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发《南风》07年2期
1、
我叫可言。三天前，我把小暖弄丢了。
我确信她是丢在校园里，不会走多远的。她知道的，我如此爱她，不想她有丝毫损伤，如同我的生命，不能缺少任何参数。
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我在学校泌阳湖边呆了一个下午，辛辣的阳光灼伤了我的皮肤，我在她走丢的地方徘徊，也不见她的影子。
我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希望林南来带我回去，可我的喉咙里却脆生生地疼，握着手机，终究没发出。
如果哪天你把小暖弄丢了，那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林南的话不断回响在我耳旁，这么热的天，四周一片寂静，我却感到异常的寒冷，心里，有东西，掉进了无底深渊，想抓，抓不住。
2、
小暖是我和林南共同收养的一只小狗。
我在离校门口500米的公交车站下车。就看见她蜷缩在角落，淋漓尽致的大雨让所有人都匆匆赶路，无视她的存在。我看到她用脚一直蹭着地，战战兢兢，眼神凄厉，陷入迷茫，她还小啊，是谁这么忍心把她丢在这里。
我抱起她，抚摸着她白色的毛。任雨水砸在我头发、身体、脚上。
转身，回校，就撞上了林南。俊朗的面容，短发，微微扬起的脸，眼里似冬天清晨撒在窗台上的仄仄阳光。一棵香肠夹杂在左手指缝里，右手着撑着一把蓝色的伞，脚上占满了泥土。他有一双让女生羡慕的手，尤其是他那干净修长的手指让我觉的欢喜，一瞬间我的目光深陷其中。
我路过时候看见她了，我去给她买根香肠，准备领她回家，没想到在你手里，林南看着我手里的小狗说。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我们一起把她带回去好么？你住哪里？他把伞移到我的头上。
我有些感动这个男人的细心。可他却不知道我不能说话。初中时一次手术事故，让我彻底丧失了和人交流的功能。
我用手跟他指了指我的学校。他的惊讶马上转为兴奋，我也是啊，我大二，计科系的。
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停下，忽然拉着我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一串数字，他说我叫林南，明天我们一起送她到宠物店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我看到他的右肩已湿透，而我却安然无恙，手心全是汗。
最终，我们没有把她送去宠物店。她生活在那里定不习惯，没有人会好好照顾她。林南说，我们自己养吧，我很喜欢她，就取名叫小暖，你说呢，可言？
林南的话再次让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一个聪明男人，很快会看穿别人的心思。之前我还想，我怎么着也不会把她送到宠物店的。
后来我想，我定是在那一刻爱上了林南，悄无声息的走进他的生活。
现在林南和小暖已经陪了我一年，不离不弃。周末的时候，我会带着小暖在偌大的校园里穿梭。阳光倾泻下来，我们的身上被镀上淡淡的金黄色。在怀里她会用脚蹭我的肚子，用嘴轻添我白皙的手指，湿润的，如这个夏天缠绵悱恻的雨。
这让我心里感到满足和平静。
林南会来泌阳湖边接我和小暖，他知道我常在湖边看书，小暖安静地躺在我脚下。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坐共车去市区买一包包食物喂养小暖。还买了一种除菌型的硫磺香皂，洗澡时用于第一遍净身，每周，林南为她洗一次，梳一下毛，俨然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
他知道，换我也会这样对待小暖，他不过是帮我尽责。对我他也如此这般细心和用情。他说爱上我，会和我一同照顾小暖。
每次，我都看着他轻笑，我相信。
中学，身边的孩子们均懂得了美丑，开始有人嘲笑起我来，并闹着喊哑吧来了哑巴来了，中学我听得最多就是这个词。
刚进校的时间，我是最卑怯的孩子。留了长发，半张脸习惯低着头走路，三点一线，教室公寓食堂，不参加任何舞会，不和室友出去狂欢，她们疏远我正如我也远离他们。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安静地读书，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看杜拉斯的《爱》，直到眼泪流出，心想自己何时才会拥有这样干净纯粹的爱。
之前，我跟林南比手势告诉他我不能说话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和其他人一样惊讶嘲笑的表情，纷纷远离我。反而搂着我说，没关系，可能的话，我希望把自己的嘴借给你用。
我想女人爱上男人，大多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无须太多的诺言和海誓山盟，就知道适不适合你。
而爱上我这样的女人是注定要费劲心机的。
林南说可言，我不怕，我没有什么顾忌，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全力以赴。没有家庭和其他的束缚。
