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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真的戏剧性,我和女儿刚登上1450次火车的时候,未坐稳就接到了他——先生的电话,他刚从长春同学聚会回来下火车,而我和女儿则刚开始北去的旅途。车次不同,他必须出站再进来,于是问好了车厢号买了站台票进来寻我们。 女儿的眼神总是最好,远远的她喊起爸爸来。我们娘俩向他走去,他迎上来……三天不见了,老夫老妻的这倒没什么,可是关键是我们娘俩要脱离他的呵护相伴去远游了,这在我们是第一次。留的忧,走的虑。当我们在站台对望的时候,眼神中各有各的难言之忧闪现。他一脸的疲惫遮挡不住真切的关切和担忧。努力忍着一种无言的委屈感,我向他笑了一下,心中掠过一种莫名的忧伤……谁也没说什么,但感觉他的目光在轻轻拍打我的心,我想坚强起来,故作没事地说“回去罢,你的女儿已经比我都自理力强了。”他笑了。“来,妙,拿着。”他将一袋荔枝递给女儿。 “爸爸”女儿向他偎过去,撒娇地晃着他的胳膊。他伸出手抚摸女儿的头。 “同学聚会时哭了么?”我不忘问一下。“恩”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开始了翻来覆去的叮咛:“这几个号码是我哈尔滨同学的,有事给他们打电话,身份证和随身带的钱要放好,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不舍得,照顾好女儿……”知道我爱操心爱助人还特别嘱咐我“这次算我求你,记得先顾自己不要太心软,别多管闲事,别忘了你还带着女儿。记得记得……” 我点着头,彷佛才感觉出了这次没有他同行的缺憾。外出他和女儿是我的左臂右膀,常常反而是我这个马大虎接受这一大一小的照顾。 他转过身,抚摸着女儿的头说“你妈妈是个马虎虎,你要替我给她长些眼神啊。”“知道了!”女儿连连应着,晃着手中的荔枝说“爸爸你回去吧。等会天热了。”“恩”他应着,催我们上车。 我没有动,他看了看我走过来,伸开胳膊把我和女儿一左一右拥在怀里,女儿微笑着而我的眼睛则有点湿湿了……眼前出现了多次出游他护在我们身后一会照相一会提包一会递来各种零食的情景…… “ 好,宝贝们上车吧。”他拍着我们的肩头说。 我拉起女儿的手登上了火车。车很快开动了,隔着玻璃车窗他在向我们挥手,车速越来越快……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了……直到拐弯处看不见了他的踪迹。 转脸望着女儿,我应该是比较灿烂的笑了笑,然后拥着她说:“让我们互相照顾,愉快游玩,平安归来,让爸爸放心。”“当然啊。”历来比我还自信的小丫头扬起脸使劲地应着。 男人在家庭中总是占据着令妻儿依赖的地位,特别是类似的一些时候。他对于我和女儿就是如此,是我们赖以依靠的安全港湾。而今,有意无意中,我们娘俩像小船一样暂时就要离开他的港湾了。我想,这次脱离定会在我们的家庭生活中起一些变化。我们的独立锻炼,可以使他从此轻松些了。想到这里,心中由刚才的伤感变成了一种得意和自豪。 女儿是个细致敏感的女孩,她似乎跟我默契了心理活动,我俩几乎同时伸出手,使劲一击。“啪”——响亮的击掌声震撼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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