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的病从癌症的角度讲不重,初期。但是从疾病的类型分析,肝癌的初期和晚期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生存的时间。忙了十多年的春晚,她的丈夫现在忙着奥运,很少有时间陪陪夫人。但是他现在匆匆从北京回来,就要匆匆再飞走,他说"这次我要把枚枚带回家永远也不再离开。"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我的朋友,真不明白律师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我不能问,女人,尤其是成功的女人,对家的维护,是费尽心机的,就不要去探究了。
于是我和于秉章回家去收拾必要的用品,沙龙女人们相约去给即将分离的朋友送行。袁枚的家在普通的社区一栋普通的楼房里,简单的装修简陋的设施,说实话,这样的房子和他们的身份毫不吻合,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老于打开妻子的衣橱,一件件往外拿着那些档次很高的衣服。"行僧,感谢你这些年陪伴着枚枚,她太要强了,就是不肯和我去北京,总说她不靠丈夫活着,她要活出一个精彩的自我。"
老于忙着打点行装,他从床头摘下两个人的婚纱照,我记得这张照片还是我们大家起着哄照的,那时他们结婚20年,后补了一张。擦干净上面的浮土,老于把它放在衣箱里,他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影集说"这是枚枚特地嘱咐的。"
我打开来,扉页上写着这样的题字:行僧沙龙我的家。厚厚的,全是我们的留影。
老于把家具用白色的罩子盖好,轻轻叹口气说"唉,总算团圆了。"他告诉我已经联系了医院联系了专家,系统的治疗方案也制定好了。他又说晚上6点,儿子在北京机场接妈妈,他从美国回来,我们要在北京的家里团聚了。
小小的车队从医院门前出发,沿着吉长高速公路我们去机场,袁枚小鸟依人地靠在老于坚实的肩上,很轻松很勇敢地去安检,在进入通道的最后那刻,她快乐地挥动着手,节奏很稳很优美,我的心猛烈跳动着,我明白了:盼望这个团圆的日子,盼望这样回到成功的出名的丈夫身边,一定是袁枚最久远最美好的梦想。
白朗拉我上了她的车。"行僧姐,我误会苏越了呢。"我笑了。我就知道,下面我要做的就是告诉朋友们,苏越爱他的月亮,爱着呢。
行了,今天是清明节,不仅是祭奠先人的日子,还是踏青的日子,我也要去寻找春天的脚步了。
男人吗,和我们女人都一样,也有软弱的时候,也有失落的时候,也有因为某种因素犯浑的时候,如果这个男人是你的丈夫,你舍不得他爱着他,那就原谅他吧,他不也是一直在原谅你吗?男人吗,其实有时比我们女人更脆弱,世界各地的统计数据都证明:女人的寿命比男人长。我想原因只有一个,女人更坚强更富有适应能力。
乳癌能吓倒我们吗?肝癌能吓倒我们吗?不能。可是我告诉你,这些要命的病长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不怕,要是长在我们的丈夫身上,那我们心中的天,就塌了。
所以,好好享受眼前的日子吧。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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