林南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没来由地心疼。我知道他是一个孤儿，五岁时，父母把他抛弃，去了台湾，杳无音讯。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里长大，一直靠舅舅的救助才读的大学。
他说当他看到小暖被人抛弃在路边的时候，那刻他想到自己的命运，也和这只小狗一样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他说可言知道么？我们前世早就注定今生会在一起，爱情线早就把我们连结了。
我用手在他面前比划着，不住地点头，眼角开始沁出了液体，汹涌澎湃。而我在他眼里却看不到悲伤，多的是坚定和快乐。
和林南在一起一年后，我总是，如果以后没有人肯娶我，那么也许，我可以嫁给林南。
3、
有谁在校园里看见一只白色狮子狗，毛细长繁多，颈上挂着一串铃铛。请与我联系。她对我很重要。B栋公寓305室。
我在校园的BBS上发寻物启事。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小暖。我不想看到林南失望的目光，在他不知道小暖丢失之前把她找回来。
而他终究还是知道了，我忘了学计算机的他上网对他来说是常事，去学校里的BBS也是情理之中。
林南找到我，什么也没说，苍白淡漠的脸忍掩饰不住他俊朗的外表。我忐忑的站在他面前，心里如悬挂着一块石头。
林南的手伸了过来，划过我的头，放在额上。这让我感觉温暖，想起很多时候，他常这样，抚摸着我说，可言，你应该少皱眉，这样会让你看起来很忧伤。
彼时，我却不敢看他，低着头看脚小的白色的帆布鞋，这是林南陪我去买的，时光的磨砺，已经开始泛黄。
我想我要信守一个月前我说的话。
林南终于还是开口了，却是分道扬镳。他说话的表情让我突然得陌生，好像我们从未在一起一样。
我比划着，林南我会找到小暖的，等我好么？
林南不顾我怎样挽留，漠然转身，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他喉咙无声地抖了几下，眼里模糊，欲言又止。
留我一个人突兀站在操场杂草中间，风扬起了我长裙。
雷声响起，暴雨将至。
小暖，你在哪里？
我不敢想像，这样的天气，我的小暖，流落街头的话，会面对怎样的风雨。
还好，小暖回来了。我想还好。
那天周末，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在公寓里换下淋湿的衣服，梳理一番，准备出门时，遇见了苏晨。
他穿着干净的格子衬衣，高高的个子，眼神锐利，笑容腼腆，敲门。开门的瞬间我打量的同时，惊讶从他怀里的狮子狗开始。可我说不出话来，我找来笔，写下请问你找谁。
他说，请问可言在么？我见到她在论坛上发的帖，所以把小暖送来。他说他开车经过我们校门口时候，看到小暖躺在路中央，然后把她带了回去。
他帮我把小暖放在我指定的篮里后，回头朝我笑了笑，你喜欢养小狗么？
我点点头，没人知道这是我和林南的秘密，我对苏晨打着手语说感谢，心想，林南我把小暖找回来，你不会找到理由离开我了。
吃饭了么？要不你请我吃饭，算是报答，苏晨见我老是感谢他就笑呵呵地提议。
这是我应该的，我看到苏晨的眼神，像极了林南，也那样的温暖潮湿。一瞬间我感觉和林南走在一起，他们的背影如此相像。
小暖失而复得，总体来说今晚的见面是高兴的，要不是临走前，苏晨的对我说的话。他盯着我说，可言，你看起来很不快乐，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让人心疼。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第二次有男人对我这样说。我承认，我有些害怕，苏晨今天的表现太过热情了。貌似我们认识很久似的随意自然，抢着付账，给我撑伞，帮我开车门，引我入座，为我盛饭。
对于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我不知他何会做到如此。
4、
林南毫无征兆地消失了，甚至连我也不知道。
我抱着小暖去他那里，他的舍友交给我一包喂养小暖的食物，他说，林南让他转交的。林南已经一个星期没上课了，只是看到他舅舅来过学校，然后就没看见他了。
我倚在门口，让我觉的冷，林南你是在逃避我么？你说的，你要同我一起照顾小暖的。现在小暖生病了，浑身热，不吃不喝，她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我想是中暑发烧了吧，你不能不管啊。
我不能让她在我怀里就这样死去，我想送她去看医生，可我不知哪里有宠物医院？我走到校门口准备打车时候，突然想起了苏晨。
我给他发了短信，苏晨，小暖病了，你能和我陪她去看医生么？
手机又震了一下：不急，你站在那里不动，我马上来。
二十分钟，苏晨的车停在了校门口。我在身边人惊讶的目光中，呆在那里，我听到他们议论纷纷，这样帅的男人怎么会找个哑巴呢？真没品位。你看她也是，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想往上靠。
我想苏晨也听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当着那么多人，毅然的接过我怀里的小暖，牵我的手上车，给我系上安全带，眼神温柔，动作有着说不清的暧昧。他靠近我的时候，身上的苏打水味弥散在车厢里，让我沉迷，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我想起了林南，他在的话，他会楼过我肩，把我的身体陷在他的怀里，然后任由我轻轻的抽泣。
