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日 记 游 (一)
十月二十一日, 晴,出行 此行是看红叶,目的地卧龙。四川的红叶集中在溯岷江而上的米亚罗。但都知道,岷江一线都在搞水电的梯级开发,沿途的自然景观已不似几年前未凿的模样了,况且不知情的游客都还在往米亚罗涌,那里一定人满为患了。于是几个游伴商议结果,还是去卧龙。听说那有几条沟,红叶都不错。何况,自去年在立陶宛全票通过“世界自然遗产“提名以后,这里便没人再敢动它一草一木了。 一行四人。一早便出发,到映秀之前因与九寨、米亚罗的游人同行。车多。过了映季分路,车便少起来。但又遇上修路。不过不再堵车。车行虽慢,但很顺畅。过去我特别喜欢这一段路。傍湍急并清澈的皮条河,两岸几千公尺高的山峰白云缭绕,巍然耸立。一路青松茂竹,彩林野花,间以安静的农舍,青翠的田畴。过去路况非常好,现在正在加宽这一段路——想是与划为“世界自然遗产”有关。 见到第一株“红树”,在车上便一起“叫停”,跳下车便一阵乱拍。正应了“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句。有从山上下来的游客伸出脑袋来对我们讲,“上面”更漂亮。于是更加亢奋,跳上车又住前行。中午到达卧龙,安顿下住宿。这是我们曾经住过几次的一家“农家乐”,三十元一晚,洗涮卫生都没问题,老板已经认识我们了,见我们一下车,就笑嘻嘻地迎上来说:“又来了?”我们也笑嘻嘻地说“又来了!”。 吃过午饭没去看熊猫就直接往英雄沟去。我没去过,同行的朋友说英雄沟的红叶好,还有四个隧道,野趣十足。这是我们此行目的。可是在英雄沟口,却让我们有所失望。那里修了一组欧式建筑,美是美,但却不野了,听说里面搬进去了一只熊猫,又改名叫“熊猫沟”了,于是顺便就要收98元钱的门票。我们这一伙人常常在外乱窜,不到不得已,都是舍不得给门票的主儿。当下决定,不去英雄沟,到对面的“银厂沟”。 “银厂沟”与四川彭县的银厂沟同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用“厂”来命名这山沟。就算是它们也许都出产银矿吧,也不该用“厂”字来命名啊!银厂沟很野,一眼望去就是一块未凿的璞玉。沟口有一处破败的建筑,我们想找人给一些钱帮我们照顾一下我们的“马儿”,却一个人也没有。卧龙的红叶不似米亚罗。米亚罗的红叶是连片成林,而这里却是分散的。转过任何一个山崖,登上任何一座山坡,淌过随意一条小溪,都会有一片亮色飞入你的眼敛,青红黄紫,色彩班斓,似乎四季的色彩都汇聚在一起,在坡上,在崖上,在河边,闪烁着,舞动着,跳跃着。诚然春花美丽,特别是在春叶的陪衬下,它象征着孕育,那是生命伊始。可秋叶啊,在生命的终结时,它却美丽地在笑,笑得这么纯粹,笑得这么烂漫,笑得这么自在。是,这也是一种圆满啊!于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生与死就该同这春花秋叶,不管是混迹于喧嚣繁杂的市井,还是深藏清静幽深的山谷,在轮回中翻滚着的,就该是这斑斓的亮丽,这惊天动地的欢笑,以及这优游自得的坦白。 和其它沟一样,两面高山危立,一条湍急的河流,奔腾急荡。听说银厂沟有别于英雄沟的特点是,英雄沟过隧道后趋于平缓,翠竹森森,芳草野花,显得平和,安祥。而银厂沟却危峰耸立,云遮雾障,给人以险峻幽深并神秘之感,除流水在岩石间激荡,发出震撼心际的响声,没有其他声响。因为没有开发,山路确实太险厄,一路陕路、泥石流形成的漫坡以及腐朽的断桥不断,许多路段我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攀爬着山石移动,全心全意地对付脚下的路,早已无心观赏红叶了。一个腐坏了的栈道,距河底的几十米高,尽管有木头做成了扶手,可同行的一个伙伴死活也不肯前行,她有恐高症状,无论我们怎么劝诱恐吓,她执意在原地等我们。 时间不早了,山色已经发暗,只有蓝天,闪烁着透明的蓝。一只老鹰在天上盘旋。 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地,不敢留她一人。看看时间,我们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于是只有不了了之,打道回府——我们预订的那农家乐。待我们回到我们的“马儿”旁,天已经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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