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学院回到书屋,有点闲暇坐在这里品味朋友们的文章,沧桑主人这篇《找个孤独的地方藏起来》,不知为何让我心生悲凉,或许这就是悲秋的感觉吧。 今天下午我在心理咨询中心值班,来了三个来访者都是大二的学生,三个人先后走来先后走去,我就心思黯然地走回家,浓厚的想大哭一场的感觉缠绕着我,于是我想到朋友的文字中找点快乐,我坐在这里,现在是泪眼婆娑。 其实在我给国庆写的诗歌后,野火的跟帖就已经让我感受万千,虽然没有马上响应,心里的酸甜苦辣已尽在不言之中。 我已经无法回答学子的询问,也不能直面那些充满希冀的目光,把经历的事情写在这里,很想乞求文友们帮助我彻底的解脱。 第一个学生是个很优秀的团支部书记,她来访是为了宿舍里的一个同学。"老师,我们都很着急,她一直哭,三天了水米不进,她成绩最好却没当上三好学生,比她差的都拿了奖学金,她实在想不开,我们怎样做好呢?"女孩子很真诚地讲到她们如何把自己得的奖金放在宿舍的帐户下准备共享,因为是没得奖的才女帮助她们考了高分;女孩子很气愤地讲到评比中的不正之风,拿出很多证据说明学院的领导老师如何为官宦子弟开后门,按说我是不能表态只能倾听,可是我忍不住抬起腿把一个凳子狠命一踢,随着凳子向走廊冲刺的方向,我看见开着的房门外,是那个哭了很久的女孩子,北国的十月秋风透骨,孩子衣衫单薄,双眼红肿。 这是第二个来访的学生,她坐在那里,双手捧着我递过去的热水,泪珠一串串往水杯里流。"老师,我去年的考分很高,可是志愿没报好,家里穷没钱回读,我就选了咱们学校,想着毕业有份安稳的工作父母就不愁了,可是来了才知道,能按着专业进铁路工作的人不多,我想家里没钱也没权,但是我有好成绩一样可以被铁路选中,所以我拼命学,可是没用,我连个当三好学生的资格也没有,成绩好用不上。"女孩子伤心地大哭起来,我忍不住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那瞬间我警告自己,千万不能承诺,千万不能发牢骚,千万不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擦泪。 抽屉里还有点心和水果,拿出来给俺这农民的女儿吃,替她把散落的辫子梳好,再把椅子背上搭着的衣服给她披上,忍着我想骂娘的欲望耐心劝,劝的话苍白无力,连我自己都被这谎言搞得脸红。 女孩子走时还算是有了笑脸,给我个安慰她拿走了点心还答应我一定好好睡觉,她一出门我就拿起了电话:"领导,你们那个三好学生标兵给第一名了吗?第一名为什么连三好学生都不是呢?"电话线那边的系主任亲切地说:"大姐,那荣誉从来和成绩关系不大,这你不懂吗?别瞎操心了。"懂,送人情了,这样的人情哪里会送给平常百姓的孩子,更不会送给农民的孩子,事实就是有人把优秀的学生应有的荣誉硬从人怀里抢出来,给了一个不配拥有它的人,其中缘故我傻帽行僧看不透。 我的气还没消,门咚一声被踢开了,一个男生站在我面前,愤怒的眼睛简直要喷火了:"老师我要爆炸了,我要疯了。"他恼怒地用拳头擂着桌子,好久都没能讲清楚事情的经过。 这学生在午饭后接到班主任老师的信息,说有个单位来学院物色员工,系里决定让每个班级的前五名参加就业意向面试,老师嘱咐他做好准备,下午两点到会议厅开会。 两点不到这学生就站在了会议厅门外,门开了后他坐在第一排,可是他突然发现班里不是来五名同学而是来了十多名,一开始他以为可能是大家都可以自愿来,感觉这样公平竞争也很好,后来一看不对,有个老师进来把每个班的人员压缩到剩五人,他们班前五名一个没留下,全被哄了出来。 这个男生领着其他四个兄弟找到了班主任,班主任很无奈地说"事情的变化太突然,不知道原因何在,大家别灰心,今后机会很多。"班主任还关切地说"要是想不开找中心老师谈谈去。"于是他就来了。 谈话非常艰难,我满脑子都回荡着这样的声音:"求求你,别再哄骗了,骗得了学生骗不了你自己。"我第一次这样真切的告诉自己的心:"行僧,你该结束了吧。" 曾经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我相信我是学生心中的一片芳草地,可是今天我想和沧桑主人一样,把自己藏在一个孤独的地方不再出来,我不知道今后在路上的感觉将是如何的五味俱全,我不知道走过艰辛的蹉跎岁月依旧坚强的行僧如何会被现实打击到如此脆弱的地步,我不想明天来临,渴望总在梦中。 有谁可以帮帮我。
[本帖已被三窟书屋女行僧于2007年10月12日20时15分42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