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感觉到时间过的很快,生命这样过去,每天也没有太大收获,我也不甘心这样生活下去,可又有些无可奈何。2006年仿佛就在眼前,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磨难之后,我又坚强地站了起来,来承担生活的责任。虽然在这一年里使我很悲痛、也很迷茫,但也让我更加坚强,也更懂得生活! 去年工作占了我很长时间,参加了05年冬至06年春在山东东明进行的勘探,虽然离我们这很近,中间隔一条黄河,坐车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出去就是去工作,要全身心的投入,也很少回来。住在一个要废弃的工厂里,居住的条件还是很艰苦,在一个废弃的学校里,没有供应暖气,房间里很冷,窗户也都残缺不全,我们只是用塑料布把窗户钉好,里面简单的一扫,里面放了六张上下床,睡了十二个人,特别是要睡觉时,那冰的似铁的床铺,让人只能倦曲着腿,身子紧紧缩成一团,睡了好久感觉到脚底仍然很凉,特别是中午有时午休,脚心一直没有暖热。要起床时,感觉到被子外面象铁板似的凉,脱下来的衣服象铁块似的冰冷,我是个比较勤快的人,只坐起来几分钟就能穿起来。外面的天有些蒙蒙亮,到下面洗嗽完后,到外面的小摊位上吃一些包子稀饭,每天都是最早到办公室,在资料没有送回来之前先学会英语。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只是低头学习计算机语言编程,我很少和别人聊天,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会说话。每次出工,都吃不好也睡不着觉,特别是怕晚上失眠,中午一般也不午休,感觉到自己内心很孤独,也很无奈,也不愿意表达我的惆怅,也没有很知心的朋友可以倾诉,我一直奉行君子之交淡若水,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从不谈论家里情感,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若木鸡,大部分时间都沉湎在自己的思想中,我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有时同事之间一句不经意的话,在我的心里都能翻起波浪,我的同事他们人也很好,在要出工时,他们总会打电话和我联系,我却很少和他们主动联系。年轻的同事有的说话很不好听,有的总是师傅长,师傅短的叫,叫人听了这么高兴。也感觉到年轻人身上有朝气,也有干劲,精力也很充沛,接受能力也很强,我却有些暮气沉沉,反应也慢了,学习新的软件也慢了,只感觉到很强的失落感。每天象坐监一样,无奈地祈盼着每一天赶快地赶快地过去,每一天都关注着生产,每一天都觉的干的这样慢,每一天都是这样的煎熬,我感觉我的心思好象越来越不在这里,我感觉我也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我是个很珍惜光阴的人,我想让我的每一天都过的很有意义,我是个只争朝夕的人,无论多晚睡觉到了那个点一定会起来。这是很艰苦的一个工程,野外在二十四小时工作,好多人吃住在车上,也有在户外搭个简易帐篷居住,还不停地搬迁,有的人瘦了很多,眼窝下陷了许多,脸也变长了,也晒黑了,有些人头发沾染了好多风霜,胡子也长了很长。伙食也不太好,吃饭的人很多,都是一些过冬的蔬菜,炒些肉片或者粉条,特别是一到逢年过节,外面开饭店的人走光了,单位的食堂买着清汤煮面条。寒冬时天气很冷,屋外很冷屋里也不暖和,穿的很厚,脚上穿着棉皮鞋,不经常换,被捂的水湿,鞋底里很凉,脚在里面泡着很不舒服,有时坐着不动就能闻到很重的脚臭味,身上也不经常洗,感觉到有些痒,也嗅不出有什么味道了,可能是汗臭脚臭混合吧。办公室离大门很近,外面就是一条公路,一、两个星期也很少出去一趟。经历了这个严冬最寒冷的洗礼,我变得更加的成熟和坚强,我能面对任何的艰难困苦。 五月中旬参加了内蒙正镶白旗的勘探,在中国内陆最大的内陆沙地腹地,刚开始所有的人都在乡里住,随着工程的进展,大部分的人都搬迁到沙漠里面去了,开始一个房间有十个人,都在房间时都站不下,对面房间里的人经常过来打牌,屋子里面热闹异常。他们搬走之后,我们只剩余几个人,感觉到心里很空落,很长时间适应不过来,当地的居民也很少,都不太出门。