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毕竟楚平曾经是爱她的。或许,今天他仍然是爱我的。她不时的会在头脑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每到这时,她就从手机中找到楚平的电话号码,呆呆的看着,只是没有勇气按下去,她怕自己会听到楚平不再爱她,那么她连自欺欺人的谎言,也都无法制造了。 人有时,必须不断的为自己制造谎言,才能有理由生活下去。梦的重要性不在于幻想的美好,而是生活有时必须以梦的形式,才可以进行下去。人生如梦,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门铃响了,大概是慧心来了吧,周蓉想。站起来去开门,这时屋外的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门外,三十多岁的女人,摆出一副职业性的笑容:“您好,我们是作家报的记者,想采访您一下。”她手中拿着麦克风,她后面的男人,是摄影师。他们的身上,落满了细小的雪花。 “我们可以进去,采访您一下吗?”女记者的笑容开始升级为一种谄媚。 周蓉想到这一定是与她和楚平的事有关,顿时表情严肃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们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说完啪的一声把两个人关在了门外。她又坐回到沙发上,不禁想起刚才那两个人被拒绝的表情,真有点好笑。这时门铃又响了。周蓉这回真的有点生气了。她开了门,说:“……” 站在周蓉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双手插在口袋里。乌黑的短发和眉毛上都有小小的雪花。她一张嘴,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 “您好!”她说。脸上略微泛起了红晕。 “您是……”周蓉感到很奇怪,今天来找她的人还真不少呢。 “我叫月明,是楚平的妻子。” 周蓉感到头“嗡”的一下,“请进来吧!”,她向后退一步说。 月明稍稍的向客厅四周看了看。“请坐下吧,我给你倒茶去。” “不用了,”月明说。但周蓉还是到厨房去了,她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月明身前杯里,袅袅的升腾出热气来。窗外依然飘着细细的雪花,在寂静中悄然的落到万物上。 “您这次来是……?”周蓉问道。 “我是来请您到我家去一趟,去和周蓉见上一面。”月明低着头,看着茶杯说。 “哦。”周蓉轻轻的回答似的说。 她们一起坐上一辆出租车,向楚平的家驶去。雪下得越发大了,路面上已经铺满了雪花,人们很小心的在雪上行走,呼出的气息中,似乎也夹杂着雪花似的。飞舞的雪花在车窗外贴近玻璃,就迅速的融化了。爱情不也如同这雪花一样,只能保持短暂的美丽吗? “他最近还好吧?”周蓉问。 “恩。”月明回答道。“也可以说,情绪不太好,自从那天从书店里回来后。” 一大早,楚平起床后,就没有看见月明。但在厨房中,看见了月明给他准备好的早餐。 桌子上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如果凉了,就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她这么早,会去哪里呢?楚平想。他拨了月明的电话号码,没有接通。而且提示说对方已关机。快到中午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去开门。 原来她是去……,现在楚平明白了,月明为什么那么早出去了。和周蓉见面不是他一直回避而又希冀的吗?但现在,周蓉就站在他面前,他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千言万语似乎在一瞬间凝结成了漫天的雪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们谈吧,我去准备午饭。”月明说完,就向厨房走去。来到了厨房,她不知不觉的,切起了洋葱,辛辣的味道,涌进她的眼睑,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 “这几年,你过的很辛苦吧。”周蓉说。在一路上,她似乎把什么都想通了。所以现在。她显得异常的平静,大概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吧。 “是啊,有一段日子,是很艰苦。但现在总算熬过来了。”楚平带着些许感慨说道。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 “你怎么这么说呢,虽然你不在我的身边,但我去时时的从你以前对我的鼓励中,获得力量,来克服一切困难。” “恩,不过现在,对你最重要的人,应该是她了吧。”周蓉的话中,有股凄凉的味道。 楚平没有回答。他的心忍受着利箭穿心般的痛苦。他能说什么呢,任何的语言,在此时都变得苍白无力了。 “祝你们幸福吧,我要走了。”周蓉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楚平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们走出楚平的书房,这时月明也来到了客厅。她出来前,把眼角的泪水擦掉了。 “现在就要走吗?还是吃过午饭再走吧。”月明本来想,楚平会和周蓉说很多话。没想到这么快,周蓉就要走。看来,今天自己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她真的想挽留周蓉。 “不了,我要走了。”周蓉很坚决。他们把周蓉送到楼梯口。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不但路上,就连停着的车和树上的枝叶,也都被白雪覆盖了。 ※※※※※※ 我的博克:[url=http://blog.sina.com.cn/u/1214982941]儒帅哲师文学殿堂 [/color][/url] 在贫困的时代里作为诗人意味着:吟唱着去摸索远逝诸神之踪迹.因此诗人能在世界黑夜的时代里道说神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