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赏析]之六    辛词<青玉案>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嫁轩，济南历城人。为官期间，力主抗金，打击贪官，救济百姓，颇有政绩。其词与东坡齐名，素称苏辛。词风朴素，内容丰富，多书写爱国情绪，并继承和发扬苏词的豪放风格，冲破音律界限，多用比兴手法，进一步扩大了词的表现力。辛词风格多样，不但豪放词，婉约词也是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并有许多田园词出现。其格调恬静清新。

     上面这首词，便是属于辛词里面的婉约一派。辛词不但豪放处使人心振奋，婉约词也同样地出色动人。所以，对于辛嫁轩，我们不能完全以豪放派冠之。那么，由此我们联想，集婉约豪放于一身的他，能说明什么呢？我觉得，至少说明词的风格单以婉约豪放来划分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很负责任的。我们知道的很多词人，比如陆游，甚至李清照，他们是婉约还是豪放呢？清照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虽然不是词，但却有须眉都难以比拟的气魄。那么，我们只能牵强地说他们是"介于婉约和豪放之间"。
      这首词写元夕，也就是正月十五日元宵佳节闹花灯的热闹场面。词的上片着重写灯火的景象，全是从侧面描写的。那么，上片的中间出先了一句话我们必须注意：宝马雕车香满路。这一句是写众多的贵族妇女出游呢，还是为后面的"众里寻她千百度"的"她"埋下伏笔呢？我觉得，在这里不想很多评论家说的，是影射后面的"她"，而是两者兼而有之。其实应该是这样的：作者在观灯的时候，有雕车自身边路过，也就是个偶然，并未完全引起作者的太多注意。而后面，却又似遇到那辆车，乃至那位妇女从车上走下来，在人群里忽隐忽现，这才引起作者的注意。作者其实只看到她的背影：蛾儿雪柳黄金缕。转眼就"笑语盈盈暗香去"，这才有了"众里寻她"的渴望。我觉得这里不象以往评论的那样，作者从一开始就注意和渴望见到这个女子，完全是偶然。因为一是作者本不是个轻浮之徒，不可能观灯节上只为环顾美女。二是全词并为交代那是位他认识的女子，也未交代他与女子事先有约。那么，这个女子只不过是作者用来衬托情感的载体，是"借物抒情"的那个"物"。不要错解，词里面的"物"其实就是一种载体，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东西，都包含在这个"物"之中。这是我与其他评论家所持的不同见解。
      那么，从表现手法上来说，作者多用"反衬"。全词十三句，却只有四句来写这位女子。那么，在这里我又要跟其他人持不同见解了。真的是反衬吗？他人的意思是，作者写灯火，其实不是在写灯火，而是为了反衬这位女子。那么，这真是有悖作者的人性。我们纵观作者的所有作品，他完全没有这样的轻浮之态，而此词何来？其实，反衬说不足以信，我倒觉得是对比更恰当。作者在政治失意之时，灯火阑珊的热闹场面，他用来影射官场上的腾达得意之人事，而伤心人却别有怀抱，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场景表现了作者的失落心态。
      我们不妨再试想一下：大凡词人写词，并不是怀着政治目的的，而恰恰相反，完全是随口而出，完全是写眼前的景色和当时的感受。比如我们都知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等句子，当时只是用来咏物，完全没有什么哲理在里面。所谓的哲理，是我们后人揣测之后加进去的。所以，我极不主张论诗评词之先，先持政治态度。我们在上学时就往往这样，写作文要有思想，有道理在里面，有警世喻人的效果，那么，《荷塘月色》就不要写了吧！这就好象是，没有了政治色彩的诗词文章就不能算作好文章了，这岂不很悲哀？在课堂上，老师想方设法地要从文章里挖掘出一些所谓的"中心思想"来，而那些中心思想也就被孩子们看做一些包含哲理，政治思想等的东西，那么，我们人类最纯真的东西在哪呢？难道让我们的孩子们坐在小学课堂里就捋着胡须去警世喻人吗？
      回头我们还说这很首词。在如此美好的节日里，我们往往会一时把不如愿的事先放下，被那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从而忘掉烦恼，与人共乐。那么，作者凭什么就在此时，见到一位或者几位女子从身边过去，然后在人群里那雍容华贵的样子，就勾起了作者在政治上失意的感怀呢？这未免牵强了些吧？那么，我们只能这么理解：作者是带着此种思想和心态去灯节上寻找素材来写词的，从而抒发心中的闷气。那么，这是辛嫁轩的处世风格吗？这整个一个"怨妇"形象啊！我们看，这么优美，这么使人神往的景色，却被我们所谓的文人墨客冠以如此败兴的政治色彩，岂不使我们如食他人齿缝之物吗？  就好象为官者，如有文学作品传世，必是抒发胸中苦闷的，岂不怪哉？    （石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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