刚开始去也是常刮着冷风,也吹起了沙,屋子里也有些土灰烟灭。树木才开始抽芽,草地还有些发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起来草原的草绿了许多,外面的风也吹不起沙石乱跑,枯死狰狞的榆树有的也长满了绿叶。这里的生活很寂寞,到天黑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夜晚也没有几家亮着灯光,都紧闭着门,整个草原显的很宁静。只有一条路通往外界,也是被沙漠湮埋了,出去一趟也是很不容易。也不看电视、也不看报纸,手机也没有信号,只能到旁边的山坡上才有些信号,并且信号也不好,吃完饭,同事们最爱到上面散步,选个信号好的位置接发信号,后来一段时间也没有了信号,生活又归于死寂。中途又搬了一个地方,叫乌兰察布。那里的草长的更深,蚊虫特别多,你走着路虫子就往你脸上撞,并且苍蝇在你的身上盘旋,蚊子会落在你的身上吸你的血,让你防不胜防,我们只能用手呼悠着,耳朵里一直听着嗡嗡的响声。人睡在气垫上,一间房里都躺着是人,也没有蚊帐,也不敢开灯,窗户外飞满了蛾子虫子,不停地用头撞碰玻璃。睡觉时只能缩着脖子用被子把身子盖的严严实实,住的房子也是废弃的学校,里面已经有野鸽子筑巢,上面有鸟毛,下面还有鸟屎。办公室里房间很小,好多人挤在里面感觉很闷热,吊着的帘子上爬满了蛾虫,灯泡上面有许多虫子在盘旋,下面的案子上落了许多尸体。上厕所都得用手扇着,免得被虫咬住要痛几天。我留下参加最后的验收工作,又在县城呆了几天,有时在饭店吃,吃的太多太猛,牛羊肉也很难消化,积在胃里象是吃了秤砣一样,口里有时反着不好闻的味道,还不停的反酸水。验收完后,吃甲方吃饭,我们陪着,先喝白酒后酒啤酒,每个领导都来敬酒,不知不觉也喝了许多,看又有人进来要喝酒,我也溜之大吉。我没有拿出自己的量和他们喝,晚上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躺在我房间的床上呼呼地打鼾。开着电视,门也没有关,也没有脱。最后,和一起参加验收资料的同事在北京分手,我去涿州交资料,心里也是很焦急,俗话说:归心似箭,我只能眼望着别人先走,我得把工作完成。 心里感觉到最痛苦是在这一年春天失去了父亲,父亲是骑着自行车出去买材料的路上被人撞了,头部落地,我赶到医院时,看见他嘴里叉着管子,只有出的气,母亲拉着父亲的手哭着呼唤着,父亲一侧的头上肿着比拳头还要大的包,另一侧也肿着,都流着血。在父亲抢救的七天时间里,我和我的姐妹们都在抢救室外面焦急地等待,父亲很坚强,从来没有在困难面前畏惧过,父亲很乐观也很平和,我们相信父亲会活过来的。一天、二天时间就这样地过去了,我们满怀着希望,又很担心,心里又充满了恐惧,最后父亲还是走了,一句也没有留下,整理父亲的遗物时,看到买的都是营养健康方面的书,每天父亲都量血压,每天也都在记录,父亲从来也没有想着离开我们。父亲过世后,我瘦了十多斤,每天都沉静悲痛之中,每天都在想父亲是怎样落地的,我愿意在那一刻是我来承受这种碰撞,我愿意拿我的命来把父亲换回来。世上没有后悔的事,我只能沉浸在无限的悲哀之中,我象大病了一场,每天失魂落魄,每天身上绵软无力,我不知道我要去干啥,我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坐在曾经是父亲坐过的椅子前,思念着父亲的教诲,父亲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脑海,眼里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路上碰见人说话时,眼睛里都噙着泪。我的孩子当她小姑姑告诉她爷爷不在时,她失声地哭了起来。在爷爷的遗像前她放声大哭,跪在地上头磕的很响。 8月18日晚上到涿州,接收单位的领导把我安排在宾馆里住下,我洗了个澡,好好地把自己的身上用毛巾搓洗了一遍,又用清水冲洗干净,看有许多搓起来的灰,散落在地板上,然后,舒适地躺在宽敞的房间里,躺在那棉软的弹簧床上感觉很舒服,也很温馨。开着电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他们单位派车来接,感觉到这么温暖这么亲切,仿佛走进了人间,走到了家的那种感觉。 8月19日中午回到了北京,我调整了一下我的轨迹,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从来都无暇观看沿途的风景。