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回来了

文/细玉如斯

 
    这是一篇计划许久的文字。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去写。只道应该写。
    
    感觉不对头的时候，已经晚了，大风从窗口横扫进来，醒目的雨泥齐刷刷地排列在雪白的瓷砖墙上。我狠狠地拽过几张面巾纸，狠狠地蹭。

    都说"风雨欲来风满楼"，我却丝毫没感受到。关严了窗子，风也很快退却了，雨便安稳的下起来。

    妈妈在北京，节前刚随弟弟搬住新家。听妈妈讲，小侄女因为陌生，总是哭闹要回原来的家。不知道妈妈是否适应新环境，新的房间里有通常的木板和油漆味吧，虽然房子空置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面积大了，小侄女活动范围的扩展也意味着妈妈劳动强度的增大。看小孩子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不习惯妈妈不染发的模样，灰白显得苍老。那感觉是被劳累催生的呢。从弟弟发回的邮件，和视频里见到的父母，两个感觉，妈妈的头发白了，爸爸瘦了。才发现心里满溢的，都是思念与心疼。

    转眼小侄女已经满了两周岁，也是妈妈去北京的长短。从开始的频繁联系，到习惯，原来用不了多久。弟弟在外上大学那几年也是这般滋味吧。几乎每次通话结束，儿子都要补上恳切的一句，姥姥，早点儿回家。孩子的话语往往比成人来的更真实，每次我在旁听了都会动容。

    妈妈是个生性柔和的人，处处都为别人考虑在先。妈妈很少跟我诉苦，也许还一直把我当个孩子。每次爸爸回家乡，她总要反复叮嘱，给女儿他们多做点好吃的，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从来对电器不通窍的妈妈，居然学会了用手机打字，还会加上标点符号，呵，跟妈妈打字通信的感觉很特别。

    家乡降雨的时候，北京晴好。这很好，妈妈会很舒服，不用担心着凉感冒。爸爸妈妈曾去北京过春节，那个春节绝对给多年在外的弟弟上了一课，妈妈在他家躺足了七天，每天不是看大夫就是打点滴。妈妈还有腰病，一年要犯上两回，往往都要卧床月余，很是遭罪。没想到，体质不大好的妈妈，在北京这两年居然没因为腰和感冒躺倒，这不能不算个奇迹。

    从小至大没离开过妈妈，便认为她一定是迫不及待回家的。是后来同事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说在北京的是妈妈的亲儿子啊，怎么会呆不惯呢。都是妈妈身上的肉，哪边都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疼。弟弟在外这么多年，才有了不用路途劳顿和父母团聚的机会，让爸妈好好享受天伦吧。有二老的照顾，他和弟妹心放宽宽的。

    但毕竟不是家乡，妈妈还是想回来的。爸爸倒有些动心，说最好两边住，北京的人文环境好但没家乡的静谧山水。我当然是担心爸爸妈妈留在北京的，我的人生轨迹里一直都有父母的伴随而存在，我不愿想象和承受孤独的感觉。

    这个暑假，妈妈会回来一趟。我和儿子期盼了很久。分开的时间并不很长，我却恍惚有些无措，不知道母女见面的时候，会是何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