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马非马

云南之行结束了，说实话，此次游览的不论是昆明，大理，还是丽江，风光都是无限优美的。若说这一周的旅游竟不能写出一篇稍微像样的文字，那确实辜负了风景。但是，云南又似乎过于耳熟能详了，"前人之述备矣"，也就如同咏梅一样，尤其是我这样的文笔水平，当然是无法写出任何新意了。

然则，风景虽同，感受各异，如果再能适当插入一些小插曲，却也有得可看。即便这也办不到，记下流水账，时过境迁，自己翻阅把玩，也终究聊胜于无罢。于是，我还是有得可说。

一、艰难的出行

说是艰难的出行，那是因为，当初在确定了寒假安排一次旅游的时候，到底到哪里去，领导心中实际也没有稿子。曾经设定了三个目标：云南、海南、贵州。在征求群众意见的时候，贵州不知什么原因，首先被淘汰了，而云南、海南则各有一半人选择，领导也一时无法确定，只好又去考察旅游公司的报价，通过性价比比较，才最终确定了下来，目标--云南。记得当时我因为上课未能与会，后来听说这个过程，却是感觉正中下怀。怎么说，我也算得曾经沧海的人，海南的热带风光固然不错，在我看来却也未必强于哈瓦那，况且又是这样的季节。云贵都是我非常想往的地方，云南尤甚，特别是四季如春的昆明。

对于云南的了解，以前我只局限于黄土高原、吴三桂、龙云等几个零星的概念，苍山、洱海、蝴蝶泉、大观楼及其名联也曾经萦绕梦中，还有我的那位并非纯正云南人的朋友。2006年9月，老同学云峦游览云南（不知道那是她第几次访云南了），我曾有"诗"相赠：一朵彩云飘向南，祥光霞瑞映山峦。茶花绚丽引蜂蝶，竹叶芬芳响杜鹃。吊脚楼台情歌恼，走婚门户夜语喧。西窗剪烛人怀远，雁字忽来已怕看（班车打油寄老同学，一笑。）真的去了回来，发现还真的成了一笑。

但是，在规模上，当时领导规定的是每位员工可以并只可以免费携带一名家属。计划三口同行的老师便很郁闷，其中包括我本人。但是，别人却只是私下表示遗憾，只有我历来有什么便要说什么，到底找领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应该说领导是相当通情达理的，几乎没有让我感到丝毫难堪，领导就批准了我的建议。可惜，我的沾沾自喜时间相当短暂，准备迎接中考的儿子非常伤心地告诉我，因为加课，他无法和我同行。领导在得知我最终只能携带老妻同行后，还很有些悻悻地说：就你面子大啊，才为你破例。你倒是都带着啊？我只好无奈地表示感谢。

出行前，为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我与老妻不能达成一致。我只好给在昆明的那位好友发了短信。她回复我，昆明只有丽江会比较冷，但羽绒服也不必带，有棉服足够应付。但不久，可能为了推卸责任，她又发过一份短信说：你们北佬不抗冻，还是穿羽绒服吧。老妻和我为了不致过分臃肿，还是决定采纳她的第一条意见了。

这次出行，教师和家属共计42人，再加上全陪，我们自己组成了一个相当不小的团队，后来导游为了方便与其他团队的区分，称我们为43团的。地陪的名字有些意思，叫易婷，出行前我得知这个名字，当时就说，那可麻烦了，易停，还怎么走得成？果然，1月26日，上午11点钟，我们全部集中到了滨海国际机场，等待她去换登机牌出发，却突然发现，航班被取消了。旅游公司为我们预定的是奥凯航空公司的机票，该航班要经停长沙再到昆明，由于长沙大雪，机场封闭，航班只好取消。这应该属于不可抗拒因素，但可恨的是，航空公司当时竟然没有任何说法。易停，果然不能顺利出发。最后，易导多次与旅游公司和航空公司协调，最终我们这个团队竟被一分为二，而且很多家庭还被拆开，一部分去首都机场，一部分留在原地改乘经合肥飞昆明的航班，但时间已经延误了三个多小时。比较幸运的是，老妻和我并没有被拆开，一起留在原地。否则，第一次坐飞机的老妻，恐怕要被吓哭了。

可恶的是，这飞机本来也是晚点启航的，原来的客人都在机场领到了午餐，而我们改签的却没人管没人问，本人又一向食量很大，上了飞机把随身带的饼干全部消灭后，依然只好忍饥挨饿，直到从合肥开出才得到一份基本不能果腹、在我看来也并不可口的晚餐。

