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剑雨舞天涯 > 正卷一 国风——周南 第二章 汝 墳
[楼主] 作者:慕容茳蓠
发表时间:2007/03/22 04:49 点击:446次
汝墳
遵彼汝墳，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墳，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赬尾，王室如燬；
虽然如燬，父母孔迩。
我想嫡母该是喜欢父亲的，虽说她有世家女子固有的矜持。只是为何这么认定，却不知道。
自从父亲离开家门嫡母越发显得憔悴了许多，却丝毫不减她的神采；嫡母并不太喜欢过问家族中的事情，至于原因所在我也是在多年之后才算明了，只是当时觉得或者嫡母只是一位温良贤淑的女子罢了。很多人都说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多一些接触也许有利于彼此的了解，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或者有些时候这也是一种烦恼的开端也未可知。
父亲离家大半年之后的一个下午我才从前庭回到内宅便遇到了嫡母。父亲有些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决定，比如在他离家之前他便留下话让我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暂时当家并在需要的时刻以当家的身份会客，例如今日虽说对方是世交、虽说有总管在场，也难免有些唐突；有些时候我也不由得质疑父亲的作为与决定、这种事情或者该交由嫡母抑或是齐先生更妥帖些。
在我还讶异于嫡母为何是孤身一人的时候她却先开了口"哦是你..."毫不掩饰的嫡母看到我时似乎有些吃惊，只是我不该回以同样吃惊的态度才是"烈见过母亲"嫡母似乎又有些意外，看了我半晌才开口"烈、烈儿？得闲？"这话听起来似乎不像一位母亲的言语，不过我还是将它略过"母亲请吩咐"我很恭顺的回答她，毕竟她是我的嫡母；"陪我说说话"嫡母的口气还是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恳求、却也有些自言自语的成分在里面，"是，母亲"我还是应承着却刻意加重了‘母亲'这两个字的力道，该提醒她才是。只可惜我的言语还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嫡母依旧自顾自的说话"其实你知道么我和姐姐都恨你..."那个‘恨'字说得如此坚决让我有些畏惧，我没有想过一位如此温婉的女子会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嫡母似乎没有觉察出我的畏惧依旧口里喃喃着"却又不得不爱你"既恨又爱那是一种什么心情？我当时并不太懂得，原本很矛盾却又为何如此贴近，然而在多年以后亲历了才知道那种折磨却不是片言只语所能形容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划下的伤口那么深刻却不会让人怨恨你、为什么...我们注定输了、你在嘲笑是么、你回来..."嫡母的情绪似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她突然间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像要将我生生撕裂一般，"夫人可累了。"一个声音的出现不带有一丝情感却结束了我的苦难，嫡母似乎从一场恶梦中惊厥恍惚了很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慢慢的吐出气息来蹲下身子柔柔的对我说："烈儿可怕了？是我的不是了"她恢复成母亲固有的态度，我该做恭顺的子女才是"母亲保重"嫡母没再与我纠缠什么只是安抚性的抱了抱再抬头时已经是温婉柔和的女子"日夕公子可好"我这时才看清那个及时出现的人是齐先生，阳光从他身后射过来有一团说不出的韵味，该是融合或者原本就是一部分不可分割。"尚好，劳烦夫人挂念"齐先生很客气的拱了拱手，便拉了我的手"夫人请允许我带长公子回去"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日夕、为何如此生分？"我听到嫡母有些颤抖的声音脚步也有些犹豫仰起头看了看齐先生，却听齐先生的声音依旧冷淡"夫人忘了我们原不熟识"嫡母听了纤巧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发出凄凉的笑声"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去了我便一个哥哥都没有..."齐先生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来像要去扶住嫡母"希夷...你..."却被嫡母轻轻的推开，嫡母忽然福了福很有分寸的大家礼数"烈儿的日常有劳齐公子了"说完便不待齐先生再说什么袅袅婷婷的离去，只是那阳光下的背影却莫名的修长......
"齐先生..."我有些迟疑的开口毕竟眼前这一切对于我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太过陌生和难以置信，似乎发现我的不安齐先生微微俯下身把我抱起"她是位好母亲"，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怀抱的温暖，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半年前父亲离家之前的那个晚上...不同的人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拥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嬷嬷，你认识我么？"这位嬷嬷是我一出生便在我身旁的，身后那双为我拢发的手忽然颤抖起来，"公子病了么"我知道她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却故意含糊过去。"或者是母亲..."我却不甘心继续逼问下去。"公子最像郡夫人了"她在说谎却也根本没有说谎，母亲的样子我还是记得的，的确我像母亲但真的只像母亲么？‘冤孽、冤孽'一个声音在耳畔徘徊，什么是冤孽？谁又是冤孽......
"烈哥在么"一个奶奶嫩嫩的声音传过来，是涵濡了，我顾不得没有系好的发便跑了过去抱住他温温软软的身子，才小三岁而已却让我有一种一直呵护在他身旁的冲动。"烈哥在梳头？濡儿也要梳"涵濡拉了拉我的衣角吵闹着，"好，烈哥给濡儿梳"我吃力的抱起他放到我才刚坐过的矮凳上，这时候才想起来我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涵公子别闹了，您的头发已经梳好了让嬷嬷给长公子梳完头好么？"嬷嬷小声的哄着他，神情颇有些无奈；"不好，那不是烈哥梳的，濡儿只要烈哥梳的"涵濡不依不饶起来，小嘴也嘟起来甚为可爱。我有些松动了"濡儿烈哥答应你以后都为你梳头"同时手上也有了行动，轻轻解开他已经梳好的头发，感受着指尖穿梭的质感、顺滑细腻，那时候在想如此或者三生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只可惜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三生？连一生都不曾有如何三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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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7年3月22日21时26分22秒修改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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