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之美

听说是凄凄萧疏的秋，我便到山花烂漫的林荫中远望，寻找那摇曳而来的雪。但我却只有失望。在风中坠落了闲情的一刻，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袅袅地从透明的半空处袭来，俨然一身风雪。我的心抖动起来了，我想，一定是的，六月里的裙衫，一群无知的蝴蝶在飞舞，在冰寒里出奇地晶莹、灿烂。呵，我的心呦，这朦胧的蜜意，可曾使你望见一对眸子，以及黑瞳里传说的对岸？以及黑瞳的对岸上潜伏着鱼、鹰的水草丛？呵，美的大眼睛，美的眼神，你是如此在雾色苍茫的海上，又一次令我感知了这超绝而肃穆的苍茫呦！

是的，但愿在这无雪的秋景，让我站在一双眸子里倍受熬煎。你可看见那凌空腾起的无底的水气，在无底的水气里，我守着那绵绵的枕上的黄昏，以及黄昏夕光里残吊的凄清，我会让水打扰眼前的一切？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尾瀑布响亮在廖廓的天宇，妆镜前的抚摸，小楼上的徘徊，慵懒惺忪后的瀑布，空荡荡的孤寂，我怎能在此停留？远方的海上传来小小的哀歌，是歌哭，是无禁之夜：

露水的世呀，

虽然是露水的世，

虽然是这样。

远望。梦幻的女神正悄悄地挂上了无底的窗帷，无底的女神在我头上的苍穹匆匆掠过。不必想那惊惶的鹿也，只见那远景中逐渐清晰的模糊的身影袅袅而降。纤腰，怀素，舞女的掩面啜泣。这凄凄的女儿，在模糊了的背影里，我守望着一颗无禁的心。无底的夜呀，在我曾经走过的土地上，那远而又远的河岸，月色一样朦胧的身影里，低低的哭泣--呵，我不仰望；即使是羞涩而忧伤的新娘，我也不仰望，我是在这孤独的松风阵阵的山坡上，独自了望一片纷扬的雪。

             1995、11、2作于烟台，时年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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