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流沙河在一片荒凉中奔腾而过,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沟壑.似乎是粗糙皮肤中,一条深深的疤痕.沙僧就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叫沙僧.流沙河流域的人都叫他沙老怪.
远远的一老一少两个渔民看到沙老怪,转身拔腿飞奔.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残暴的妖怪,惹怒了他的人都会被他残忍的杀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如果沙老怪想杀死他们,当他们看到沙老怪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但事实上沙老怪从没杀过谁.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谣言.但沙老怪从不去反驳.他明白,去反驳一个极其美丽的仙女散播的谣言是多么无力.这个世界上真正让人相信的就只有陷害.
沙老怪仰头望向天空,目光似乎要穿透白云和苍蓝织就的屏障,直望到天庭里去.再一直穿过时光的阻碍,一直看到五百年前.那个时候他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天蓬元帅,一个是一直谁也不敢惹的猴子.他还有一个心仪的仙女,嫦娥仙子.自己则是威风凛凛的卷帘大将。然而,这一切都似乎是一个梦一样的消失了.
"猴子,你为什么要到天庭来?"
"只是要证明我的实力!成就一个男人的事业!"
"那你的目的达到了么?"
"........"
这段谈话过去时间不长,卷帘就听说猴子反下天庭去了.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养马的小官.他确实不应该只做一个养马的小官.卷帘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只猴子的故事.猴子一出生就震动了整个天庭,没多久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支部队.后来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学了一身本事,很快就把自己的军队发展壮大起来,连当时几支很有名的地方武装都纷纷与他结盟.后来猴子被骗到天上做了个不起眼的小官.卷帘有时候觉得,即使自己没说那番话,猴子也是回去的.毕竟那里有他的王国,有他的事业.如果说他和猴子能成为朋友完全是因为男人之间的相互欣赏,那么他和天蓬之间的友谊则似乎掺杂了某种阴谋.
那个时候卷帘经常到天河边上去找天蓬喝酒,其实喝酒是假,不过是天河边上能清楚的看到月亮,和月亮上依稀起舞的人儿.
"猴子走喽,这天上又少了个敢说话的主儿了."天蓬说这话的时候撇了撇嘴,又用宽大的袍袖擦了擦油滋滋的下巴.卷帘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这么邋遢的人,居然会吸引那么多仙女的芳心.
"他该走,他的目标不在这里."
"狗屁!什么目标?功成名就那是凡人的事情,做了神仙不去享乐,那是脑子有问题.嘿嘿,你知道牡丹仙子么?她昨天又派人送了块锦帕给我.嘿嘿嘿...."
每次天蓬说这类话题的时候,都笑得让卷帘觉得恶心.说不清是愤恨还是什么?总之卷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去对待一份感情的.于是他又把目光放到了月亮上面,朦胧中他似乎又看到那个美丽的人儿独自起舞.
"哈哈哈哈..."天蓬在他肩头重重一拍"我以为老弟你从来不谙此道,原来你是为了那个人啊?像你这样子有谁会喜欢你呢?"
看着天蓬把眼角轻蔑地瞟向月亮的方向,卷帘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那天晚上卷帘跌跌撞撞的回到将军府.
再后来猴子又回到了天庭,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猴子确实风光很多.有了个响亮的名号,叫做什么齐天大圣的.有了很大的府邸,也有了他追求多年的地位.就在天庭设宴迎接齐天大圣的时候,卷帘看见天蓬正搂着一个女子粗鲁的亲吻着.起初他以为那是牡丹仙子,但就在两个人分开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那个女人的脸,那正是他朝思慕想的嫦娥!似乎天庭上招仙锣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嫦娥望向天蓬时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似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烈火在他心头燃烧撕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齐天府的.他只是混混噩噩的过了很多天.突然有一天猴子提着一壶酒来找他.
"将军知道蟠桃计划么?"
"不知道."卷帘的声音像是熄灭已久的草灰一般,冰冷干涩.
"天庭的人越来越觉得我是威胁了,他们打算干掉我.因为知道有我在,玉帝就总是害怕!"
"天庭?哈哈,这个浑浊的天庭啊!早该随着诅咒一起沉沦了."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只知道男人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等着看吧,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对!和他们轰轰烈烈的干一场,直搅他个天翻地覆!"卷帘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在这个时候喷发了.
