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咖啡屋＂2007年春季武汉联谊笔会侧记(中)

                     江北川

      武汉的朋友不单付出了智慧、精力和汗水，还提供了无偿的经济赞助，真情无私！我们网友聚会，有力地证明了媒体对网友聚会不公正、不客观的报道。

      歌声、笑声、私语声、音乐声、舞步声、干杯声将晚宴推向了高潮。如此美好难忘的良宵，我却好不尴尬。亚男走到我身边，小声道："北川老师，请你跳一曲。"

      我茫然不知所措，本能地站起来，呆立无语，老脸一下子比喝了一瓶茅台还红，半晌才回过神来。亚男老师也许没有料到我如此土得掉渣，一脸意外地看着我。由于我坐在主席台边上这一桌，位置特别显眼，我虽不唱歌，更不跳舞，但对跳舞的礼节还是有所耳闻的，故急切地小声致歉道："我不会，真不会！亚男老师，十分抱歉！我向你鞠一躬！"由于我的语无伦次及笨拙鞠躬的样子，亚男回礼笑道："没关系！呵呵！"

     "谢谢！"我口词已不利索。多么宽容的亚男老师，没给我脸色，更没丝毫埋怨。亚男老师，我在心里深深地祝福您及家人健康、幸福！

激情长在的黄道坤、麸子

      十载沉冤心似铁，铮铮傲骨男儿血。生当人杰少年时，花甲放歌情更烈。

      次日是"五、四"青年节，根据计划，游武汉后花园--黄陂木兰山天池。木兰山天池因帼国英雄花木兰将军的外婆家在此而得名。108个大小湖泊如珍珠撒落在翠峰环抱之中，水清谷幽，鸟鸣如歌，游鱼可数，不愧胜境也！

      怀才不遇的黄道坤、麸子皆武汉三中同学，是老三届高中毕业生。外表上他们象年方过半百，精力上两人充其量只是方过四旬，若论激情则与三十岁青年不遑多让。外形上黄道坤比麸子胜一筹，其才艺展示各有千秋，互有胜场。赴木兰山途中，让二十出头的导游小陈捡了便宜，也让她开了眼界。事后，导游小陈惊叹道："这哪是夕阳论坛啊？什么夕阳游啊？应改名朝阳论坛！朝阳游！"

      车过长江大桥，甫出市区，道坤首先拿起麦，说道："我为大家，为远方来的朋友献上一首老歌，希望大家喜欢，谢谢！"牛仔裤、小方格子衬衫，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头发也没有多少白的，非常洒脱，普通话也相当不错。他充满激情的男中音说道："人们说，老三届的人有‘文革'情节，这不全面，应该这是怀旧情节，怀旧的人才重情。今天，我唱一首‘造反有理'，大多数人一定熟悉这旋律。‘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老三届数以千万青少年对伟大领袖虔诚的崇拜，到头来一场噩梦，一场精神上的虐杀！这个人崇拜的恶果遗害无穷啊！试问：个人崇拜与敬主崇拜有什么区别吗？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纯正的男中音，道坤充满激情的歌声将我拉回到现实中。车外春光明媚，车内欢声笑语。真是：别看我们两鬓飞霜，心中仍有那青春的梦想！

      在掌声中，麸子已到了道坤的面前，道坤正色道："我刚才唱的流行的，你说不咋的。让大家说，同意我金牌主持的不举手。"车箱内真没有一个人举手。道坤笑道："你看，没一人举手，我金牌。你若PK我，下面唱民族的，唱民族的！"麸子未曾开口，他表情丰富的面孔，招牌一般独特的造型：头微偏左上，撇嘴，两眼睥睨天下而又略带冷笑，令人捧腹。突然，他一脸正经，若首长状说道："唱民族的，我一下找不着词，先说个小笑话。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啦！"又引得阵阵笑声。

     车正朝黄陂疾驰。麸子道："我来一段正宗的黄陂话：‘八月十五看月亮，吃月饼，喝热茶'。"简简单单的三句话经麸子用方言说出来，腔调百啭，余味无穷。麸子啊麸子，你的搞笑本领足可治疗抑郁症患者，何不一试？大家笑声方落，麸子又正色道："当年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诺罗敦莫尼列西哈努克公主殿下到黄陂县参观访问，本地大队书记要领头呼喊口号: ‘热烈欢迎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诺罗敦莫尼列西哈努克公主殿下到我们公社参观访问！'临到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诺罗敦莫尼列西哈努克公主殿下到了乡亲面前时，大队书记慌了，更记不得这绕口令般的姓名与头衔，急切间就用黄陂土话带头喊了一句口号: ‘热烈欢迎西哈努克和他的堂客！"人全笑倒在座椅上。

     道坤却不满麸子这一套，上前夺下话筒，抗议道："说好唱民族的，怎么讲小笑话啦？还来PK金牌？军装就是让你穿上，你也是混进来的叛徒。我就是朱时茂！"道坤一个亮相，麸子还配合弯下腰，做了个鬼脸。

      车箱内炸了锅，几个女士已喊："不能再笑了！不能再笑了！"话音未落，笑声依旧！

      麸子似有不甘臣服，昂首道："唱就唱，谁给起个头，唱第一句，我就唱，我就是记不得第一句，呵呵！"

      导游小陈笑道："依呀哈......兰索、兰索、兰索、......"

      麸子立马眼睛放了光，表情本就丰富的脸更加生动传神，一手执话筒，一手作拉网状，烧酒喉咙里发出了苍桑感极强的声音："依呀哈......兰索、兰索、兰索、兰索、兰索，兰哎嗨......。"身材瘦弱的麸子表现力张弛有致，声腔却满弓满调！首句未唱完，人哄地全笑了。我笑过之后，深深感到命运不公啊！人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此语不全对啊，正当我们老三届长身体的时期，却逢三年灾害，饿殍遍野；要继续读书时，造反有理、停课闹革命了！到了要工作、结婚时，却被送到百里、千里之外的农村，要扎根一辈子！逆境固能煅炼人，顺境何偿不好呢？况且人为的逆境本身就是违背世界公理的！

      突然，坐在我后一排的道坤拍拍我的肩，笑道："北川，即席赋诗一首如何？"

      我略一沉吟，回道："好的，怕写不好。呵呵！"

      雨寒也在后面一个劲地说："北川老师，别谦虚，太谦虚不好喽！嘻嘻！"

      我又与道坤兄提出一要求：我普通话不好，写好后，请你朗诵。

      "好的，你先酝酿一下。"

      谁知道，我匆匆写了几句，停下思索一会，凑够了十多行，而道坤、雨寒却劝我自己上前朗诵。别看我16岁学木工，17岁插队农村，21岁浪迹安徽和浙江，人也有几分粗犷，但却是个极害羞的人。是道坤真诚的鼓励、雨寒美丽的期待，我终鼓起余勇，在道坤兄热情介绍后，在巅波的车上，我眼睛不看众人，只盯着写在笔记本上的诗，一手执话筒，扯开大嗓门，带着扬州口音的普通话滚滚而出：

      老三届

      特殊时期的一代

      如今已年过半百

      别看我们两鬓飞霜

      坎坷的人生跋涉

      犹是民族的脊梁

      ......

      年过半百的姐妹兄弟

      我们依旧气势如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