其实，合肥的天气也并不乐观，所以，飞机停在跑道上上下客，而我们到昆明的旅客却得到通知，不准离开客舱。此时我早已烟瘾发作，便跑道舱门之外，刚刚掏出香烟就被告知，飞机正在补充燃料，严禁吸烟。737-500型真的不是什么舒适的飞机，万般无奈，我只好又回到那狭窄的座位。出师不利，这OK航空，真的不OK。

晚九点多钟，我们终于在昆明机场降落，领取行李后，已经看到接站导游在朝我们挥手。上车后，导游进行了自我介绍，她的名字叫白梅，她的柔软的普通话，竟然和我的未曾谋面的朋友非常相近，这使得我刚刚踏上云南土地，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亲切感至今犹在。

二、石林览胜

踏上昆明的土地，迎接我们的就是一场细雨，本就应该十分清新的空气，现在更是洗过的一样，呼吸起来非常舒爽。第二天，朋友发来的短信说：昆明很久未雨，下雨就意味着冬天来到了，你纯粹是懒龙，给昆明带来了雨，也带来了冬天。这样的欢迎词，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怎么说，这清新的空气，仿佛带走了一路的旅途疲劳。

入住的宾馆条件还算不错，但我们这些人，嘴馋可能是共性。不到十分钟，大家已经又纷纷走出房间，聚会在了白梅路上介绍的小街，顶着微雨，坐在露天小条凳上，开始品尝云南小吃。人越聚越多，桌子便由一张拼成两张，最后是三张。烤鱼、烤肉串、饵丝、饵块、特有的青菜摆了满眼，大家也不管是助教还是教授，职工或者家属，一点风度也没有了，唯有大快朵颐。这边酒足饭饱了，才接到另一位领导的电话，从北京过来的人们终于也赶到了。雨这时也越下越大起来，于是我们才有些不舍地回宾馆休息。

回到房间洗过澡，我居然仍无睡意，又继续品尝老妻在小街采购到了大青枣和椪柑（发音是这样的，字就不知对不对了）。那大青枣脆而多汁，甜而不腻，咬一口满口生津，竟然最终成为我对云南食品最为怀念的一种，追逐了一路，直到离开。

第二天，起床后很从容地收拾行李，吃早饭，然后朝石林进发。

从昆明到石林，距离并不遥远。一路风光都很养眼，仿佛不经意间，我们已经到了石林。

石林的风光不用说，是非常美丽的。这早在我二十多年前刚刚学会抽烟就已经知道了。不过，真的身临其境，还是有被震撼了的感觉。面对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石林，任何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是冬季，只有耐寒的竹子还依然葱绿如初，其他树木、花草大多凋零了，同事有的在感慨来的不是时候，错过了石林最美丽的季节。我却认为，剥去了繁华后的石林，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沧桑感，正如那文革时期被红卫兵破坏掉的龙云题字，默默地在向过往的人们述说着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石林不语，但如果能够静下心来，或者像老同学云峦那样干脆在寂静后的夜晚才来探访石林，我们一定能够听到石林的心里话。

在石林，我突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每一块巍峨耸立的石头，摸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切，也因此让我流连忘返。这是一次难得的心灵放松体验，记得那里有一处石头的缝隙，因为不是很有名的景点，被游客们忽略掉了，我却顽皮地钻了进去，一定让老妻给拍照留念，逗得老妻和同事们纷纷大笑，说是太像猴子了。他们以为我是在故意取乐，其不知，那正是我心灵彻底放松后的本真流露。

其实何止是我呢，即将走出石林的时候，有景点安排的少数民族帅哥美眉们穿着绚丽的民族服装弹着三弦和其他我不知名的乐器载歌载舞，我们许多同事和家属，甚至D教授的即将退休的身为某大公司董事长的太太也不禁融入其中，天真活泼而又无比认真地向人家学习步法。事实也正是如此，在石林，人是不需要面具的，都可以还原为充满童心的赤子。

几年前，我曾经有幸到过张家界，站在天子山上，俯瞰峰林，我当时就有一种融入其中的妄想。这次到了石林，这种感觉仿佛又回来了，而且更加强烈。我想，这正是一种大自然的召唤吧。我知道，用佛家的话说，我还有尘缘未了，用世俗的话呢，就是上有老小有小，还有责任没尽到。不过，我还是总能感到来自外部大自然和来自心灵深处的相同的呼声，那就是：归来--

路，仍然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