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通系列(散文卷) 卖花的木屐花 []云南 小李毒刀 木屐花是朵什么花?在这里我必须说明一下,这里特指的是一个人,可能与地方方言有关,在昭通话里的"木屐花",我委实不知有没有这种花,但我知道的是,他确实是一个卖花的,是个卖花的男人。一个卖花的男人,也许你无法把卖花与一个男人联系起来。是啊,挺奇怪的一个开场。可在我心头一直萦绕的,遣散不了的骨子里也浸满的,竟是如此浓烈的一股源自少年时代的记忆-- 他是个寡居的男人。因为他一直没有成家。不是没有热心的人帮助,而是他实在过于腼腆,或者干脆说他太过木讷。瘦瘦精精的他穿过大街小巷,他的叫卖声一声比一声来得大一些。 那个时候的昭通,正是改革开放才开始不久。
昭通人最豪爽,也最耿直。这话不知是由哪个外地人说的。我也无意去取证和考究。大概与在杨家将里的杨六郎的遭遇有关,家住城西任家庄的任堂惠,长了一副杨六郎非常相似的模样,最后竟替杨六郎而死。也许前人正是看中昭通人的这一点发此感慨。古人杜撰,或是民间流传,自是上不得台面的。可真真切切里,活跃在我心中的,还是一直在眼前般的那些没有磨灭的,不曾走远的记忆。 "卖花了。买花了。"木屐花从街的一头一直叫到巷尾。 青石板铺就的街上,没有其他声音比得过他嗓子里的凄楚与无助。
人们还是喜欢窝在巷口,下棋的下棋,要么就弄个椅子,早早地就挪出门来,晒晒难得的太阳。 街道两旁的树,具体的年代已不可考,想来大概上年岁的老辈人,应该知道说得出点名堂吧。我是个年纪不小逼近不惑的人了,也肯定不会泡茶馆。再说木屐花,他的现在我委实不甚了解。 木屐花最喜从影剧院小街经过。那个时候,只要有戏上演,大人小孩最多,观者众多。一应小吃摊满小街的都是。也最热闹。是整个城中令人乐意去的好地儿。被电线划成几半的天空,几只小鸟停歇跳跃,鸣叫穿梭在树与树之间。旧时的印记红底的标语残缺的屋檐,都还想保持原样。可人们的愿望却往往落得跟不上城市的快节奏。 木屐花依旧叫卖他的花儿。从天明走到天黑,从一个年代走到了另一个年代,也走着他一个人的人生。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木屐花的遭遇,更无从去走近他的生活。我快快乐乐地享受着大人的呵护。学校就在我家的附近。近得出了家门,没走几步可进学校了。听说学校原先是个官府的衙门。所以檐挑龙,凰歇处,到了后来也是读书人最喜的一个去处,可以静下来看书的好地儿。在学校里可以远远地,听到木屐花的叫卖声,一声比一声远。 学校门口的石狮,现在不知去了哪里?
木屐花,走在我的心间。至少走过了我的少年。你还好吗?木屐花。我的想念可是真的,融入了我真切的思念。枝条飞舞的街道上,我的行走分明是一种征程,人生里的一次不经意的回首。
※※※※※※ 我以我的方式,我的行走,抵达我所追求的——就算遥远,也决不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