人,穷人除了像小顺这样的无奈认命,还会有另一条路吗?。



阿荷不知道。但她却变了,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被人嘲笑与讽刺,竟管心理是不平衡的。但为能在这个城市生存,她只有忍受,就象她刚来的时候想的一样,我要融入这座城市,那怕是要忍受屈辱与嘲笑。这也许就是山里人要成为城里人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三)


也许生活中人要付出的东西很多,但为了生活,人只能默默的承受。就象阿荷与小顺,为了自已的梦想实现,她们已不知道生活中究竟还存在着什么。工作,睡觉,工作;除了每月发工资时数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所带来短暂的快乐外,阿荷与小顺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快乐的。


开初阿荷的快乐很多,劳累后,城市的夜空就是她绚烂的梦的所在,当然还有小顺。她对这个忠厚老实的小伙子有说不出的爱怜,她不知道谁是柳下惠,但从老乡的嘴里,她知道了柳下惠所代表的含义。


她相信小顺就是柳下惠,同处一室这么久了,除了那天刚到的时候小顺曾扭扭捏捏的想往她床上挤外,他就再也没有再动过非分的举动。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一年有余。不知是无意无意,阿荷多了一些幻想,怀春的小女总希望能够得到爱抚,尽管那只是朦胧的需求。多少次她悄然的凝眸于沉睡中的小顺,甚至好几次都有想贴近他的冲动,但少女的羞涩让她只能默默的退缩。


她开始为自已生气,那天,那天她为什么要将小顺踢下床呢?。如果那天不是自已莫名的恐惧,也许此刻,自已已经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眠了。


日出劳燕分飞,日落隔布而眠,寂寞而冷清的长夜,她是多么的需要这能给她以安宁的港湾呀。可是这该死的布,就这样将她渴求的心搁置在了另一个世界。柳下惠好吗?阿荷经常这样的问自已,犹其是在明月如水勾人肠的夜晚。


这个问题阿荷找不到答案,任何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是不会找到得案的。所以在这个城市生活的益久,阿荷的快乐越少。因为心少了份快乐的寄托,任何的外在美景又怎能让阿荷引起兴趣呢?何况实在的情况是,阿荷根本就没有快乐的理由。


这不需要说明,小顺可以是柳下惠,但阿荷工厂里的那些个男人不是。当一年多的时光,让阿荷褪去了黄毛丫头的乳气,她就成了厂里所有男人注目的焦点。女大十八变,也许是城里的水土养人,也许上帝总喜欢开玩笑,他在给阿荷以贫穷的同时也给予了她美貌。美是一种财富,但同时美也是一种罪过,起码对阿荷来说就是这种情况。


如果阿荷不美,她也许就会在这玻璃瓶厂安静的工作下去,毕竟与她一样干着粗活脏活的外来妹本就很多,她只是其中默默无闻的一员而已。也许会有那些城里的登徒子偶然心血来潮的骚扰,但那也不过是蹭点油罢了,就象阿荷刚进厂的那段时间。


但天生丽质难自弃,纵使那近似古董的衣裳,还有那不事修饰的素面,都掩不住阿荷如出水芙蓉般的清纯可人。美丽的花总能招来狂蜂浪蝶,曾几何时起,阿荷的身边总流连着那些城里的登徒子们。


一切都变了,她感觉在厂里,她悄然成了一方名人。无论她走到那里,总有许多目光为她停留,她努力的回避这些目光,但就象她无法回避脚下的大地一样,她走不出这些注目。


当然她对这些目光的投射是无奈的,何况她年轻的心也不理解这种注目里的含意,所以她可以匆匆的走开。尽快脱离,是她对此的唯一选取择。


她真的能用匆匆的脚步脱离开别人对她的欣赏吗?也许她能,也许她不能。网外面的因为隔着网而进不到网中来,可是网中的目光呢?。


她知道她已被网中的目光盯上了,那对目光的拥有者就是她的班组长,她无法用脚步脱离的人。他的目光是温柔而多情的,就象他俊秀的长相,他是最靠近她的人,也是唯一让她感受到威胁的人。


这个叫理夫的男人有二十七八岁吧,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友惠,惠是属于比较有性格的都市女孩子。第一次惠来厂里,阿荷就看呆了,那光彩照人的形象,总让阿荷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她不知道理夫为啥有了这么漂亮的女友可还是对她关怀备至,有事没事的搭讪,有意无意调近她的工作岗位,都让阿荷在心底里隐隐明白,理夫对她有一种特殊的关照。