我要去看一位朋友,05年的时候就想去,最后还是没有去,这次我许诺要去,也好久没有发信息过去,我买上到银川的汽车票时,她发短信过来,认为我不会去了。我告诉她我明天到。20日下午的时候,我给她发短信,说我到了,她不相信。她说:她跑到火车站去接我,很失落的回来了。我说我坐汽车来的,我在南门附近,然后我们约了一个地方相见。我走到这个地方,是个路口,给她打电话,又环顾四周,来往走动的人很多,看到外围在马路对面她向我走过来。是我印象中的人,只是晒黑了,我也迎着走过去,我们握着手,她说欢迎你来。带着我到一个比较幽静的茶馆,我和她相对坐着,我说:怎么站那么远看我,她说:如果印象不好,她就走了。第一次见面时间太短了,她记不太清楚我的模样了。我对她说这是我第一次进茶馆,聊我们在工地上的见闻,我们聊的很自然,也很开心。然后,她带着我登记了一个宾馆,后楼房间有些小,空气不对流,里面有个卫生间返上来一些气味。条件一般,现在是旅游季节,房间也是很紧俏的,能有这房间也是很不错了。我们下楼吃了些贺兰山野生菌面,喝了些西夏啤酒,然后到街上散步,又到街心广场走走。看时间不早了,我就让她回去。房间里有蚊子,一夜没有关灯,睡觉质量也不好。早晨我们到沙湖去玩,这是银川的金牌景点。四川那边来的游客很多,景点也很大,坐着船过去,湖水很清亮,映着蓝天白云,显得很湛蓝,有芦苇荡高过了船,还有水鸟,水面有清风袭来,让人神清气爽。到了对岸,有很高的沙山,有骆驼可以载着人上去,也可以踩着沙子往上爬,上面有揽车,也有沙雕,也有滑沙场,滑下去真刺激。上面真荒凉,就象是丝绸之路经过的缕兰古国。 22日上午我来到长途车站,没有很合适的车,刚好给认识的几位朋友打个电话,有一位她说陪孩子上特长班呢,一会过来。也只是见过一次,不一会她过来,看到她头发烫的有些卷,染得有些发黄,眼睛不太大,形状挺好看,眼皮有些肿,嘴唇有些厚,看起来很感性,个头也不低,脸上也晒的有些黑。和她一起吃个饭,我看她面前一个杯子有些豁口我换过来自己用。吃着饭,聊着天,我聊我的经历,和比较有趣味的事,她听的也很认真。回到车站时,没有很合适的班车,只有下午六点钟的,我说: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她说也没有啥事,我说到茶馆坐一会,就出去看到有个茶馆,别人收费太高,刚好旁边有个网吧,我说咱们到网吧去吧。到网吧,我把我的文章打开,给她讲着,她很震撼,说咱们握下手,咋会是这样。回到车站,我说我要上车了,我把行李背好 ,她说:我能拥抱你一下吗?我说:可以。我把包放下,我们就在候车室旁若无人地拥抱着,大厅里人很多,我能闻到她脖子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当我的手搂着她的腰时,她有些沉醉。我们又坐在了座位上,她嘴里说:我咋这么噪!我咋这么噪! 孩子打电话过来,我得赶回北京陪孩子和我的母亲。孩子想到海边,我们一起去了北戴河,看看大海,吃吃海鲜,泡泡海水,挤挤集市,登上长城。一家人齐乐融融也是很快乐的事。大部分景观也都看过,我带着她们又回到了内蒙锡林浩特,去看一看高原风光,骑马,看真真的草原,无边无际,开着各色的花,象一幅天鹅绒平铺过去,远放着群山绵延起浮,天很空旷,地很深远,看着世界奇宝柳兰花,吃着纯正的烤羊肉,生活真的很惬意。 最感动的事是在善都工地,我的身上被虫子咬了,起了一片疙瘩,我去卫生所看,她说:起的是疹子,说涂些皮炎平就好了。没想到涂了后痛的连路都走不成了,我走路时都要捂着胸口,这样好受一些。后来把药停了,伤口也慢慢长好了。乡里也没有几个人,也不太经常见面,见面就和她打个招呼,她是蒙古族,叫莲花,有些胖,有三、四十岁。汉语说的有些生硬。我去过她家两次,她总是把奶食品拿出来让我们吃。有一次,我去打水碰见她,她说让我明天早晨到她家喝奶茶去。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见了她,她说上次家做手抓羊肉,她去找我没有找到,我听了非常感动,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她站在她们家的房头在送我,我们离的有些远,我也没有走到她的跟前。在今年过春节的时候,她打来电话向我祝贺新年。我真的没有为别人做什么事,可别人做的事却这么让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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