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生孩子是女人最难迈过的一道门槛,倘若这关过去了,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柳雅也曾这么想,但是当她又一次躺到那久违的曾经剥夺了无数生命生存权的手术床时,她却禁不住害怕起来。
"躺上去,把裤子退掉,双褪抬高。"医生一边戴消毒手套一边命令柳雅做好准备。
"医生,会很疼吗?'"柳雅问。
"不疼。"医生回答很干脆。
一会, 柳雅听见金属器具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忍不住抬起了上半身。她看见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正在堆放器具的盆内寻找什么,接着她看见医生拿起了一个类似鸭嘴壳一样坚硬的器具,她知道那是即将进入她体内的器具,急忙躺了下来,但却忍不住罗嗦了一下。
喀嚓......喀嚓......医生在试扩宫器。
"啊--"器具进去了,柳雅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喀嚓,喀嚓......"医生使劲的搬着扩阴器。
"啊--"柳雅哼了起来。
"别紧张,放松点。"医生叮嘱道。
"当--"柳雅听见有器具丢进盆的清脆响声。
"出来了吗?"柳雅急忙问。
"没有。哪这么快,好象粘连一起了。"
"啊--"柳雅叫了起来,两只手因紧张和疼痛而逐渐的僵硬起来,脸色已经开始发紫。而伸到宫颈里的那把钳子却没管那么多,它紧紧的咬住那个在宫颈口站了二十二年岗的家伙拼命的往外扯。
"你紧张什么?哪里会这么疼?我取了那么多,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医生不以为然的说。
医生的话柳雅一点也没有听见,她耳边响起了昨天妹子饭桌上说的话:"一旦子宫穿孔是要死人的。"
她感觉屋顶在旋转了。
"咚1"她又听见器具被丢进盆里的响声,疼痛一下减轻了。
"出来了吗?"她觉得灾难就要结素了。
"没有。"医生的话一完,她又感觉一阵揪心的剧烈疼向全身袭来。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柳雅醒来的时候,她看见自己躺在观察室的病床上,
"出来了吗?"她又问。
"没有,你这样,我不敢再给你取了。"
"医生,不取出来不行吗?我真不想取了。"
"要取。不取的话,怕日后年老了有什么意外。"
"哦,看来是非让它出来不可了。怎么办?"
"我给你开点药吃,一个星期后再来取。"
七天很快就到了,这七天柳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脑子里只要一想到14号还得去医院取那东西,她就怕得要命,吃不好,睡不好,浑身发软,晚上还噩梦不断。
第七天柳雅起得很早,她把一切必用的东西收拾好了后,又给不在身边的儿子写了个纸条,把一些事情做了简单的交代,她怕自己有什么意外,从此就回不来了,因为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就响着妹子的那句话"子宫穿孔要死人的。"医生的话也响在耳边:"环和子宫粘连一起了。"
"医生,可以给我麻醉后再取吗?"柳雅劈头就问。
"不麻醉。生小孩麻醉死了的都有,那个并不保险。况且那一针就几百块。"
"那不取行不行?"
"不取是肯定不行的,你实在不想取那就不取吧。"医生轻描淡写的说。
"你肯定能取出来吗?不会有意外吗?"
"应该不会。"
......留在里面总是个祸根,干脆咬紧牙齿再疼一回。心里这么一想,嘴上就说:"我还是取吧。"
"别紧张。"医生又拿起了鸭嘴钳。
钳子在行动了,柳雅刹时又紧张起来。她嘴上虽然和医生说着话,但是精力却一点没有被 分散,那疼痛正专注的向她全身袭来。
"怎么还是那么紧张。放松点。最好想点别的事情。"医生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恩。"柳雅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她捏紧拳头暗暗的攒着劲,脑子里出现了近几天所看影片《新四军》《八路军》《太行山》中的一些镜头......
平时柳雅最怕看的是白刃战,而这时脑子里偏偏尽是那些触目惊心的肉搏场面。她看见一个战士把肠子塞进肚里又投入了战斗;看见一个战士甩着血淋淋的左臂右手挥舞着大刀继续向鬼子冲去......
"取出来了。"医生说,
柳雅看见了医生手中夹着的环。
"都出来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我说不紧张就没事吧?"
"是啊,医生,太谢谢你了!"柳雅坐起来,紧紧握住了医生的手。
"继续吃上次我给你开的药。"医生一边洗手一边对柳雅说。
"好啊,一次体验。"柳雅是答非所问的回答医生。
医生不解的望着她,
200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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