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1) 这也许是个连傻瓜都能回答的问题,其实不然。对大多数人来讲,人心是肉长的,他们的心是碳水化合物,流出的血是鲜红的;可`对少数人来讲,他们的心是碳水混合物,流出的血是黑糊糊的。一个“化”字,一个“混”字,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效果却大不相同。 不信嚒?我来举几个我曾遇到和见到的具体事例来验证一下我的这一发明。 (一)色盲和色弱 刚出学校被分配到县委时,我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学历也是整个县委机关最高的,军分区的人早就盯上了我。第二年征兵时,兵役科的张科长亲自跑到县委找我谈话,鼓动我报名参军,他讲了许多大道理,还透露了他们的打算:让我留在分区当文职人员。于是我勇跃地报了名,急切地期待着那戴上大红花和那一身戎装的幸福日子。不曾料到的是,体检没过关,医生说我患的是“红绿色弱症”,不能当兵。是的,那天医生打开一个色谱本子,叫我说出里面的阿拉伯数字,前三页我都能清楚的报出数字,翻到后几页眼前看到的似乎全是带彩的星星,就是看不出里面的阿拉伯数字。我从来没把分不清颜色当病,于是也很不在意。事过几天后,团支部书记王三找我谈话,他阴沉着脸问我:“你是不是不想当兵?”我愕然地说:“没有啊!你是什么意思?”他那张脸抽得斜斜地说:“既然愿意当兵,为什么装病?”“我有什么病?我是一个健康人,五年一贯的三好生,你说我有什么病?”我气冲冲地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装色盲?怎么能分不清颜色?”他几乎吼起来了。“那是红绿色弱,不是色盲!那不是病,你懂吗?”我极力反驳他.病还是病,只是不影响大体,但是它影响当兵。 就这样,那些在县委当大小官儿的人,依着他们的“既定方针”和“远见卓识”,宣布让我这个“三门干部”下放农村劳动锻炼了一年,以示惩罚。其实也很不错,在那个千载难逢的岁月里,虽说日子过得很是艰苦,但是心情倒也很是舒畅,因为在那个穷乡僻壤里我不会再遭到别人的暗算。那一年我真的受益匪浅,懂了很多过去不懂的事情。干了半年体力劳动,乡政府抽调我做了两个月的土壤普查,为了医治我那色弱之病,我专门找了一个身强力壮比我大好几岁的“好色”青年农民当助手,他一方面帮我在农田挖土层剖面坑,同时又帮我用试纸的颜色鉴别土壤的酸碱度。绘制土壤分布图时,他还帮我调色。那年以我为主搞的那个公社的土壤普查成果还受到县上有关部门的表彰。 土壤普查结束后,有一天,小组长给了我一对牛和一架二牛抬杠叫我和他们一起去-犁地,不知怎么搞的,不仅那犁铧不听使唤,那对牛也跟着捣蛋。犁铧头深陷地里走不动,而那对牛就是不顺犁沟走,整得我满头大汗。正发愁时,一个老农远远地向我走来,他对着地里干活的其它人大声地叫道:“这是谁给×同志给的犁头?”那小组长急忙说:“是我!”,“日你妈的,你怎么不用这架犁头?狗日的,你是成心整人呢!把你的犁给他!你用他的犁头犁地,看看有啥感觉?”老农威逼着小组长硬是换了牛和犁头。我赶着组长的那对牛和犁头果然轻松得多啦。我问那老农:“大叔,为什么他的犁头比我的好用呀?”那老农笑着说:“你的那架犁,犁杠和犁铧快成垂直的了,牛能拉得动吗?”我立刻向组长扶的犁看去,是的,那犁杠和犁头的确快成直角了。怪不得累得我满头大汗呢。我也是学过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乃至高等数学的高才生,怎么就看不到那架犁头的弊病呢?哦,就是我那“色弱”病所致的呀! 是的,在那一年里我结识了许多淳朴、勤劳、正直的山区农民,我从他们身上吸取了许多营养,它影响了我的一生。我的许多作品里也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的心真的是肉长的,他们血管里流出的血确是鲜红鲜红的。(待续)(2006.12.13.) ※※※※※※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6年12月13日19时29分46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