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了好几天了。我在北方已经住了十年,这样连续阴上十天的情况记忆里似乎不曾有过。家里的太阳能彻底成了水箱。老公说,要去买天然气热水器。看来看去,我却一个也没看上。不是太贵就是看不上,一直拖到今天仍然未果。于是这两周我们成了附近一家洗浴中心的常客。 下午,老公说他上周借的那本《中国历史》不好读,要去图书馆换书。我拿过来看看,民国版本,有点半文不白。就陪着老公出门去图书馆。外面落着不足以撑伞的冬雨,有风,很凉,却不能算冷。老公左腋下夹着书,又胳膊让我坠着,路上人很少,下午两点倒像是晚上八点的情形。 走到半道,老公还在嘟囔那本书难读,心血来潮,翻起一页来读给我听。边走边读,他读一句我给他翻译一句。我们有点像两个去上学的学生。 也许是天气的因素吧,想起了十几年前我们都还是高中生的时候,那时候学校上面的天,似乎总这么阴着,落点不用撑伞的雨,那时候一起走在阴雨里的还有另外好几个人,女生们在前面,男生们在后面,一起去吃饭,一起去书店,一起去看很远的地方举行的灯会……如今,天各一方,甚至有一位已经跟我们阴阳两相隔了。而我们两个,何其幸运,磕磕绊绊,到底一起走到了三十而立。这是那年那月,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有时候,少些奢望反倒能有所收益。 站在图书馆二楼走廊上看风景。外面是农业学校的荒地,荒地旁边有红砖的一排小平房。房檐下晾着衣服,在阴天里,给人格外的寒意。突然想起一个朋友,觉得这样萧瑟的冬意,这红砖的小屋,似乎跟她倒是很相配。不知怎么,我就恍然感到这早已远去的朋友似乎就隐居在眼前窗外的平房里了。我呆呆地盯着那廊檐下的门。突然伤感得想哭,房子外面的窈窕的荒草在雨中软绵绵的低伏着头,院子里拴着条狗,很安静。我几乎陷入自己的假想里去了,是的,窗外的小屋里,一定住着我失散多年的朋友。老公过来了,扬着本费孝通的《乡土中国》给我看。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在温暖的空调味道里迷失了。回过神来,天又暗了一层。回家就忙着收拾房间,周末扫除。老公在厨房准备晚上的火锅。收拾完房间,洗完衣服,看着整整齐齐的家,人平静了很多,阴冷的天气在外面。 直到坐到电脑前,开始读帖,读大篇的小说,短小的诗歌,读着每个人的心意,或者是宏愿吧,我又突然想起外面的天气,想起这天气跟我有关的一切,突然很想朋友,很爱天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月亮明晚或许就回来了,照着银白的雪原,泛着清冷的光。 今日天骄主帖: 诗也罢,文也罢,能在这个阴雨有风的夜晚,能有这份安静从容坐下来读着一些用心构造的语言,真的没有理由不相信,明天就会落雪,落雪后,定然雪霁天晴…… 晚安我们的天骄,一梦醒来,一袭天赐的婚纱,定然能让今天阴暗的大地分外明亮。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 [本帖已被闲着的时候于2006年11月26日21时22分49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