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剑雨舞天涯 正卷一 国风--周南 第十一章 关 雎 第十一章 关 雎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少年时代的时光总是有些急速,转眼大半年过去,几经周折我与涵濡之间彼此纠葛却理不清这之间的脉络;索性彼此已经习惯于对方的作为,虽不干涉却也默契。只可惜好景不长,齐先生的到来改变了我原本的计划。 在我十四岁生辰到来之前齐先生终于回环,却与父亲在书房盘恒了整夜,再次见到他们时却带来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齐先生要带涵濡离开。 "父亲,能否让孩儿知道这一切?"我尽量放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到你十四岁生辰时我自会让你知道"父亲说得异常平静却在无形中将我打入地狱的深渊。 "父亲..."我依旧不甘才要张口却被父亲打断"今晚你随我去送他" "什么?今晚"我险些失声叫出,就算是离开为何如此匆忙,但是看到父亲警告的眼神我不由得噤声...... 难道我与涵濡从此便天各一方? 二更十分父亲携了我与涵濡从后脚门出去轻装简从赶了一段路程才来到震泽边缘的芦苇荡处,这里即使是白日也少有人烟。 齐先生已带了人在那里等候,见我们过来忙迎了上来"畛域可安排妥当? "放心"父亲并未多言而是回以安心的笑意。 "让他们说说话"齐先生一脸了然的看了看我对上父亲。 "嗯"父亲点头算是默许一面让到一旁嘱咐跟随的人。 见他们如此我顾不得其他直拉了涵濡的手,涵濡没有拒绝任我牵了,却紧抿了双唇不发一语。 "濡儿"我张了张嘴虽有万语千言却停滞在唇边,颤抖了几次才算发出些声响"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涵濡气息有些紊乱睫毛轻颤着"烈哥给我勇气"濡儿的声音在耳畔回环,我不由自主地张开手臂用尽全部力气拥他入怀,那一时刻忽然想起当年第一次看到濡儿时那软软的嫩弱的身子,那身子依旧柔软只是人已变得刚强,那想护佑他终生的心愿没有改变,只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我要将他揉入我的骨髓,融入我的血脉此生此世再难分割;可是他终究将离我远去、即使那短暂的温度也不过岁月的痕迹。风又起了、带着水面潮湿的气息,押进我的喉咙却最终没有赐予我悲伤的权利;十里扬州,万里京兆,什么兄弟情谊、也抵不过帝国的召唤;最后我不得不在齐先生的催促声中松开双手,也注定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纯真永远铭刻在我的心房。 没有傻傻的追逐,没有泛泛的倾诉,我站在原处对着那长天皓月起誓:濡儿、我的兄弟,我愿用这百年世家、族人鲜血来为你撑下这一世太平。 只是谁又知道,此日一别便再没有涵濡,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多年以后名动天下的京兆六如公子之一--云和公子渊回。
濡儿走后的第二天家里便沸沸扬扬的传出噩耗"涵公子溺水身亡!" 那一刻我默默地流下眼泪,也许在这个世上那个叫做濡儿的天真的孩子早已离我远去,只是如今的我们又是什么...... "烈,近来倒风情不少"眼前的男子一面环住身边女子的腰身一面出语打趣我。对于此我倒不甚在意,自从濡儿走后以前甚少与世家公子岸柳依依的我如今也居然开始风月留情了。父亲对此不太计较,世家公子逢场作戏又有何妨?只是不沉溺便好。 "汜可认输了?"我随手接下身旁女子递过来的酒一口饮尽。 "爱说笑,这南国的莺莺燕燕如何还入得了你的眼"一旁的温籍又在取笑我。 这话说起来倒有些缘由,一时胡闹跟着几位世家公子打赌、赌这南国的名花珠艳有多少会为我驻足,后来回想何等唐突这南国声色究竟是为我这个人留连,还是我背后那南国第一大世家的声名。只可惜当时懵懂错认这世间风情。 "籍,我请来位难得的娇客,今儿若是连她都在内了,我立刻低头认输"蒙汜忽然插进话来一脸认真。 "噢,我拭目以待"什么样的女子?我倒真有些兴致了。 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帘栊一挑从外面袅袅婷婷走进一名女子,削尖雪巴、撩人凤眼,她?似曾相识...... "这位就是葵倾苑的如姬姑娘"蒙汜一脸得意地介绍着眼前的妙人,瞬间房内一片唏嘘声。 这就是如姬?南国声色第一人的如姬?我兀然抬头对上那双顾盼神飞的凤眼、那眉目间的重叠些许的韵味,撩拨起我心情无限。 "公子别来无恙"谁知如姬却在见到我之后款款下拜,我踌躇了片刻释然一笑"难为姑娘记得、倒是烈唐突了" "这是什么话?你们认识?"一旁的蒙汜早没了适才的得意一脸诧异的问来。 "呵呵,说起来我与如姬姑娘有过一面之识,只是不知彼此姓名罢了"话音未落却听得一声惨叫却是蒙汜在哀悼他的赌局--至此南国所有曼妙尽在我眼前了。 "听闻如姬姑娘最善七弦,不知今日我等是否有此殊荣?"倒是温籍率先岔开话题。 七弦我本不善此道反而是涵濡颇为入神,那一瞬间的柔软使我的坚韧土崩瓦解,唇齿间的清冽漫入愁肠,华灯初上、歌舞声色,软玉在怀,今夕何夕? 朦胧中一具温软的身子柔和肝肠,细致滑腻浸入我的心房,纤巧的指尖揉进我的发丝带着圆润的质感给我以真实的存在。 "叫我如儿"一个蛊惑的声音在耳畔回旋,"濡儿?"我无意识的重复着那个声音,却又一次次的震撼于灵魂深处的召唤。濡儿又是一个濡儿不是须眉,却是楼兰中的妩媚;我要用心维护的兄弟,我一见倾心画中人,我无意间邂逅的女子,这个世间究竟还有多少濡儿的存在...... 男人的保护欲是天生的,那么占有欲是否也是天生...... "对如儿,我的乳名..." "濡儿" "濡儿" "我的濡儿"一千次一万次的纠葛,血液炽灼升腾,带着冲天的士气点亮苍穹中的绚丽,那一刻星辰也为之褪色,时空也为之停滞,我的眼中、我的心中,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我的全部都镌刻上你的名字--我的濡儿。 清晨中阳光的驻足唤醒一个迷茫的身影,女人悄悄的起来静静的离开却在门前遇到一名年轻女孩"姑娘,那位公子他口中的‘如儿'并不是您啊" "我知道"女子明艳的眸子轻颤却不带半点波澜的开口。 "可是,可是您"女孩有些急了在后面吵嚷出来。 "由来声色无清官"女子敛起唇角漾出一丝苦笑默默的离去。 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量,看着凌乱的床单、暗红的色彩如何不知那昨夜的春情。 "长公子"是小童进来服侍我起身。 "准备一下,把架上那琴也带上,替她赎身"那一女子我既毁了她的清誉如何再让她跻身风月。 "是"小童得了我的吩咐自去找总管安排,谁知待到了葵倾苑时我却吃了闭门羹--如姬她不肯见我。 "嬷嬷,既然如姬姑娘不肯我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一招手我叫上捧琴的小童"嬷嬷,这琴劳烦嬷嬷转与如姬姑娘,就说相识一场聊以留念"说完我一挥手准备带人离开却听后面楼上莺燕一声"公子请留步" 我一回头见如姬半歪乌髻倚在窗前"姑娘何事?"我略一拱手出声询问。 "公子为凤如姬非凰,这桐琴妾受不起"她柔柔的开口依旧是拒绝。 "烈难为凤,卿当为凰,姑娘自有凤来求"我笑笑七弦我本不擅长,留置无用。 "公子这琴当是故人之物,如姬非故人如何生受?"谁知她并不领情一语切中要害。 "既是故人如何得见,今日权作留念赠与姑娘算作故人,就此别过"我这里说完只觉得莫名酸涩,一拱手便转身离去,却不知那妆楼之上曼妙佳人为我打湿芙蓉之面......
也许当年在我眼中那名女子只是红尘中的过客,却谁知竟会添付半生的纠葛......
正卷一国风--周南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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