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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早晨,突然有些莫名的伤感。像那年年少轻狂的失恋,曾经独自站在山顶的孤单,坐在夜晚空荡荡的末班车上的寂寥,走在黎明的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落寞…… 突然就想起远远近近很多人和事。 二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父亲匆匆忙忙连夜把我们从乡下搬出来的情景。深夜,我们的车停在一个小镇上,和爸妈下车去看在那里读中学的大哥、二哥,我看到二哥眼睛里弥漫的慌张…… 十几年前一次照例的升旗仪式后,有人乘着解散的混乱从那边跑过来,当着另外三个旗手的面,不由分说塞到我手里一封鬼鬼祟祟的信,我手忙脚乱窘迫地撕掉,扔进垃圾筒。于是中午,我在高高的石级上就被那样一种我不敢对视的眼神拦截了。我连故作镇静也没来得及,抱头鼠窜…… 十年前高考分数下来的那个烈日炎炎的午后,我独自走在去看分数的路上。我不知道上了那个陡坡后,山上的大门里等着我的是什么。沿途遇到很多往下走的人,他们依旧还习惯的穿着校服,跟我一样。我在大门外看到在那里等我的他们,他们的脸色我读懂了。我脑子里白茫茫一片,疯狂往山下跑。有人从大门里追出来,一直跟着我,却一言不发…… 那年九月的一个深夜,我只身坐上北去的列车,前往我并不心仪的那所学校。双肩包的最里一层,放着的不是我期待的那张录取通知。火车进湖南,下午了,我对坐在对面的陌生女孩说,真想跳车,走回家去…… 96年关外的秋天,所有新生都在操场上晒得晕头转向。那个下午,很帅的秉桥大哥骑着山地车,穿越了大半个长春来看我。吸引了一排女生的眼球。他一本正经在我们小教官面前装老师,把我从烈日下营救了出来。我穿着大咧咧的军训服,被他领出了校门。他说领我去见他女朋友,我哈哈大笑。印象里,他女朋友就是我姐姐。他说,丫头你可能误会了!我心里一楞,然后开始感到荒凉…… 那个风雪交加的元旦,中文系百十口子人在图书馆五楼包着饺子,唱着歌,跳着舞,直到凌晨。我在那个夜晚结识了我这十年的至交,一禾。凌晨两点,有化学系的老乡来约我去生化楼。我们穿过临时的舞厅,到二楼的自习室去,那里有人还在做化学系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老乡苦笑,收拾好他的书包出来,说带我去找个可以用方言大声说话的地方,未果。穿过操场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两人大声唱起了不成调的山歌。声嘶力竭的时候,那位仁兄警告我说:“可以干嚎,但不能流泪,否则毁容。那是东北零下三十度的夜晚…… 那年,还是这样的秋天,我独自出门在外,心里有流浪情结。清晨,落雨。我撑起伞在异乡的街头寻找一家温暖的书店。其时,我困顿不堪。我走进书店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各就各位,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我兀自上了二楼,逛了三圈之后,第二名顾客进来,我这才安心下来找个温暖的角落席地而坐,从容翻书…… 忘了是第几个教师节,我们也是百十口子人在单位五楼会议室里开茶话会。主任事先嘱咐我要发言,我说我没什么可说。的确,我是没什么可说,而且相信很多人都会跟我一样无话可说,我先替工会主席担心冷场。可是,话筒就这么往下传递着的时候,很多人开始嘘唏有声。我们为我们的事业声泪俱下…… 手机里那条短信还在:我们现在在烟台,一切都挺好。您现在在哪儿?怎么样?我们都挺想你!我回复说:放平心态,赢得自己。有我的期望在你们永远都是成功的。比赛其实就比淡泊、执着、自信的心态…… 那么,生活呢?关了手机,我问自己。 窗外,温暖让秋虫们忘记了末日,正自得地徜徉在草间。它们一定觉得这季节真好,这阳光真好!至于冬天,远了去了。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 [本帖已被闲着的时候于2006年10月29日14时41分13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闲着的时候于2006年10月29日14时41分44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6年10月29日18时23分13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6年10月29日18时24分17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单纯女人于2006年10月29日18时25分15秒修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