阿荷对理夫有些亲近,可又有些惧怕。因为她的美,经常有些别班组的城里公子哥儿们来找阿荷,他们借着玩笑或是无意识的挥手,总在阿荷身上的敏感区域活动。每当阿荷受到这种有苦说不出的羞辱时,理夫都会适时的出现,他象一个护花使者,用巧妙的手腕让这些浪荡公子哥儿们消失无踪,从而也使阿荷免除了很多的难堪。


按理阿荷应该感激才是,可是阿荷却有另一种说不出的苦楚,那就是在无人的时候,理夫经常跟她说一些关于色的笑话。对于这些有意无意的所指,阿荷的心绪是复杂的,怎么说呢?想拒绝着走开,又怕得罪这位顶头上司。可听着呢,他的言语越来越辣。


阿荷就在这种两难的境界里过着她的日子,她不敢跟小顺说厂里的事,她怕小顺知道这事后会不开心。但随着理夫越来越直白的攻势,阿荷不知道自已还能支撑多久。也许不会太久了吧,城里的人不是讲究高效益吗?为一个乡下妹子费太多的时间,好象不是他们的作风。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阿荷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理夫可能会展现出他的另一面。


她是无法选择的,她只有等待,尽管她希望这种等待是永远,可是理夫会这样做吗?。

                     (四)

冰冷的水泥地板冻醒了阿荷近似麻木的躯体与灵魂,刚才发生的一切恍如梦中。楼道是静悄悄的。流逝的人流随着时间的推移已不见踪影。他们都归巢了吗?带着梦的快乐。


阿荷微微向上抬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已整个的被黑暗包围了。光明呢?光明在那儿?她知道她的头顶就有光明。只要她能发出声响,但阿荷已没有这个勇气。


她觉得头顶上的声控灯就如同自已,它的光明只属于长夜,在迎来送往中挤出的欢笑是有限而勉强的。彻夜无眠,它为谁守候,除了偶尔的灿烂,谁会记得它的存在。阿荷突然觉得好凄凉,为何她的光明只能给别人呢?独守在这寂寞的时分,她的心事能与谁倾诉。


她不敢惊醒声控灯,她怕那短暂的光明带给她更深的痛,心理上与肉体上的,二样都是。她习惯于黑暗,那累累的伤痕,是见不得光明的。她可以在独处的小屋默默的舔她的伤口,对着镜子,她赤裸着,就象她母亲刚生她的时候一样。清纯的水,滑落在她光滑如凝脂的躯体,她用毛巾用力的搓洗着,那劲儿就象要将这皮肤搓穿。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身上的负荷轻些。嫖客们都是变态的,那肮脏的腥味,让阿荷总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此刻她是受伤的,她想回到她的小屋,可是她还有小屋吗?。她身后的大屋子倒是属于她的,但被那肥婆无情的霸占了,那遗有她梦的床,曾是她肆意放纵的地方,现在躺着谁呢?。


棕红色的门象一堵墙,无情的隔绝了她的最后的归宿。门外是现实的冰冷,人离开了那门的庇护,人就会感觉自已的无依,就象阿荷此刻。


但门内有什么呢?有真情吗?随着门的一次次关上,阿荷的心也一次次的抽紧。每一次关门,要么就是孤独,要么就是没有情欲的性爱,屋里有她的快乐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噩梦,就是从屋里开始的。


那是理夫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不过是个杂料间而已。那里面平时是装阿荷她们的工作服呀水瓶一类的东西,唯一能称得上是办公室的,就是比车间多了一张写字台与椅子。


阿荷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爱来办公室,她知道那些女孩子借着上办公室的机会偷懒一会儿,顺便与理夫打打情骂骂俏,也算是拉近与领导的关系吧。阿荷不想去办公室,当然是因为理夫,她不知为什么从心底里有些怕他,其实理夫对她来说,也是够君子的,起码他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但这平静却酝酿着风暴,就象阿荷想的那样,他是个危险人物。