车子发动后，苏晨说，可言，不用担心，小暖不会有事，相信我。轻轻地给他挤了个笑容，我抿着嘴，点头，转向车外，不想让苏晨看到我的眼泪。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宠物医院。医生检查后给小暖打了几针，说你们以后要注意她的的饮食和起居，她是吃错什么东西才拉肚子，发烧。
我感激地看着医生，临走他给我们留了电话，说小暖有什么异常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并交给我一些土霉素、酵母片、和香正气水，他说是助消化药，酵母片里面含有维生素B，有驱虫的辅助作用，土霉素还有消炎作用，和香正气水对小暖的呕吐拉肚子中暑发高烧疗效特别的显著。
后来我才知道，那医生是苏晨大学时的校友，怪不得对我们这样热情。当时，走出门口时苏晨在旁边朝我眨眨眼，还开玩笑地对医生说，你看，她就是这样善良，爱小暖，甚至他还比不上小暖。
我一直朝他们笑，一直一直的笑，很虚伪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认可了苏晨。
我知道是苏晨，帮我找到小暖，是他，和我一起照顾小暖。可我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心神不宁，突然衍生出惆怅的情绪，我想我一定要找到林南。
5、
我问和林南熟悉的人，他们都不清楚林南去哪里了，说好久没看到他了。
无止境地寻找叫人绝望，而最绝望的是，爱我的人离开，没有任何理由。我突然有些恨林南，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他，遇到他以后，为什么还要突然地消失。
在我要放弃寻找林南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当时我正在喂小暖香肠，她爬在地上蹭我的腿。我看到是林南，对不起，可言。他一直重复地说对不起。
我急了，手指拼命地在键盘上按，指尖微微的疼痛，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不需要道歉，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离开？
林南什么也没说，打了一句，你会找到比我更爱你的人，我再也不能照顾你和小暖了。林南说这句话时，让我异常的恐慌，好像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似的，那么绝望，那么悲伤。
泪水不自主砸在键盘上，林南你告诉我，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然后那边沉默了，一直。
我用手比划着让室友替我把电话打过去，一连几天，都是关机。
苏晨依然每周会来我们学校，之前，我告诉他不要来，以免被人嘲笑。可我拗不过他，他说，可言，我不怕。
他帮我照顾小暖，每周也给小暖洗一次澡，喂她食物。似乎林南以前做的他都做到了，林南没有做到的，他也做到了，比如他会用车载着我去野外兜风；带我去他家，亲自做饭给我吃。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作为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项目经理，要不，他不会委曲自己，亲自下厨。要不，他不会周末闲着没事往我们学校跑。要不，他会不顾世俗的眼光毅然和我在一起。
6、
我同苏晨恋爱了。
周末，我们在校园路上毫无顾忌地穿行，来往路人，不时，好奇地回头望过来，我知道那眼神中，有多少的疑惑和惋惜，我想我已习惯。每次，我要抽身出来，可苏晨又把我拉紧他身体，陷入他的怀里，低头吻我的嘴。
对小暖，苏晨同样如此热爱。我发觉小暖已习惯常添他的手，在他怀里折腾着。我抱回小暖的时候，不到几分钟，她又跑去蹭苏晨的腿。
这让我感觉很满足，我用手语说，苏晨，小暖是离不开你了。苏晨看着我，笑呵呵的，那敢情好，他还瞎扯，用数学的等量关系比喻说，你离不开小暖，小暖离不开我，可以推出你离不开我。
我笑不出声来。泪水成串地淌下来。
母亲发来短信问我怎么不带林南回家来玩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进大学时，暑假或寒假林南总会送我回家，他说他一个人在哪里都是过。每次，林南来的时候，母亲都会折腾一大桌菜。还心向着林南，笑着问我对林南好不好。有些时候林南会讲笑话给母亲，逗的母亲合不拢嘴。
我知道母亲一直喜欢林南，听到我说起他的身世后，这种喜欢欲加的强烈，会亲自打电话给他问寒问暖，说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在学校里要互相照顾，俨然早已把林南当成了自家人。
可我们最终没走在一起，我想有些事，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和左右的。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好，只等我们经过。就如同，我会在夏天的时候，遇见小暖，
我没告诉母亲我和苏晨在一起，我只是打了一行字过去，林南最近很忙，准备考试。