"好,那明天我们三个就在灵宵宝殿汇合,让那宝座上的老头儿也知道知道咱兄弟的厉害!"
"三个?"
"对呀,天蓬元帅也决定和我们一起干?"
似乎整个天庭都砸在了卷帘的头上.那个号称情圣的家伙也会有什么抱负么?不过是想找个出风头的机会,好在更多仙女面前炫耀吧?
当猴子来到灵宵宝殿的时候听到的是天蓬元帅一个时辰以前被贬下凡间的消息,猴子不明白,天蓬更不明白.卷帘告诉他行动要提前一个时辰,可他带领天河水军赶到灵宵殿的时候迎接他的确实无数的天兵天将,这些人中他看到了一张愤恨的脸——卷帘大将!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负责押送的差官把他扔到了猪圈里.
于是天庭少了一个情圣,而人间多了一个长着猪头的怪物.当然,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当猴子被单独囚禁在五指山集中营的时候,卷帘又见到了嫦娥.喜出望外的卷帘甚至想上前一把搂住这娇小的人儿.
"我真没想到仙子会主动来找我."
"你为什么要出卖朋友?"
"出卖朋友?这从和说起呀?"
嫦娥一挥袍袖,愤恨交加,怒目而视!
"难道不是你向二郎神告了密,害了天蓬?"
卷帘的心再一次被狠狠拧紧,像一种全身被抽干的痛
"原来你是为了他?那个小人!"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如果不是你,他又怎么会被贬下凡间?"
"哈哈哈哈哈~"年轻的将军笑得似乎从没如此放荡,"仙子还不知道吧?现在的天蓬不过是一头猪,一只彻头彻尾的猪而已!哈哈哈哈哈~"
"是你干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有谁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让情圣变成一头猪!哈哈哈哈~"
即使是天蓬被打下凡间的时候,卷帘也不曾有过如此痛快的感觉,他从不知道让这个女人痛苦是这么快乐的感觉!他就这样狂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可他却没有看到嫦娥的痛苦,相反那个令他伤心的女人也在笑,只不过笑得如此诡异.接着他看到了玉帝愤怒的面孔和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差官......
沙老怪从天空收回了目光.天快黑了,他不想看到月亮.扑通~
沙老怪重又回到了流沙河中,与那些虾蹩鱼蟹为伴.玉帝没有让他也成为一头猪,只不过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一个妖怪.而嫦娥则到处散播着他吃人的传说,问题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向天庭讨要一个说法了.而他之所以一直在这里忍耐,就是在等待.等待那头猪的到来.沙老怪确实无法相信,天蓬变成了一头猪,却仍然具有情圣的魅力.而且他和猴子又走到了一起.选在这个地方等待猪八戒是因为他知道猴子不懂水性,只有在这里才能避开猴子杀了猪八戒.可是在他心中预演了千百遍的复仇场景在到来的那一天却变了味道.
"猪八戒,我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了结?从何说起?恩怨又从何说起?"
"你难道就不恨我么?"
"不恨."
沙老怪不相信一个放浪的情圣会像一个菩萨般的超然.他甚至不相信眼前的这头猪就是他要等待的天蓬!
"可是我恨你!"
沙老怪举着月牙铲咆哮着冲向猪八戒,动作却在猪八戒的头顶凝固.如同木雕泥塑一样站在那里的猪八戒脸上没有任何惊恐的痕迹,依然如同菩萨般微笑着.旁边的猴子正在烧火熬粥,那个老和尚则敲着木鱼闭目颂经.这一切似乎说明他们相信沙老怪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沙老怪重新提起月牙铲,他打算用猪八戒的脑浆迸裂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傻瓜!
"你还不明白么?我从神仙变成猪,又那曾用真心对待过一个女人?可我不还是一个情圣么?放下你的执著吧,你受的苦还不够么?需知色便是空啊!"
微风吹过,当啷~,一支月牙铲掉在地上....
流沙河畔,夕阳下,一匹马,四个身影,慢慢向西远去了.
是年,唐三藏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页:观音大士真乃高人也,以言所附,果收一异人也,取名悟净.
※※※※※※
便衣流氓就是便衣地也就是不穿制服地流氓。不要问我穿制服的流氓什么样或者是流氓制服什么样。偶要是能回答就不用做便衣流氓了。地下工作是很辛苦地。明白没有?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7年8月20日19时44分24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7年8月20日21时8分21秒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