该来的终究会来,阿荷的等待总算有了结果。虽然阿荷不想它来,但事物又怎能由她控制呢。就象她的肚子,在经过了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后,能不补充能量吗?。所以她不得不去,为了泡方便面的开水。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的开合是迅速的,她听到了保险落下的声音。回头已没有必要,她已被人紧紧的从后拥住,带着烟味的唇,在她的耳际游移。“啊。。”,阿荷下意识的惊叫,接着就是手中茶缸落地的声音。她没有听见,她知道自已的声音再响,也响不过楼下隆隆的机声。为什么罪恶总是有它生存的环境?为什么善良的呼救总是那么的微弱?阿荷不明白,但她又必须得明白。


这是她第一次遭到男人的揉捏,理夫摘下了眼镜,也许就是一头豺狼,因为阿荷已看到了狰狞。他的眼睛,温柔早已不在,有的只是骇人的火焰,他的脸通红,欲望的炽热,让他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理夫的手是急躁的,远不象他的脚稳定。他的脚夹着她的脚,他的左手将她的双手紧紧的固定在了她的头顶,阿荷现在的样子,就象是躺在写字台上受难的耶酥。被外力控制的肢体,已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理夫的手剧烈的移动,她微耸的山峰正在他的掌心被肆意的蹂躏。她没有快感,有的只是羞辱与无奈。也许脸庞悄然流出的泪,才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心境。可撕下斯文外衣的理夫,粗暴的连这点自由也不给她。


他那令人恶心的唇,在她苍白的脸上四处的游移,就象一只闻着肉味的饿狗,贪婪的寻觅。好多次他想将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但是被她倔强的闪开了。也许这就是她在那夜唯一成功的反抗,可是她的泪呢?是在挣扎中甩脱,还是被饥渴的理夫吞噬,就不得而知了。


这城市里不准养狗,白纸黑字的告示。,广播电视的宣传,好象真像那么回事。可是这城市真的没狗了吗?阿荷自嘲般的笑了,因为她听到了狗叫。远远传来的不轻不重,却挥之不去的狗叫声,让阿荷不得不笑。


理夫在那一夜绝对是条疯狗,当他征服了她的双峰后。他更肆无忌惮他解开了她蓝白格的外衣,冰凉的手深入于她钟爱的红毛线衫下。他在探索,也许他想认识庐山的真面目吧,他的手指想掀开她最后的一层面纱。阿荷无法抗拒,她像一只待斩的羔羊,等待着这最后时刻的来临。


阿荷颤栗着,她尽量的将身子缩成一团,阿荷在这瞬间觉得自已无处藏身了。为什么黑夜总是那样的漫长呢?为什么恶狗总在长夜里撒欢呢?那么多的恶狗,气势汹汹的向她扑来。有虚假笑着的,有横眉怒目的,还有干脆将带着倒勾的舌头贴在她脸上的。她想尖叫,可声带已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他,理夫,肥婆,还有许多在夜晚看不清脸庞的嫖客,他们不都是恶狗吗?。他们的行为也许比恶狗更恶,可为啥就没有对付他们的打狗令呢?。也许有吧,可阿荷却不知道这些打狗令是否真的有效。人类的白纸黑字,就连畜生也禁止不了,那么,那些高等的恶狗,又怎能没有生存的环境呢?。


“嗵。嗵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阿荷的恐惧。楼下的声音,让恶狗停止了叫唤。也许这敲门的人用的力气并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足以让罪恶止步了。毕竟恶狗的内心是虚弱的,它怕别人见到它的欺侮弱者的不光彩的一面。


那晚就是这样,是一位工友无意的敲门,让理夫这只恶狗停止了他的罪恶。仅仅是为了倒一杯水,阿荷就因此而得救。是老天长眼了吗?还是阿荷福大名大?谁都没有答案,但实实在在的,阿荷却得以全身而退。


她留恋的望了一眼地上被理夫踩碎的方便面,扣了扣衣衫,连茶缺也没拿,就如飞的逃窜下楼了。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因为她的心就如那方便面,已经被理夫踩碎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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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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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平山月影  发表时间: 2003/09/10 21:12 

回复:佩服
家柳总是能带来精品,很喜欢你的文字,期待中。
 [3楼]  作者:单纯女人  发表时间: 2003/09/11 00:27 

回复:恶念刚刚生起

 

厄运就要不可避免地来到了!

感觉第四部分的手法多了些不可遏制的议论,还是想办法尽量多来些无我的描述较好?

让故事说话,让事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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