7、
如果不是遇到潮汐，我想和苏晨，将会一直走下去。
可偏偏出来个潮汐。
和潮汐的见面，是因为她的突然而至的一封信。
春天的时候，周五，我同平常一样去收发室取我的信，一封粉色封面没有邮戳的信引起我的注意。
打开，简单只有几个字，我想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看懂：可言，我想和你谈谈。
我去了，在百益咖啡吧。
潮汐与生俱来来的高贵和冷艳，像骄傲的公主，散发无尽的妩媚，精致的化妆仍掩饰不住她的憔悴，我心里突然有些心疼。
她丢了一塌钱在桌子上，眼里满是不屑，她说，可言，我听苏晨提起过你，你很善良，希望你离开他。
我感觉到了是什么，心里被刀轻轻的划了一下，不见血。小暖在我怀里不停的蠕动了，她一定是饿了，我想抱着她离开。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呆立的在那里，低着头，听她说完。
她说。她与苏晨刚进公司就在一起了，可是苏晨受了病危的朋友之托去追求一个女孩，本是逢场作戏，可是时日一久，他却动了真心，现在竟要与她分手。
他朋友说，苏晨，答应我，你要照顾可言和小暖，半年前我这种病复发的时候，我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可言，她这么善良，我爱她，但我不能拖累她。我给她找了个离开我的理由：如果把小暖弄丢的话，我们就再也回不去。然后我趁她看书之际，把小暖偷偷抱走，我想这样她就会离开我了，没想到她继续找小暖，找我，所以想请你帮忙。
这是我在苏晨的日记里看到的，潮汐脸上的高贵一扫而过，她说，我求你，可言，我真的爱苏晨，我不知道失去他我会怎样的痛苦。
我淡淡的笑着，心，开始一点点的下沉，我用手越过隔在我们中间的木桌，去抚摸潮汐的脸，替她擦去泪水。
她只知道那个女孩是我，可她并不知道，托付苏晨的那个朋友，是林南。
原来一切都是林南安排好的，苏晨的出现，小暖的丢失。
原来，此生所有的痛，彼时，竟来自于林南，那个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人。可现在他却不能体会我的所有悲痛。
我疯狂似地奔出了咖啡屋，向学校跑，眼泪砸在了小暖的身上，她的眼神无助和忧伤，小心地看着我，仿佛能理解我的痛。
8、
苏晨在校门口，抓住我的手争辩道，可言，我是真的爱你。
你为什么要骗我，告诉我，林南现在在哪里？我推开他，手势不断变化着，然后猛捶他的胸膛。
见到林南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看到我，眼里满是惊讶和不安。你怎么不告诉我，林南，我坐在他床边握着他苍白的手，用他看得懂的手语问他，不顾周围站着一些陌生的人。
对不起，可言，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也不要怪苏晨，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是我让他瞒着你的。
旁边一个陌生的男人把我拉了出来，是林南舅舅。他告诉我，林南小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半年前突然发作一次，就休学住院到现在。医生说，他可能活不了三个月。
我捂了嘴，眼泪流下来。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嘶哑而模糊。
我在林南的床边坐了一夜，醒来后，泪水打湿了小暖，她的身体凉凉的，和林南在床上睡着了。
恍惚里，我看到苏晨离开时绝望的背影。
他知道，我的心再也回不去了。在校门口，我已经告诉了他，我不能再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这场爱情的开始，是缘于一场骗局，这场爱情的开花，是建立在另一个女孩痛苦的基础上，我不能再让它结果，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我和潮汐都是女人，懂得谁最珍贵。
9
林南还是没能挺住，他撇下对我的亏欠，撒手而去。
我还在想，生命中不会有这样的人，爱我，爱得，那么那么深。
就像林南爱我。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也把爱通过苏晨嫁接到我的身上来。可我们三人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天意弄人。
小暖，她在林南离开我的第二天，从12层楼的窗口边突然就跌落了下去，当场摔死，鲜血绽放，染红了一地。
我扶着窗框，几欲站立不住，更没勇气跑下楼去看她，满天炎热的阳光灼伤了我的眼，夏天离去的崩溃步伐，谁也无力留住。
只是回来的人跟我说，小暖死的时候依旧睁着大眼睛，瞑瞑的，那么悲伤与无措。
[本帖已被蓝生13于2006年12月4日22时23分4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蓝生13于2006年12月4日22时26分8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蓝生13于2006年12月4日22时34分4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