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繁花剑雨舞天涯 正卷二 国风--邶风 第二章 新 台
新台
新台有泚，河水瀰瀰。
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
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
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齐先生这次归来后情绪似乎有些反常，每日总有站在苑场之中默默思量的时候，我去问他缘由他总是摇头无语；这件疑问困扰了我良久，最终还是从齐先生小童口中找到了答案。
齐先生的小童名新泉，说是小童却已经年逾十五，只因是自幼跟随故此齐先生待他略有不同。
那日闲暇，适逢齐先生与父亲恳谈我便拉了新泉详细询问，方知道事情的源头却在京兆。
青箱公子齐明出身名门，是江南齐氏吴留侯庶出幼子，现齐氏吴留侯齐焦异母弟；庶出子在皇朝世家中毫无地位可言，但齐明却是例外。其父亲甚至于将之名字与唯一的嫡出子合称命名为焦、明。齐明虽然自幼颇受父亲的宠爱，但皇朝百年世家规矩却不可废，故此世袭爵位与家族地位是不容更改不容置疑的，但相较于其余庶出子齐明的待遇却有天壤之别。齐先生自幼便受到与吴留侯齐焦同等的教育，随后又游历山川广结天下名士，及至后来先帝在位时也就是宣帝永和十年于京兆邂逅了当时身为太子的章帝并我的父亲、文氏的平侯文希光、姬氏的安国公姬行、南宫世家的广安侯南宫灼从而名声大噪，并以一手红衣逐日白衣飞天名动天下，从而获得御赐金牌可随时出入禁宫，及至章帝天冲元年得封少府，其后在齐明的坚辞之下改为二品客卿可随时出入禁中；对于潇洒自若的齐明来说能撼动他的除却这锦绣山河、家国天下，便唯有这个情字。
将齐明记挂在心头的女子千千万，可能让齐明萌动的女子这些年倒只有一位，那便是京兆颜家的嫡出幺女--颜姝。颜姝字月灵也就是名动天下的月璧，更是一舞倾城白衣飞天。齐明与颜姝自那翻联袂便秋波暗送两情相悦，但偏偏造化弄人，姻缘石上各自无份，齐明滇南未归之时颜姝已嫁作人妇，对方是元氏门生新任的吏部正卿，又有元氏定国公元成及相国元渝的保媒，颜家又岂能不应允，况且齐明与颜姝之前并未行文定之礼。
颜姝的婚事使潇洒如齐明也难免怅惆，但事已至此多说无意，从此萧郎便是路人，至于红衣逐日白衣飞天也许瓜田李下避此嫌疑。
索性齐明不是个拿不起来放不下的人，婚姻不成尚有天下慰籍，齐先生在京兆略微停留便转到回来筹划着滇南之行。
我对于这些懵懵懂懂的思量一番却也寻不到突破的端倪，索性也就顺其自然，方又与新泉闲话起京兆的见闻。父亲在京兆众人眼中有些不同，究其原因便是我与徽容的至今都不曾进京的问题上。我想父亲似乎是有意而为，否则以我们这种人家早该在京兆有些往来。其实进不进京兆原也没什么，世家多年的规矩，适龄子女就要入宫成为皇子、女伴读，我自认为与徽容在家中甚好，若进了京便不得自由。至于皇女还不曾想过，赐婚的殊荣也不过是皇朝多年的手段。
正说话时齐先生与父亲已从书房一前一后的出来看我站在廊下便出声唤我"烈，过来"
"是"我连忙迎合一声急急上步近前行礼"烈问父亲、先生安"
"适才与畛域谈过，自今日起我交你习武"齐先生看了眼父亲悠悠说道，父亲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我听了甚为兴奋，齐先生这些年天南地北任意纵横也曾出入重山险岭仗剑江河，若是能得他全力栽培，日后扬名天下建立功业也是唾手可得；故此他话音刚落我便再次施礼"多谢齐先生"
"呵呵，你这孩子......"父亲有些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稍这才向齐先生打趣"日夕，你掂算烈多久了？"
"呵呵畛域舍不得？"齐先生毫不在意的扬了扬唇角撩拨过来"他的心思可不是这楼兰困得住的"
"有些事的确不能强求"父亲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才转向我"烈，你要清楚跟日夕习武不是强身"
"孩儿明白"我点头应诺过去；关于齐先生我有些耳闻，天子客卿青箱公子？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只是齐先生身份特殊，不能言明罢了。
"噢还有，从明日起徽容也一同"父亲忽然想到些什么，"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该如何你自己斟酌"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我低声应着，心思却回还起来，徽容自幼是由嫡母教导这次为何与我并到一处？可是有齐先生在场我不便多问，正准备找个由子退下，却听齐先生在一旁轻笑一声"烈不必疑惑，是我要徽容过来"
我立刻有些无地自容起来，连忙向父亲赔罪"孩儿知错"
"记着他是你的兄弟"父亲神色依旧不变，只随口呢喃一句扶了扶我的肩头"自己到宗祠里去领罚"
"是"我向父亲与齐先生各行一礼这才离开。
夜里扶疏红了眼角嘀咕着"公子，您明明是长公子，他们怎么下手还如此"
"呵呵"我虚弱的笑笑轻声安抚她"是我自己该受这么重的罚"
燕氏的家规漠视亲生兄弟是要挨二十鞭子，我在刑堂生受了这些又被族叔训教着直跪到掌灯才被人扶了回来，此时早没了力气，只能斜倚在榻上缓解疲惫。
"烈，可好些了？"扶疏还要再说什么时却见帘栊一挑父亲从外面已走了进来。
"扶疏叩见郡公"
"孩儿见过父亲"
我与扶疏连忙一前一后过去见礼，却被父亲一一拦了，父亲上步将我拉回榻上命我坐到他身旁这才对扶疏吩咐一声"你先退下"
"是"扶疏不敢说什么只偷看了我一眼，方不情不愿的出去。
"心服么？"父亲一面低声问着一面拉起我的衣衫看了看伤"没事，养两日就好了"
"服"我低下头去顺势偎进父亲的怀中"父亲教训得是"
"唉"父亲长叹一声拢了我的肩"让你们兄弟如此生分，是我的过失"
"父亲......"我被父亲如此一说不由揪心，忙起身跪下"请父亲重重责罚孩儿"
"这不是你的过错"父亲轻摇了头拉我起来"只要你记得他还是你的兄弟就好"
"是"我坚定的点头"孩儿此生定不负徽容"
"嗯"父亲没再说什么，而是将我紧紧揽入怀中，久久不曾放开。
那一时刻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周围，改变着我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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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愿化长江水，共君万里斩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